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驟變，霍地站起身，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地打量著盛明昭。

    盛明昭神色如常，沒有開玩笑、生氣的跡象。

    這個問題——

    秦長儀發(fā)現(xiàn)自己很抗拒。

    盛明昭也不催著秦長儀回答，她抬著頭對上秦長儀泛著寒光的視線，唇畔還勾起了一抹松快的笑容。

    最后還是秦長儀敗下陣來，她別開了眼，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聲線平穩(wěn)道：“沒想過?！?/br>
    盛明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逼毯?，她又問道，“我的身上有哪些優(yōu)點(diǎn)?！?/br>
    話題跳躍一如既往，秦長儀還是一呆。

    她挪動著腳步，坐回了盛明昭的身側(cè)，雙膝并攏，雙手交疊在一起。

    像打報(bào)告似的，她開口道：“很多，心靈手巧、蘭心蕙質(zhì)、睿敏精密……”

    盛明昭一聽這念詞典似的行為，有些無語，她不由得出聲打斷了秦長儀。

    她一側(cè)身，下巴壓在了秦長儀的肩上，手?jǐn)堊×怂难?。?guī)規(guī)矩矩，并沒有過火的動作。

    秦長儀不自然地扭動一陣，片刻后抿著唇問道：“你為什么——”

    “還有最后一個?！笔⒚髡驯е亻L儀，附在了她的耳畔道，“如果我背叛了你，你會怎么樣？寬容大度地放過我？”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可內(nèi)容卻極為殘忍，像極了惡魔的召喚。

    秦長儀瞳孔驟然一縮，好半會兒才從盛明昭這句話中恢復(fù)了過來。

    她的情感儼然壓過了理智。

    她并不愿意去想這種可能，可這是盛明昭問出來的話。

    許久之后，她才反問道：“你會放過我嗎？”

    盛明昭松開了秦長儀，她仰靠在沙發(fā)上，笑得開懷肆意。

    “這是宋黎問的。”

    盛明昭飛快把這個鍋甩了出去。

    話這么說也沒有錯。

    “宋小姐么？”秦長儀眸光暗了暗，她壓了壓太陽xue，伸手指著盛明昭的心頭，低聲道：“這種問題，有時候很傷人?！彼穆曇籼p了，眨眼間就消散了。她就那么望著盛明昭，眼睫披垂，似有無限的委屈。

    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根刺扎入心尖。

    盛明昭先是愕然，繼而是愧疚，她開口道：“對不起?！?/br>
    “我原諒你。”秦長儀輕笑道。

    盛明昭抱著雙臂，她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秦長儀。

    秦長儀變了。

    秦長儀確實(shí)變了。

    她對上了盛明昭的視線，薄唇緊抿。她腦海中反復(fù)回想著她的問話，宛如一場風(fēng)暴。燈下的人肆意張揚(yáng)，明艷如月珠。那場風(fēng)暴不知何時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零碎的旖旎片段，如一場過后即忘的夢。她忽然湊近了盛明昭伸手抱住她，右手則是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慢慢地下滑。

    盛明昭半躺著，任由秦長儀動作。

    她的眉眼染上了薄薄的緋意。

    她只聽見秦長儀說了兩句話：

    “你沒有剪指甲?！?/br>
    “我學(xué)會了?！?/br>
    屋外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寒雨，風(fēng)聲、林葉聲，如一支纏綿悱惻的交響曲。

    盛明昭抓著秦長儀的手，視線掠到那滾在地上的牛奶瓶上，旋即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