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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瑯心中大駭,只見衛(wèi)叔卿朝這邊看了一眼,露出了些狡黠的笑意。他湊近了那黑衣人,不知說了什么,黑衣人便乖乖地把兜帽摘了下來,就在他回身將手上的斗篷隨意丟下時,戚瑯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那竟是……楚韶的臉! 楚韶第一次見到衛(wèi)叔卿,也是九歲那年。 那神仙一樣的哥哥摸過他的頭后便走了,皇上再次召他,說的都是些瑣事,譬如為他賞了府邸、撥了幾個女官,又許他與中陽貴族子弟一同練武、讀書。他懵懵懂懂地謝過恩之后,便離開了,在升龍殿到宮門那條積了雪的、長長的道路上,他遇見了一個約莫有四五十歲的伯父。 雪積得很厚,身后的女官為他撐著傘,任憑他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著,不小心撞到了那個伯父的身上。那伯父似乎也是好脾氣,蹲下來拍了拍他的頭,向他身后的女官道:“這孩子從前沒見過,是哪位大人之子?” 女官恭敬地回:“回衛(wèi)公,這是烈王世子,剛被皇上接進宮來的?!?/br> 那伯父的眼神本是溫和的,聽了這話卻突然變了,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帶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烈王和楚溪郡主的孩子啊……” 他低笑一聲,對他道:“你叫什么?” 楚韶便依著老實答道:“楚韶,韶是韶華的韶?!?/br> 衛(wèi)叔卿露出一個帶了些嘲諷的微笑:“阿韶……我是你父親的兄弟,你下次見了我,便叫我伯父罷?!?/br> “真的嗎,”楚韶很開心地沖他笑,露出兩個小梨渦,“那伯父會來找我玩嗎?” 剛說完,他便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不妥,于是很快地斂了笑容,抿著嘴,又裝出從前那般冷漠的情態(tài)來:“是……我知道了?!?/br> 兩人自然不能大大方方的見面,某日他又在教武場練了一天的武,傍晚回府時,卻被身邊的女官引到了一個偏僻的酒樓。衛(wèi)叔卿坐在雅間當中,手里提著一壺酒,溫和地沖他道:“孩子,來,和我一起為你父親敬一杯酒罷。” 那日從這位“伯父”的口中,他得知了許多自己從來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當年傾元皇帝風禹并非先帝屬意的儲君人選,在想方設(shè)法奪嫡的過程中利用了許多許多的人。 其一,便是如今被追封為“春華夫人”的老烈王長女楚秋,也是他母親的jiejie。 老烈王無子,長女對當時的六皇子風禹一見鐘情,便使得他不得不傾盡全力幫助風禹上位。然而在風禹受命登臨皇位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秘密地處置了春華夫人。 其二,便是他的父母,烈王夫婦了。 她的母親楚溪是春華夫人的親meimei,與當初的上將軍沈望情投意合,老烈王便順便將這個爵位也留給了自己的女婿。在風禹與其他皇子斗得死去活來的日子,沈望手握的兵權(quán)、以及積威多年的親王頭銜,幫了他不少的忙。 衛(wèi)叔卿還感慨,當初風禹與他、與戚昭、與周盛千、與沈望,都是拜把子的過命兄弟,只是權(quán)勢太過灼人,漸漸將當初的情誼抹殺殆盡……隨著皇帝登基,收歸原本散落在各處的權(quán)力,當年潦倒時的生死之交,如今卻成了心病。 周盛千自年輕之時便心直口快,總以為憑借著當初情誼,便可不管不顧地死諫,最后只得用自盡保全滿門上下。沈望自覺功高震主,早早地便請旨離開中陽,遠居東方入云,多年未曾回朝。 可當初登基時助力風禹的沈氏、楚氏私兵,不會聽從旁姓的調(diào)遣。春華夫人早死,在日益濃重的疑心之下,風禹終究是對這位從小隨他一起長大的兄弟下了手。 連罪名都沒安,一場戰(zhàn)役,等不來援兵,自然只能等死。 烈王死去之后,皇帝還要假惺惺地安撫他的家人。 聽聞皇帝本也不想留楚韶的性命,只是當初對春華夫人情深,加之春華夫人的meimei、烈王妃臨終前的遺言,念及他年少不懂事,才把他接進了皇宮。 楚韶對此段記憶本就懵懂,如今得知真相,恨得眼睛都要滴出血來。 父母不惜一切為皇帝登基鋪砌了臺階,可皇帝不僅要在他們身上踩過去,還要敲碎他們的骨頭、踐踏他們的尊嚴。那些為他流血的犧牲,都已被拋之腦后,恩將仇報,難道就是這世間的道理? 衛(wèi)叔卿掏心掏肺地與他說著這一切,又道覺得自己若不做什么,再明哲保身,都免不得落得同樣的下場。二人一拍即合,隨后就有了這個秘密醞釀了近十年的報復。 幾年在教武場,他身手絕佳,把當初欺負他的貴族子弟揍得心服口服,加上衛(wèi)叔卿無意的暗示,“中陽六大害”對他唯命是從,當初春深書院那個恰巧的遇見,也不過是計劃當中的一環(huán)。 他為了保護自己去接近太子,討巧賣乖,一點一點地從皇帝手心中摳出信任,得了威望、得了兵權(quán)、得了太子的全心照拂、得了皇帝十二分信賴。他做了這么多,只為有一朝一日用他們的賞賜將他們的一切都毀滅,讓他們也嘗嘗親人離散、一無所有的滋味。 可是那些感情……被他喚作“哥哥”的人真心實意予他的感情,早已經(jīng)超過了正常的范圍,到達了愛|欲的邊緣。 他在私下里與幾個紈绔去過青樓,卻什么都沒做過,興致缺缺地看著那群妙齡少女湊近了,再說一些客套話。少女的身子如同水蛇一般攀上他的,柔軟嬌媚,帶著一股醉人的香氣,紅唇在他頰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這樣的旖旎時刻,他卻突然起了一身寒戰(zhàn),把人惡狠狠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