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鵬：“時間不夠了?！?/br>
    爆炸隨時可能發(fā)生，全人類遷徙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眼看老者愈發(fā)不耐煩，徐洋洋閉嘴，不好繼續(xù)打斷。

    “遷徙沒多久，便迎來近半個世紀的黑暗，后來經(jīng)過不斷研究發(fā)現(xiàn)桃花對蟲子有克制作用，”馮鵬嘆道：“成功生產(chǎn)出疫苗后，原以為事情會告一段落?！?/br>
    其中很多細節(jié)被略了過去，據(jù)說特殊情況下的研究過程顛覆了人倫，活體實驗幾乎快要擺在明面上進行。

    蘇爾低聲自言自語：“萬物皆有進化的能力?！?/br>
    馮鵬難得朝他投去贊賞的目光：“不錯，蟲子滅不完，且每次復蘇寄生的能力都會增強。直到幾十年前……一個真正的天才出現(xiàn)了。”

    蘇爾注意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重新回到紀珩身上。

    “那個人的研究速度始終快蟲卵進化速度一步。他得出結論，最多三十年，三十年后蟲卵將會進化到無法克制的地步?！?/br>
    蘇爾直覺接下來的話不太想聽到。

    “可惜再天才也免不了生老病死，”馮鵬緩緩道：“因為長時間的無規(guī)律作息，那人年紀輕輕便得了絕癥。善意的提醒被當做智力減退的一種體現(xiàn)，當時便有人提出……”

    “提出什么？”

    “給他換身體?！?/br>
    面對不可思議的目光，馮鵬苦笑說：“你們不明白，因為以往的研究成果太出色，內(nèi)部無形中把他當成救世主一樣的存在。”

    徐洋洋瞬間想起關于源代碼的各種科幻作品，忍不住提了一句。

    馮鵬搖頭：“確切說是人腦移植技術，把他的大腦移植到一個年輕健康的身體里?！?/br>
    聽到這里蘇爾心像是被揪了一下，語氣罕見的刻?。骸耙膊慌略馓熳l！”

    朱語也是感慨：“一輩子為科研奮斗，臨了卻落到這么個下場?！?/br>
    人心未免太過涼薄。

    “可憐么？未必！”馮鵬恢復冷漠的語氣：“他更狠，在這之后提出‘中樞計劃。’聯(lián)合各國權威的科學家，出具一份證明蟲卵無法攻克的報告。言明想要生存，中樞計劃是唯一的出路?！?/br>
    終于聽到關鍵處，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馮鵬聲音有些顫抖：“報告指出不能終結蟲卵，就得改變自身。蟲子的破壞力在于寄生，只要沒有了rou體，一切問題迎刃而解?！?/br>
    “……”

    徐洋洋神情怪異：“這不扯淡么？”

    教唆全人類集體自殺？

    馮鵬用看金魚的眼神看他。

    徐洋洋這才想起幾分鐘前自己提及的源代碼，小聲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報復。”

    “恰恰相反，知道無法反抗上頭的安排，他平靜接受了大腦移植計劃，并說明正是因此有了靈感。接下來又和一群瘋子合作研究出了特殊儀器，能讓人類以靈魂形式活在虛擬的世界。儀器運轉的核心被稱為中樞，相當于‘鑰匙’，他主動要求承擔這個位置?！?/br>
    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老者這里，蘇爾垂眸深思的畫面因此并未被注意到。

    這一刻他想明白了不少事情，怪不得紀珩的回憶中馮鵬要爭奪中樞位置，除了自視甚高，更在于讓紀珩做中樞，等于放了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后來呢？”見馮鵬似乎陷入久遠的回憶，蘇爾追問。

    “中樞計劃通過的第二天，相關人員的記憶離奇消失了，他也消失了。”

    之后便跟他們從日記本上獲得的信息一致，老頭為保存記憶自殺，死后尸體被存放在冷凍倉。

    “等等！”朱語瞳孔一顫，指著紀珩：“他是支線任務指定的鑰匙，豈不說明……”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嗓音尖銳到幾乎失聲，好半晌顫抖地看向紀珩：“你今年多少歲？”

    作為歸墳的首領，紀珩的基本信息不是秘密，朱語雖然知道，卻忍不住再問一次。

    紀珩平靜地讓人害怕，竟是開口回答：“二十七?！?/br>
    朱語瞬間狠狠閉了閉眼……二十七年前，中樞計劃發(fā)起人消失，現(xiàn)實世界多了一個叫紀珩的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