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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鐵圍欄的高度有一米多,摩托車難以通過,寧隨遠毫不遲疑的調(diào)轉(zhuǎn)車頭,沖向另一端的入口處,那邊兒豎著兩塊“閑人勿入”的警告牌,中間有半米的縫隙,寧隨遠徑直從那兩塊告示牌中間飛越過去,下方是一個陡坡,凹陷下去的施工地似乎在為了建高樓而打地基。 摩托轟鳴著從高處飛馳而起,又重重的跌落在裸/露不平的黃土地面上,瘋狂的顛簸了幾下,一根斷裂的鋼筋猝然扎破了摩托的后輪胎,橡膠皮rou眼可見的迅速干癟塌陷下去,整個車身后仰上翹。 高速行駛的摩托車陡然間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朝一方側(cè)倒—— 寧隨遠毫無準備,隨著傾倒的摩托一同狠狠的摔砸在了堅硬的施工地面上,他及時松開手脫離了失控的摩托,可還是因為慣性飛出去老遠,摩托疾馳出去,在磅礴的動能驅(qū)使下狠狠的撞在龐大的鋼鐵起重機上,“轟隆”一聲巨響,徹底變形報廢,自發(fā)動機處升起一輪濃煙。 寧隨遠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在地上猛烈的跌宕翻滾,劇烈的碰撞幾乎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摔碎,他不知摔出去多遠,才堪堪被一座磚堆擋住停下來。 他的額角被磕破了,熱熱的血液順著鬢邊一直流到頰畔,劇烈的疼痛和眩暈令他難以自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撐著地面爬起來。 他甩了甩頭,扭頭回望,就看見那下坡處古怪的矗立著半截鋼筋,宛如一柄挑釁的戰(zhàn)矛。 寧隨遠環(huán)顧四周,暫時沒有看到目標的影子。 是了,險些忘了,那兩個家伙的身體素質(zhì)非同一般,受了重傷還能迅敏的移動逃跑。 不僅如此,照這么看,他們連大腦都還能隨機應(yīng)變的運轉(zhuǎn)——要不然怎么能想出這么有效的阻撓敵人追捕的方案呢? 也許此時,他們已經(jīng)不打算逃跑了,甚至懷揣著一份反殺的心思。 寧隨遠咬了咬牙,低頭,點開了個人終端,按了一下快捷鍵“1”。 通訊頻道里響起了瑣碎的雜音,隨后“嘟”一聲接通。 “阿遠!”季珩的聲音猛地響起:“你怎么樣?” “我還好?!睂庪S遠喘了一口氣,低聲道:“我暫時跟丟了目標,但是我確信他們離得不遠?!彼克{色的眼睛迅敏的轉(zhuǎn)動著,警惕的觀測著四周的動靜:“我現(xiàn)在顧不上看定位地圖,季珩,我需要你的幫忙?!?/br> 個人終端自帶定位,片刻后,季珩的聲音沉沉響起:“你的左右前方各有一個。” “哪個離我更近?” “左邊的,十米左右?!?/br> 寧隨遠凝眸。 十米之遠的地方是一輛小型的卡車。 寧隨遠緩緩的弓起了脊梁,他看似靜止,實際上他全身的肌rou和關(guān)節(jié)都進入了預進攻的狀態(tài),緊繃如巖石。 隨后,他朝左前方虛跨出了一步。 一道黑影從卡車后方倉皇的沖出來,寧隨遠卻沒有真的奔向他,這個假動作逼出了一個人同時,令另外一個人放松了警惕,青年當即像一道閃電般的撲向了右前方的起重機,手臂一撐翻了過去。 藏在起重機后方的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手里的釘槍還虛虛的指向同班的那一側(cè),“咔噠”一聲射偏,被寧隨遠輕松避過,青年飛起一腳踹飛了他手里的武器,骨骼的斷裂聲清脆動人,那男人跌跌撞撞的后退著,沒兩下就被寧隨遠掐著脖子按倒在粗糲的地上。 男人的臉上滿是血污,五官扭曲歪斜沒個人樣,鼻腔和嘴角都是干涸的血跡,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胸腔和頭顱都古怪的凹陷下去。 這樣的一種狀態(tài)他居然還能動!還懂得使用釘槍偷襲!簡直是不可思議! 寧隨遠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要不要活捉帶回去審問? 這個念頭在寧隨遠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他的手下動作稍稍停滯。 就趁著這個空隙,那個男人突然大力頂起了腰部,鯉魚打挺,不遠處的那個則配合默契的抓起地上的一把塵土,狠狠的朝著寧隨遠撒過去! 這把塵土里摻雜了鋒利的碎石,擦破了青年的鬢角,寧隨遠舉臂擋了一瞬,同時被巨大的力氣掀翻在地,眼看著那兩個人又像是瘋了一樣掉頭狂奔! 他們的身體都被不同程度的重創(chuàng)了,奔跑時的姿態(tài)詭異又畸形,可跑速卻一點也不慢,寧隨遠咳了兩聲,聽到季珩焦灼的聲音。 “阿遠!廖鵬和高德他們已經(jīng)開車去包抄了!你量力而行——” 寧隨遠被激怒了,血氣在胸腔里劇烈的翻涌著,胸膛劇烈的起伏,連眼眶也被氤氳了血色。 “我一定把他們逮回去!”他一字一句的低吼道,說完“啪嗒”一聲關(guān)閉了頻道,奔將出去。 工業(yè)園區(qū)的另一邊是城郊的重軌車站,分為南北兩個進站口,這個車站不同于市中心的車站,站臺主要用于停靠貨運重軌列車,人很少,甚至連檢票處都沒有人站崗。 那兩個人自南廣場入,橫沖直撞的闖過了檢票處,直奔向連接站臺的長廊,寧隨遠窮追不舍,憤怒激發(fā)了他無窮的潛力,跑速絲毫不減反倒越來越快,與那兩個人之間的間距越縮越短,越縮越短。 這時,自北廣場的入口處冒出一個人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正是路陽。 “遠哥!”路陽爆吼一聲,他手里顫巍巍的拿著兩根廖鵬塞給他防身用的簡易電棒,一動不動的堵在北廣場的入口處,他正視著那兩個試圖從北廣場站口逃出去的男人,也許是為了掩飾緊張,他齜牙咧嘴的拗出了一個兇狠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