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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甘橘的枕頭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六角形的魔方。 “把魔方放枕頭下面,也不嫌硌得慌。”楓玉斗納悶的自言自語。 那魔方有幾個面兒都不在該在的位置上,楓玉斗的強迫癥犯了,他靈活又熟練的撥弄著魔方的幾個角,“咔噠咔噠”幾聲,魔方就轉(zhuǎn)歸位了。 天光從窗戶里射入,楓玉斗盯著那魔方左看看右看看,在某一個特定的角度看過去,魔方的面兒上依稀有虛影一晃而過。 “咦?”楓玉斗生出幾分好奇來,抬手將窗戶上的遮光簾子拉了下來,屋子里登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再拿起那魔方,看見魔方的每個面上都有字。 這些字都是熒光的,在白天光澤充分的情況下根本看不出來,且字都分散在各個格子的各個面兒上,除非完整的拼合好,要不然也看不出個門道。 可謂是相當?shù)碾[晦含蓄了,一如他想表達的內(nèi)容一樣——小甘橘嫁給我吧,廖鵬。 楓玉斗輕輕的哂笑了一聲,說不出是嘆惋還是輕嘲。 隨后,他若無其事的將魔方的各個面兒重新又打散了,塞回了甘橘的枕頭下面。 做完這些,他長嘆了一口氣,不再替甘橘收拾東西,自顧自的出了門。 他回到庭院里,看見季珩正在角落里與什么人說話。 男人的神情鄭重,眉峰輕輕蹙著,直到通話結束,他抬手捏著自己的山根吐氣,露出了發(fā)愁的表情。 這種神色在季珩臉上出現(xiàn)著實挺有意思的,楓玉斗抽了兩口煙,淡淡的笑道:“季處長這是怎么了?” 季珩轉(zhuǎn)過身來,很快恢復了那種懶散的態(tài)度,搖頭道:“沒啊。” “讓我猜猜?!睏饔穸匪菩Ψ切Γ骸凹咎庨L如今春風得意,若說非要有什么不痛快的,那大概就是新到手的權柄被收回去了?” 季珩聳了聳眉峰,看著楓玉斗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隨后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楓老板,你不是一般人,你猜對了?!?/br> 幾分鐘前,國防部總長菲尼克斯·讓與他進行了通訊交流。 季珩是被菲尼克斯總長親手提拔到軍事處處長這個位置上的,當時因為年齡的問題還惹過不少非議,但老總長對他青睞有加,力保他上位。 老總長從很早之前就對他另眼相看,與他說話時的態(tài)度都是輕松而贊賞的。 ——如此慎重肅殺倒是罕見。 季珩隱約覺得不妙。 果不其然,老總長將剛派發(fā)下來沒多久的視察批件給收回去了。 “季珩,你剛拿到視察批件,就把姚偉從六區(qū)趕回了一區(qū),我給你簽字授權不是讓你跟姚處長內(nèi)斗用的?!崩峡傞L非常不高興的說:“你太不穩(wěn)重了,實在是令我失望。” 這可太冤枉了! 姚偉那家伙怎么一點兒氣都不能受呢?這就連夜離開了? 可以,這行為非常的姚處長。 季珩有點兒迷醉。 “我看是姚處長前腳回去后腳就告狀了吧?”楓玉斗吐了口煙圈道:“季處長,你這個嫩嫩的小家雀還是斗不過老家賊啊。” 季珩也沒辯解,只聳了聳肩。 跟老家賊斗不斗的這另說,他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如果沒有這份視察批件,他將不能直接調(diào)用六區(qū)主城城防隊的力量,還得跟新來的城委書記有商有量的。 哦對,新來的那個城委書記—— 這時,季珩的個人終端又閃爍了起來。 來訊的是高德。 “頭兒!我是小高。”高德的聲音在那頭壓得低低的:“我跟小路在城際加油站這兒加油,遇到一輛車說載著新來的城委書記?!?/br> 說曹cao曹cao就到! “這么快?”季珩愣住。 “是?。 备叩抡f:“搞不清狀況,所以跟頭兒你先知會一聲。” 季珩神思電轉(zhuǎn)。 他下面要開展調(diào)查,還不能沒有這位新城委書記的協(xié)助—— “啊.”季珩感覺頭開始疼了,比打仗之前規(guī)劃策略還疼:“高德,攔住他,跟他說我給他接風,具體地址我待會兒發(fā)你?!?/br> 高德:“明白?!?/br> 季珩暫且掛斷,揉了揉眉心,聽楓玉斗道:“怎么?要請客吃飯???” “是啊?!奔剧窨嘈Γ骸皸骼习逵袥]有推薦的好地方?” 楓玉斗點點頭,抄了幾個地址給他,語氣輕飄飄的:“同樣是處長,您和姚處這待遇還真是天壤之別啊,姚處空降六區(qū)的時候是隆書記緊趕著給他接風,您這倒過來了?!?/br> 季珩沒吭聲。 “有句古話說得好啊,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睏饔穸芬馕渡铋L的說:“季處長,別以為當官就比打仗容易,官場就是另一個戰(zhàn)場?!?/br> 新來的城委書記叫裘文端,是個鼻子下面長著八字胡的中年Alpha,季珩某次開中央全會的時候遇到過這家伙,那時候他還是中央秘書部的一個小秘書,跟在秘書長屁股后面一直捧著個本子,裝模作樣的把秘書長說的每一個字哪怕是感嘆詞兒都認認真真記下來,身體力行的詮釋了“狗腿”的涵義。 這頓飯是高德陪同著一塊兒吃的,酒過三巡,季珩剛準備提起關于調(diào)配權限的事,裘文端就開始裝死。 “菲尼克斯總長說過嚴禁結黨營私?!彼瓉砀踩ゾ瓦@么一句話,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季處長,沒有批件,我把城防隊這么重要的武裝力量轉(zhuǎn)移給您調(diào)配,那就是結黨營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