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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歇一愣,按在劍上的手不自覺地收了回來,他嘴唇顫了兩下,什么都沒有想地沖他跑了過去。 楚韶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受了好多傷,指尖都在流血,他怕疼,雖然在外人面前能忍,但在他面前,哪怕是手指破了一個小口子,都要咬著唇皺好久的眉,如今受這些傷……痛不痛。 心中千言萬語。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風(fēng)歇卻沒有注意到他面上細微的表情,只是急急地向他走了過來,語氣仍有幾分不自然的、帶著欣慰的責(zé)怪:“算你聰明,還知道提前從這里逃出中陽,你遇見他們了嗎,有沒有受傷……” 在這樣的時候…… 在這樣的時候,你還關(guān)心我做什么呢? “唰”的一聲,劍光突然晃過了他的眼睛,風(fēng)歇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劇痛便從右肩傳了過來。 楚韶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他冷冷地把剛剛刺穿了他右肩的劍收了回去,劍似乎好久沒有見過血了,貪婪地沾染了一身的紅。 這劍是他當年送的。 劍上“卿相”兩個字,是他閑來無事之際親手刻下的,費盡心思只是想讓他某一年的生辰過得開心一些。 風(fēng)歇捂著右肩,在他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血從他肩膀處緩緩地漫了出來,疊在從前的血跡上,瞧著旖旎艷麗。 “小楚將軍果然一諾千金,如此我便放心了?!毙l(wèi)叔卿仿佛鬼魅一般從楚韶身后走了出來,笑呵呵地說道。戚瑯跟在衛(wèi)叔卿周圍,見他如此,面上閃過一絲不忍之色,但終究還是強自按捺了下去。 痛,好痛。 他不是沒有受過傷,但從未有一次這么痛過。 風(fēng)歇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楚韶,但楚韶始終是一臉的淡漠,甚至沖衛(wèi)叔卿拱手行了個禮:“衛(wèi)公謬贊了。” “為什么……為什么是你!”因為劇痛,風(fēng)歇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他恨聲說著,“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你——你為什么……” 楚韶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情緒,口中嗤笑道:“我為什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 太子府的細作。 能夠自由出入書房的人。 十年前布在春深書院的騙局。 他以為他不過是想為自己求一些庇護。 可他原來是想要自己的命。 風(fēng)歇跪在地上,覺得自己終于把一切都想清楚了,若說前幾日他還對楚韶所說的話心軟了一分,現(xiàn)如今這幾分的遲疑都凝成了冰渣,密密麻麻地刺在了心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從最初到最后都是徹頭徹尾的騙局。 “哈哈哈……”風(fēng)歇捂著自己的傷口,面上居然露出一個笑容來,他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努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只為如此?” 衛(wèi)叔卿在他身后站著打量,似乎在觀察他的表情,楚韶扭過頭去不看風(fēng)歇,唇齒碰撞之間卻盡是殘忍至極的話語:“只為如此?!?/br> “你想……要我死?”風(fēng)歇一字一句地問他,楚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正好撞上他紅了的眼睛,“只為……那些東西,你就想……要我死?” 衛(wèi)叔卿一手搭在了楚韶的肩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楚韶閉了眼睛,冷聲道:“我只想要……衛(wèi)公所許下的權(quán)力和財富罷了,你是死是活,與我沒有……沒有半分關(guān)系,你……” 他話語未落,便看見風(fēng)歇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撲了上來,從他手中搶過了那把劍。 有一個瞬間,楚韶甚至以為他想要自戕,霎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風(fēng)歇搶過那把他送出去的劍,甚至連遲疑都沒有,便努力地把手中的劍扔進了身后了靜靜流淌著的極望江。 風(fēng)歇直直地看著他,眼睛一片血紅,因為失血嘴唇卻是慘白的,他顫著聲,一字一句地說:“好……好……不枉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自去求你的權(quán)勢,拿著我的東西,不嫌手臟嗎!” 手抖了一下,楚韶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攥住,痛到幾乎不能繼續(xù)跳下去,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分一毫細細地凌遲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往后退了一步,心痛欲死,但面上卻未露出一分來。 戚瑯急忙往前走去,一把扶住他:“小楚將軍也辛苦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太……把廢太子帶下去先行收監(jiān),待衛(wèi)公解決完其他問題后,再做處置?!?/br> 風(fēng)歇捂著肩膀,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幾步,他看著衛(wèi)叔卿,失態(tài)地冷笑道:“衛(wèi)公……多年隱忍,戲演得可真夠好啊,可惜……我身邊之人反叛,鸚鵡衛(wèi)又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你以為這天下就算送給你,你便坐得穩(wěn)嗎?” 衛(wèi)叔卿意味深長地笑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曾經(jīng)一派和善超脫的眼神之中閃爍著幾分陰狠和狡詐:“我根本不想要這天下,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此番作為,也只不過是為戚長公子鋪路罷了……承陽啊,你可知,我與你父皇、與戚昭、與盛千沈望一同長大,我最初也只不過想要做一個好臣子,與他三人一樣,盡心盡力地輔佐你父皇,開創(chuàng)一個太平盛世,可是——” 他的聲音陡然凌厲:“可是你父皇是怎么對待我們的?我和戚昭費盡心力為他除掉了一向?qū)λ痪吹氖⑶?,卻換來了他無休無止的猜疑和忌憚。我一身才干,卻為了保全自身保全家族連政事都不敢插手,只能做一個庸庸碌碌、只知道尋仙問道的廢人,白白浪費了所有的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