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5】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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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口,林稱是擔(dān)心他哥哥的傷才跑到出來的,但若說他現(xiàn)在心里完全沒考慮小家伙,也是假的。只要稍稍冷靜下來,他就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不可逆的事情。但直到林護(hù)抱著小東西回來,在燈光的照射下,他才看清楚,他的寶寶,已經(jīng)遍體鱗傷,不成人樣了。 不知怎的,林稱轉(zhuǎn)頭就要走,卻被林護(hù)一聲叫住了,“站??!” 林護(h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控,但很快又壓住了,“她還有氣,你來抱她回去。” 林護(hù)很清楚,小家伙被打成這樣,而林稱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完全只是因為賴椰放棄了抵抗。而她放棄抵抗,承受這么大的痛苦,背后的目的,也是在失去意識前,最后的心愿,就是不想和林稱鬧僵。 此時林護(hù)就是再心痛,也要忍。不僅僅因為林稱是他弟弟,也是因為不想讓小家伙換來的最后一絲機會付之東流。如若此時把林稱和小家伙隔開,他們怕是再也沒有可能性了。唯有讓他,讓林稱親手來收拾這殘局,才有可能換回和好的可能。 林稱他,必須面對這一切。 被指示去照顧小家伙的林稱,開始還有點猶豫,想一走了之,但看到他哥哥嚴(yán)肅的眼神,還是本能的沒敢違抗。慢悠悠的走過去,從哥哥手里把小家伙接過來。 一瞬間,林稱僵住了,接住重量的手臂,一動不動。 這是他的寶寶嗎? 這真的是自己對寶寶做的一切嗎? 手臂接觸到的觸感是濕滑的,傷口的血rou,混雜著泥土,緊緊貼著不完整的皮膚,僵冷的身軀,連呼吸都很難感受得到。這樣的傷,讓他怎么抱,連一處下手的地方都沒有。他的寶寶,被他自己,打成了這樣。 給她治傷的過程中,林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機械性的清理了手上傷殘的身體,雙眼放空的給傷口上藥。將她放到床上,卻指示,林稱可能會想要拋下小東西離開。 林稱有些自暴自棄,小聲的自言自語的說起胡話來,“都是這個小東西的錯,總是不聽話,總是惹人生氣。打屁股很冤枉嗎?平時不都會求饒的嗎?怎么現(xiàn)在沒聲了?寶寶,你快哭兩聲啊,快說你不敢了,快說會做個好孩子,快說啊……” ----------------------- 好痛,渾身一動都動不了,自己難道沒死嗎?但好痛啊,連呼吸一下都會扯到背后的傷,全身上下,能動的只有眼睛。 賴椰緩緩睜眼。自己被撿回來了嗎?這雙手……不,不要,別打。 是林稱,賴椰一睜眼就看到林稱的大手在身邊,恐懼的心情立刻席卷全身。為什么是他,他不是要把自己扔掉嗎?是把自己撿回來繼續(xù)嗎?是要留一口氣,再打一頓嗎? 動不了,全身都動不了,別過來,別打我... 賴椰說不出話,也挪動不了,緊閉的雙眼,連顫抖都做不到。什么都阻止不了,任由那只手撫上自己的臉頰。 太微妙了,這種奇異到極點的感覺真的太微妙了。 這是一雙多么熟悉大手啊,賴椰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是抱著它入睡的。自己在這個世界,接觸過多少溫暖快樂,都是這雙手給的。但就在昨天,他到底要怎樣?真的,是要殺了自己嗎? 他到底多狠的心,才用這雙手,把自己打到只剩一口氣。 身后的疼痛叫囂著,身體上的每一寸細(xì)胞都再提醒著賴椰,快逃。但這雙熟悉的大手,這早已習(xí)慣的撫摸,卻讓賴椰不斷沉淪。漸漸的,又在這輕柔的撫慰下,漸漸昏睡過去。 --------------- 寶寶醒了,林稱感覺到了,在接觸到寶寶臉蛋的時候,輕微到幾乎不可察覺的顫抖,他感覺到了。賴椰昏迷了兩個日夜,林稱都快絕望了,現(xiàn)在,他的寶寶,終于醒了。 寶寶閉著眼,一動不動,一定是在害怕吧,一定不想再見到自己了吧。 是自己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寶寶會這樣,也是必然的。但這沒關(guān)系,至少,至少他的寶寶醒了。 寶寶現(xiàn)在傷還沒好,需要自己照顧,只要能把傷養(yǎng)好,如果到時候?qū)殞氝€是討厭自己,自己便消失了也行?!畬殞?,就這一段時間,忍一忍,我會離開的?!?/br> ------------- 接下來的時間里,林稱就是做好了永遠(yuǎn)離開的準(zhǔn)備,一點一點照顧著不能動彈的賴椰。他擦拭過小家伙的每一寸皮膚,為每一處傷口上藥,觀察她的每一絲變化。他試圖記住現(xiàn)在的每一分秒,希望時間能夠停下來,卻又希望他的寶寶能快些康復(fù)。