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是被性格大變的秦長儀給嚇醒的。

    天際殘余著一股鉛色，房屋和遠山隱藏在nongnong的灰翳中，只有微茫的燈光分離掙破這片黑暗。

    時間還早。

    秦長儀坐起身，她揉著臉，眸光迷茫而又懵懂。

    盛明昭轉(zhuǎn)頭看著秦長儀，心中盤桓著一股詭異的感覺。她的視線順著秦長儀的脖子一寸寸往下滑，最后在一片雪色前頓住。眼前的秦長儀對她來說，才是真實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掩著唇打了個呵欠，故作迷糊道：“還早呢，繼續(xù)睡吧?！?/br>
    秦長儀：“……你做什么踹我？”

    有這回事么？盛明昭想不起來了，但她看著秦長儀振振有辭道：“是你自己的身體撞到了我的腳上。”見秦長儀還是直愣愣地盯著她，盛明昭也有些惱了，她攬著秦長儀一起躺下，伸手扯過了被子將兩人蒙頭蓋住，眼前頓時一片昏暗。

    被這么一鬧，秦長儀的睡意漸漸消去了。她從被窩中探出頭來，轉(zhuǎn)身望著盛明昭低聲道：“我起來看書?！?/br>
    盛明昭：“……這么愛學習？秦總很棒棒哦?！?/br>
    秦長儀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悶聲準備起床。

    一邊的凳子上整齊地疊放著干凈的衣物。

    秦長儀也沒有避著盛明昭，直接當著她的面脫睡衣。

    盛明昭：“……”這么顯而易見的“挑釁”她怎么能沒點反應？她的視線從秦長儀光滑的后背滑過，緩慢而曖昧。不久前留下的痕跡早已經(jīng)淡去了。

    就在秦長儀準備穿內(nèi)衣的時候，盛明昭忽然伸出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她的手覆在了柔軟的雪峰上，感受著從指尖傳來的熨帖溫度。

    秦長儀回頭看盛明昭，眸光茫然而無辜。

    盛明昭笑了笑道：“秦長儀，這個時間點，不該學習另外一件你不擅長的事情么？”頓了頓，她又道，“虧你還叫秦長1呢。”

    秦長儀很少拒絕盛明昭。

    但是盛明昭對她這種躺0行為十分不滿，大家都是健康的成年人，都有身體需求，憑什么就她躺著享受？可是想到她之前的菜雞行為——不上不下顯然更難受。

    她怎么就是個繡花枕頭了？！她堂堂總裁女主怎么可以是個繡花枕頭？

    盛明昭越想越覺得自己虧，她瞇著眼盯著抿著唇面色發(fā)紅的秦長儀，語調(diào)拖得老長。

    她道：“秦長儀——”

    秦長儀沒有吭聲，她將自己藏回了被窩中，只露出一雙水潤的眼睛。

    盛明昭又道：“不會吧？秦長儀，你不會是學不會吧？”

    秦長儀抿了抿唇，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側(cè)過了臉，發(fā)絲滑落，露出了一只發(fā)紅的耳朵。

    “我再教你一次，學費嘛——”盛明昭哼了一聲，沒繼續(xù)再說下去。

    兩人這一出直接整到了天亮，等到了該起床的時候，卻是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晌午。

    洗漱完下樓的盛明昭神情自若，倒是秦長儀總覺得有幾分別扭。在沈君宜和秦晉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總感覺是股無聲的逼問。沒留多久，就借口公司有事情離開了秦家。

    屋中的秦長松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道：“立哥讓我?guī)兔φf件事情，我還沒跟姐開口呢?！?/br>
    “沈立？”沈君宜淡淡地掃了秦長松一眼，淡聲道，“你答應了人家什么？”

    秦長松咋舌，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彼麐尵团滤谕忸^亂應事情，他哪里敢??！

    旖旎的場景反復在腦海中盤桓，秦長儀的手指無意地在腿上敲動，她轉(zhuǎn)頭望著盛明昭的面龐，卻見她一臉凝肅，與先前的放肆和妖媚截然不同，不知在思考什么事情。就算是情到深處，她在盛明昭眼中見到的也是一種游戲人間的慵懶，或許還有點迷戀——但是幾乎沒有愛意。秦長儀望著她，到了嘴邊的問話，一點點地沉入了心底，釀成一片從未有過的澀意。她看不清盛明昭，同樣也看不清自己。

    “秦總學會了嗎？”盛明昭忽然開口，打破了秦長儀的沉思。

    秦長儀一怔，落在盛明昭身上的視線有些閃躲，可就是那一剎那，她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平靜——仿佛這只是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問話，就像是“你吃飯了嗎”，不是戲謔調(diào)侃，也不是無奈詢問，而是不帶情緒仿佛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旁觀者。

    秦長儀鬼使神差般地應了一句：“沒有?！?/br>
    盛明昭這才定神看秦長儀。

    她以為秦長儀還會抿著唇凝著臉一字不發(fā)，借由耳垂的紅暈暴露自己的心思，沒想到她這么坦蕩地應了下來——雖然說完后就鬧了個大紅臉。盛明昭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她道：“學費。”

    秦長儀遞出了一張卡。

    盛明昭：“……秦長儀，你不會以為我缺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