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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元初把燙好的碗碟遞給他:“吃東西吧你?!?/br> 他們點的面和小菜已經(jīng)上桌,凌頌擼起袖子,大快朵頤。 吃完晚飯,再走去海邊。 才八點多,這里已經(jīng)人山人海。 凌頌拖著溫元初一路走走停停,消化吃得過飽的肚子。 海對面的人工島上燈火輝煌,到零點時,煙花會從那頭升起。 凌頌遠遠瞧著,問溫元初:“這里的煙花是不是比四百年的好看得多?” 溫元初目視前方,許久才說:“……四百年前是什么樣的,我不知道?!?/br> “也是,”凌頌哈哈笑,“我也只在上輩子的夢里見過?!?/br> 他跳到溫元初背上:“我走不動了,元初爸爸背我?!?/br> 溫元初皺眉,怕他摔了,趕緊雙手托住他的腿。 凌頌在他背上也不老實,扭來扭去,溫熱的吐息就在溫元初耳邊:“溫元初,你和別人一起看過煙花嗎?” “看過?!?/br> 溫元初誠實說,背著凌頌慢慢往前走。 “和誰啊?” 溫元初沒再吭聲,凌頌等了半天,有一點不高興:“不能說嗎?” “沒誰,就一個小混蛋?!?/br> 凌頌愣了愣,忽然意識到,溫元初說的,是他以前喜歡的人。 溫元初和那個人一起看過煙花。 說不定他們也一起來這海邊夜市吃了晚飯,再在這里閑逛,等著零點跨年。 說不定,他也背過那個人。 吸了吸鼻子,將心頭泛起的酸意壓下去,凌頌沒勁地從溫元初背上跳下,找了塊礁石盤腿坐下:“不走了,走不動了?!?/br> 溫元初見他先前還高高興興的,這會兒又跟蔫了神一樣,和他并排坐下,問:“不高興了嗎?怎么了?” “學你的,鬧別扭不行?” 溫元初:“……” 他看到前邊有人在兜售糖葫蘆,又問凌頌:“糖葫蘆,你想不想吃?” 又拿糖葫蘆哄他。 凌頌腹誹,嘴上卻說:“元初爸爸買,我就吃?!?/br> 溫元初去買了串糖葫蘆回來。 雖然胃里實在沒空地塞了,但被溫元初分外認真誠摯的眼神盯著,凌頌也還是勉為其難接過去,舉在手里慢慢舔。 溫元初坐回他身邊,提醒他:“吃不下的話,嘗個味道就行了?!?/br> 凌頌笑瞇瞇地將糖葫蘆送他嘴邊:“你也吃?!?/br> 溫元初看他一眼,低頭就著他舔過的地方咬下一塊。 凌頌有一點驚訝。 溫元初這回竟然不嫌棄他了,嘖。 “你真吃???” “你讓我吃的?!?/br> 行吧。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分食完一串糖葫蘆,凌頌舔著唇,拿出手機看了看。 各個群里都在發(fā)微信紅包,他挨個進去搶了一遍,很快搶到了一百多塊。 夏朗星:@凌頌?別光進不出,比葛朗臺還摳門,發(fā)紅包。 林秋怡:閨女,你現(xiàn)在在哪呢?跟溫元初在一塊嗎? 凌頌:我們在海邊,等看煙火。 林秋怡:不錯啊,你倆單獨約會??? 凌頌:嘻嘻。 凌頌:溫元初給我買了糖葫蘆,我跟他一起吃完了,唉,一點不甜,他還非要我吃。 凌頌:我勉為其難,給他個面子。 夏朗星:你不覺得你炫耀的語氣特欠扁嗎?發(fā)紅包,快點。 凌頌:[doge]我就搶到你六毛錢,你好意思叫我發(fā)? 夏朗星:六毛錢不是錢?口氣真大,群里都是單身狗,你一脫單的好意思不發(fā)? 凌頌:你胡說八道,我跟溫元初是純潔的父子情。 夏朗星:…… 林秋怡:…… 姚娜娜:你們現(xiàn)在還是父子情呢? 凌頌:那不然呢? 群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凌頌沒再理他們。 溫元初去扔完垃圾回來,凌頌湊過去扒拉他的手:“元初爸爸,好爸爸,你是我爸爸,過年不該給我發(fā)壓歲錢嗎?” 溫元初有一點無言:“……還沒到春節(jié)?!?/br> “那也給我發(fā)紅包唄,別人都發(fā)了。” 溫元初:“你一共搶到了多少紅包?” “一百一十八塊七毛五。” 但一個沒發(fā),一毛不拔。 猶豫之后,溫元初默不作聲地點開手機,給他發(fā)了個兩百的紅包。 凌頌眉開眼笑:“爸爸真有錢,謝謝爸爸,么么噠。” 溫元初輕咳一聲,說:“期末考試,你能再考好些,我再給你發(fā)壓歲錢?!?/br> 凌頌笑嘻嘻地撞了撞他的胳膊:“那一言為定?!?/br> 溫元初看著他,喉嚨滾了滾,問:“你拿過別人給發(fā)的壓歲錢嗎?除了長輩以外的人?!?/br> 凌頌撇嘴:“沒有啊。” 其實有的,死鬼給他發(fā)過。 可他不想提了。 他也順嘴問溫元初:“你呢?你沒給別人發(fā)過壓歲錢吧?” “……發(fā)過。” 曾經(jīng)有一年過年,給個二百五發(fā)過二兩銀子,可他不記得了。 凌頌氣結(jié)。 敢情他又是撿別人剩下的? 凌頌氣呼呼地把那兩百元錢轉(zhuǎn)了回去:“還你,不要了。” 溫元初沒收:“為什么不要了?” “崽崽不是爸爸的唯一,不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