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的棺材板壓不住了[綜漫]_分節(jié)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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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的橙紅色霞光將浮云的邊緣染成燦爛的紅,連同海面一起倒映成如同山茶一般秾艷的顏色。只有云霧邊緣微微泛起了金,稍微減輕了暮日帶來的壓抑之感。 橋上意外的沒有什么人——不,還是有人的。 初鹿野來夏在走過橋時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有點奇怪。 他坐在橋的護欄扶手上,且是面朝著河海的姿勢,初鹿野來夏只能看到一個不甚清晰的側(cè)影。 “不小心一點的話,很容易栽到橋底下的水里去的?!背鲇诋?dāng)代正常人應(yīng)該有的三觀,初鹿野來夏好心提醒了一句這個坐在護欄上看風(fēng)景的少年。 “如果是看風(fēng)景的話,最好不要那樣做了,這樣很危險?!?/br> “可我不是在看風(fēng)景哦?!弊跈跅U上的少年漫不經(jīng)心地側(cè)睛看向他。 少年有責(zé)有著濃重如同煙墨般的黑發(fā),發(fā)梢微微蜷曲出蓬松的弧度來。裸露出來的眼睛是漂亮至極的鳶色,眼底涌動著深潮。 至于為什么要用上“裸露出來的”這個詞——因為這個少年,在大部分露出的肌膚上都纏繞了繃帶,繃帶還一直蔓延進袖口和衣領(lǐng)之中。 不難想象,他衣服掩蓋之下的身體大概也全都纏繞著這些繃帶。 繃帶怪人。他心說,明明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需要綁這么多繃帶的重傷樣子,唯一能解釋的就只有少年期的中二病了。 黑發(fā)少年在抬起眼睛看到向初鹿野來夏的那一刻,眼底的情緒有那么轉(zhuǎn)瞬即逝的一瞬間出現(xiàn)了一點怔愣。 但這個眼神動作太輕,初鹿野來夏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少年接著反駁初鹿野來夏:“我只是在觀察思考,什么樣的姿勢入水會更容易一點?!?/br> 初鹿野來夏語塞。 他確實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是個企圖入水的人。 如果說沒有深層含義,這個“入水”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的話……那就是自我了斷的意思了。 出于自我了斷姿勢這個問題,初鹿野來夏誠懇地說:“如果你想入水自我了斷,那么是哪個姿勢都沒有必要吧?反正最后都是尸體而已?!?/br> “好像是這樣,”黑發(fā)少年贊同,“但我希望的是朝氣蓬勃地自我了斷啊,現(xiàn)在反而一點都沒有朝氣蓬勃的感覺?!?/br> “……我覺得你現(xiàn)在就很朝氣蓬勃?!背趼挂皝硐牡恼Z氣凝滯了一瞬,“打擾了。” 他加快了腳步想要離開,覺得這個少年更像是從哪個看管不嚴(yán)的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神經(jīng)病。 黑發(fā)少年——太宰治出聲問他:“你不勸勸我么?” 太宰治看過初鹿野來夏的資料,他本來以為初鹿野來夏也是那種“好心路人”,但這次巧合卻讓太宰治稍微推翻了一點印象。 “勸什么?”初鹿野來夏費解地回頭。 “嘛,就比如一些好心的善良路人,總會勸我人生要樂觀一點不要自我了斷、存在是有意義有價值什么的……”太宰治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點笑容,他的神情沒有幾分嘲諷的意思,更多覺得好笑。 太宰治從不認(rèn)為“人活著是有意義的”。 “可我不是好心路人,我也不覺得需要勸你?!背趼挂皝硐囊舱J(rèn)真回答,“如果你想要自我了斷,那就是你自己的選擇,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沒有任何人有救你的義務(wù),也沒有插手你的事的資格,我也一樣?!?/br> “說實話,你死了對我而言也沒有意義,如果今天沒有遇到你,那么我大概只會在幾天后的新聞上看到你被打了馬賽克地尸體照片,而這件事甚至不會給我留下任何印象?!?/br> “我沒有必要為毫無關(guān)系的人浪費時間,你也沒有必要和我談話浪費自我了斷的時間。如果真的想要自我了斷,那么就算被救了一次,也會繼續(xù)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無數(shù)次,救得了一次,但救不了每一次?!?/br> 說到這里時,初鹿野來夏在心中默默舉出了一個例子——比如某位自我了斷多次終于成功的大文豪太宰治。 “自我了斷是你的選擇,我作為路人,祝你得償所愿?!背趼挂皝硐恼嬲\地祝福他,“不過,如果你希望我勸你的話,我也是可以這么做的?!?/br> 實際上,因為認(rèn)知帶來的偏差,作為亞人的初鹿野來夏雖然表面上擁有一個正常人應(yīng)該擁有的三觀,但只要面對一些顯得尖銳的問題,他就會不由自主地露出一點端倪來。 這么多年來,初鹿野來夏一直完美地扮演著能能被所有人喜愛的溫柔暖心人設(shè),對每個人都溫和有禮,因為說不準(zhǔn)哪天就需要他們的力量——但面對要自我了斷的人,維持人設(shè)就是浪費時間的行為,因此他懶得裝好人。 入水前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太宰治這樣想。 “你……” “如果你要問我是誰,”初鹿野來夏覺得反正從此以后陰陽兩相隔,再也不見,于是就隨口報了個名字,“我是路過此地的無辜路人津島修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