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賴椰的機體在一絲一絲代謝換新。她其實醒來過好幾次,因為動不了,就只能閉著眼假裝昏迷。她知道林稱一直守在她身邊,替她擦拭,替她揉傷。任由他如何抱著自己,賴椰都一動不敢動,她不敢睜眼,不敢去看他。 直到有一天,林稱大概察覺到,賴椰身上的傷差不多好了,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最后再換一次藥,就讓寶寶解脫吧。如此想著,林稱打開了門,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床上原本該趴著小家伙的地方空蕩蕩的,只是聽見細(xì)微的一絲動靜,看向壁櫥和墻角的一處縫隙里,賴椰竟躲在了里面。 好小好小的一只,縮在好窄的一個陰暗角落中,因慌亂而撞的微微搖晃的櫥子,洋洋灑灑幾縷灰塵緩緩落下,落在那個縮起來就連自己膝蓋都不及的小家伙身上。 小東西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單衣,許是因為剛剛的剮蹭,后肩的一處傷口又隔著白色的衣料,滲出一點血污來。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要小心對待傷口才可以,這樣擠在灰漆漆的縫隙中,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的身體,又要出問題了。林稱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出來才行。 但小家伙蜷縮著身子,不停的發(fā)抖,抱著膝蓋,連頭都不抬。林稱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聲音卻卡在喉嚨里,一字不出。他到底還有什么資格說任何話。 剛才的動靜也引來了林護(hù),看到哥哥走進(jìn)來,林稱還是逃避了,他終是什么話都沒說,逃跑似的,離開了。 只是在關(guān)上房門的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小家伙停下了顫抖的聲音,突然一下,像是失望至極一般,哭了出來。 賴椰確實哭了,哭得稀里嘩啦,隔著房門都能聽到。林護(hù)一直焦急的哄著,想著辦法讓她出來,卻一點效果都沒有。直到她自己哭累了,也沒有停止啜泣,還是不斷的抹著眼淚。 林稱知道是時候該做出決定了,他該離開了,該給寶寶留一片沒有恐懼的空間了。 他原本是這樣想的,去和寶寶見最后一面,告訴她,自己要走了,不用再怕了。進(jìn)門前,順道,還帶上了一直趴在門外,很關(guān)心情況的大毛。 推門進(jìn)去,哥哥依舊在哄寶寶出來,縫隙太窄,他們進(jìn)不去,又生怕小家伙在里面掙扎而碰了傷。再次看到縮成一團(tuán)的小家伙,林稱的心像是被撕碎成片?;蛟S吧,或許,自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他輕輕把手上的大毛放了下來,遞到縫隙里小家伙的面前。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林稱再也挪不動腿了。 或許是毛茸茸的大毛真的帶有讓人放松的魔力,毛茸茸的小動物永遠(yuǎn)都是撫慰受傷心靈的最佳選擇。看見大毛的時候,賴椰也終于停止了啜泣,小心的伸出手,一點一點觸碰著大毛順滑白潔的毛發(fā)。 隨著大毛漸漸從縫隙中爬出來,賴椰也像是著了魔一般,被吸引著緩緩鉆了出來。直到離開那角落,賴椰輕輕將地上的大毛抱住,用腦袋在它身上蹭了蹭,像是抱住了令人十分安心的東西一般,微微閉上眼。 一個受傷的小家伙,抱著另一個更小的毛球,像是得到了什么撫慰一般,相互依靠著。林稱看到這里時,內(nèi)心最后一絲壁壘終于還是被打破了。 他不想離開。 他不想走,他不想離開,他不想與他的寶寶分別。讓他離開他的寶寶,離開這樣一個溫暖的小家伙,他做不到。 自己會犯錯,甚至是不可原諒的過錯,但追隨她,陪伴她,才是他最不想放棄的事。不知何曾多少次,自己就是看著她,才得知前進(jìn)的方向。有她,林稱才能走得下去啊。 他蹲下身,小心的伸出手,試探的將小家伙和她手里的大毛攬入懷中,他怕被排斥,怕被趕走,但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沒有反抗,沒有掙扎,甚至沒有顫抖。在他把小家伙完全放到懷里時,竟意想不到的感覺到小東西在放松。 就一如往常一般,懷里的小家伙向自己身上靠了靠,軟軟糯糯,“想要,尾巴。” 家人之間的原諒,有時就是這么的簡單又沒有原則。無需多么沉重的代價,無需過多的包袱。有時需要的只是一個溫暖的擁抱,和相互面對的勇氣。 一個人,兩匹狼,還有一只小毛球,缺了誰,都不可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