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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井一手夾著煙,一手端著酒杯,“是賺到了點錢。” “啥門路?有門路也別忘了哥幾個??!” “你們不行?!蓖跫揖畵]揮手,就算他真有錢賺,也不會告訴這幾個孫子! “別呀,王哥,咱們誰跟誰,你吃rou我們喝湯也行啊……” 聽說真有錢賺,那群人都巴了上來。 他們幾個和王家井不說家境相當,但也都沒逃脫一個窮字。 這會兒見王家井真賺到了錢,一個個的王哥王哥的叫地?zé)o比情況。 王家井心知肚明,也沒點破,他倒是挺享受這種被簇擁的感覺。 他故意吊著幾人的胃口,含糊地說了一下他那個抓鳥的來錢快的兼職。一頓吹噓后,喝得伶仃大醉。 見王家井喝醉,他那些狐朋狗友一改之前的嘴臉,罵罵咧咧了幾句后,把人送回了家。 王家井現(xiàn)在賺著了錢,找著了門路,他們不會在這時候撕破臉皮。 蘇懷站在門口,看著那些人假笑著離開,然后趁著門沒關(guān),進了門。 涂栩早已經(jīng)在屋內(nèi),他坐在沙發(fā)上,悠閑地翹著二郎腿,毛茸茸的尾巴霸占了整個沙發(fā)。 臥室里,王家井睡得像個死豬。 他媳婦罵了兩句,擰了毛巾給他擦了擦臉,便在他身上翻找起來。 她找出手機,打開上面的網(wǎng)上銀行查起了賬。 王家井的密碼她知道,以前家里就沒什么錢,最多的時候也不到一萬塊,根本沒有瞞著的必要。 查詢余額,看到上面多出來的那串數(shù)字,她一張蠟黃的臉都嚇白了。 王家井該不會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吧? 她也就這么一想,王家井什么性格她還不知道? 他根本就沒那膽,他要有那膽,家里也不至于像如今這樣。 她想了想,直接拿著手機出了門,去了醫(yī)院。 看完病人,交了欠的醫(yī)藥費和住院費,壓在她胸口的大石頭立刻卸了一半。 她家婆媳關(guān)系算不上好,但人都已經(jīng)進醫(yī)院了,以前那些還有什么好說的? 回去之后,她想了想,又轉(zhuǎn)了幾百到自己手機上,過幾天小杏就要開學(xué)了。 現(xiàn)在學(xué)費雖然沒多少,但材料費還是要交的。 她才做完這些,門口就傳來響動。 她朝門口看去,他們九歲大的女兒臉頰通紅一身汗的進門來。 “這大熱天的,你又跑什么地方去玩了,作業(yè)做完了嗎?”她連忙逮了人扔進洗手間,讓她去洗澡,這一身的汗。 傍晚五點多的時候,王家井睡醒。 宿醉頭痛欲裂的他去了趟廁所后,躺回床上,習(xí)慣性的就拿了手機看了起來。 看完時間,他又打開網(wǎng)上銀行,這是他撿到卡之后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只有看到那串數(shù)字,他才有種活著的感覺。 他習(xí)慣性地瞥了一眼,這一看之下,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卡上的錢竟然少了幾萬! 王家井猛地坐起來,也顧不上頭痛,連忙查詢記錄。 看著那上面多出來的幾筆支出,王家井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踏著拖鞋就出了臥室。 “你動我錢了?”王家井怒目圓瞪地看著面前給女兒擦頭發(fā)的女人。 “你醒了,哪正好,我正想問你這錢是哪里來的?”他媳婦放下毛巾,嚴肅看去。 “誰讓你動我錢的?!”王家井聽說真的是他媳婦動了他的錢,火頓時就冒了出來。 “你兇什么兇?我又沒亂用,我是給你媽交醫(yī)藥費去了,醫(yī)生都說了,今天再不交,你媽就得被趕出來!”他媳婦也火了,這到底是誰的媽了? “你——”王家井此刻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進去,他雙眼充血,回頭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著他媳婦砸了過去。 錢,錢,錢,什么都是錢,一天到晚都是錢! 他好不容易有點錢,還沒焐熱,就沒了幾萬。一想到這,王家井就紅了眼。 他媳婦猝不及防,被砸到腦袋,血當時就流了出來,“你瘋了?” 小杏從未見過這架勢,嚇得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誰讓你動我錢了?”王家井沖了過去,熟練地抓住他媳婦的頭發(fā),一把推到沙發(fā)上,然后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那可是你媽!” “她不是還沒死嗎?”王家井暴怒。 “人醫(yī)院都說了,再不交錢就要把人趕出來了?!?/br> “那正好,醫(yī)藥費都不用給了!他們有本事趕人啊,老子樂得看他們趕……” 打罵聲、咒罵聲、小孩的哭聲混雜,看著這荒誕的一幕,涂栩噙著深深嘲諷的黑眸愈發(fā)幽深,他莫名的就想起當初背叛他的那人。 一開始他是真心與他相交,甚至曾經(jīng)覺得那段日子,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他推心置腹傾盡所有,可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背叛! 一股錐心的疼痛在他胸口翻涌,恨意隨之涌出,讓他恨得咬牙,恨不能立刻找出那人千刀萬剮! “當真是一出好戲。”涂栩拍拍手,臉上笑著,眼中卻毫無笑意。 人類都是這樣自私自利的生物,果然不負他所望。 蘇懷沉著臉,說不出話來。 他早已過了還相信世界只有真善美的年紀,但他也從未親眼見過人性如此陰暗的一面。 小狐貍因為這動靜從睡夢中驚醒,正在他懷中瞪著眼睛看那打鬧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