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扔了幾捆到城門口，其他的趕著騾車邊走邊灑到路兩旁。

    總有人會拿著傳單去問讀書人上面寫的什么。能有一個人因為看了傳單沒被傳染上，落英就算沒白忙活。

    何況這白紙可白了。拿回去擦屁股也好。

    哎呀，可別真的給一個人撿走回家擦屁屁了。

    她有點無厘頭的擔心。

    出了縣城還有一段山路要走，這是周圍幾十里唯一一條官道，加上這邊已經(jīng)出了震區(qū)，路況是很好的，哪怕是山路也很平整。。

    先安營扎寨吃晚飯，他們睡著后自己獨身趕路，一定一定明天要到遼江邊。

    按照平時的來吃飯、打針、梳洗、睡覺、消毒、轉(zhuǎn)移到倉庫。

    等待他們睡著期間，落英坐在爐子旁視察她的空間。一來是很好的解壓方式，看著這些物資就滿足。二來想找找武器。也許就在哪個犄角旮旯就有落英需要的呢。

    野營店內(nèi)的各種斧頭 ，鉗子，折疊刀，合金弓箭，工兵鏟，看起來質(zhì)量很好，材質(zhì)都很高科技。

    現(xiàn)在落英需要遠攻的武器，弓箭一天兩天學不會的。近戰(zhàn)的這些落英沒有那個身手。

    保安室里找過了的，也只有電棍能用。倉庫里不太會有，先不找。

    最有可能是就是停車場，密密麻麻停滿了車，車子基本都落鎖了，落英決定挨個看看。

    這輛車主應(yīng)該是個糙漢子，嘖嘖，這衛(wèi)生紙扔得到處都是，玻璃上的灰能寫字了。

    這輛車主是個小公主，整潔干凈不說，好多毛絨玩具。

    這輛車主應(yīng)該是個強迫癥，坐墊板板正正，一絲不歪，空間內(nèi)沒有車飾沒有多余的東西。

    這輛車門一拉就開，真是個小馬虎，汽車里有香水味，駕照上的照片看起來是個宅男。今天跟女神逛商場太激動忘記拿鑰匙了嗎？

    這輛車是一家四口，大大的suv，里面2個嬰兒座椅。

    逛著空間，像是又回到了前世。

    把大江他們挪進倉庫睡覺，又打了5000張傳單出來。

    自己騎上電動車。這可是山路，會不會有狼啊。

    落英一路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疑神疑鬼，就怕半路跳出來一群狼或者一只老虎。

    好在這里經(jīng)常有人出入，如果有狼應(yīng)該官府也會組織人手進行捕獵。

    安全出了山路以后，隔10幾二十米灑幾張傳單，等白天換騾車的時候就不灑了。

    想著今天白天就能到遼江府城了，落英心情愉悅。陰沉沉的天氣都沒影響到她的心情。

    雖然不知道江南現(xiàn)在是怎樣的情形，但是第一個目的地就要到了，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遼江是這個慶國最大的一條江，買地圖的時候老板說了，去江南一定要經(jīng)過這個府城，然后搭渡船去江南。這里是整條遼江最寬的河段，也是最平緩的河段。

    把他們從空間里放出來，照例詢問大江的身體，已經(jīng)不咳嗽了，身上不疼了，看起來是完全好了?？赡艽蠼谝淮谓佑|抗生素，效果特別好。跟大江說還要打4天才能完全好。

    衣服、口罩都換干凈的。進城可不能傳染了人家。大江帶上口罩，應(yīng)該沒問題的，身上都是干凈的，飛沫也飛不出去。

    快中午的時候順利進入遼江府城，這里不愧是南來北往的中心樞紐地帶。

    江南也不一定有這里繁華。要不是害怕瘟疫傳過來，落英都想在這里安家了。

    到了府城落英就打聽關(guān)于渡江的事。

    這段江面的寬度有八九里路，過一次河特別費勁，渡船為官府自營的，也就是公家的。

    旺季人多的時候一天可以跑12個來回，現(xiàn)在冬季人少，兩三天跑一回，正常三天一趟。

    落英來的不巧，今天正好是第三天，早上的船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

    要等三天后了。

    落英為難，她是不想在這久待的，兩三天時間變數(shù)太多。

    一時沒法，先找家客棧住下。

    商場里為什么沒有賣游艇的，摩托艇也行啊。野營店到是有一個掛墻上的充氣皮劃艇。這個沒有動力，落英不覺得自己能劃八九里。加上自己不會劃，弄不好會原地打轉(zhuǎn)，在江上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也地看不見你。

    到了客棧，要了2間臨街的房間，還是落英和小溪大江住。大江自己住一間。

    跑了3趟把車廂里的被子都拿到客房，盡量不要用客房的東西，誰也不知道上個住的人是誰，生了什么病。

    落英看著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3雙眼睛，知道他們想干嘛?！昂昧耍瑒e看著我了，我們?nèi)ソ稚铣燥垺！泵總€人改良口罩不能少。

    小溪的眼睛在發(fā)光，街上賣玩具，糖人，糖葫蘆，栗子糕，桂花糕，蒸米糕等等，還有各種雜耍賣藝的。落英抱著她，小溪是左邊看看連忙右邊也看看，生怕錯過什么好玩的。

    買了各種小吃回去吃。小溪想要風車，看到撥浪鼓也想要，慈母全部都買。

    大河還想要木頭大刀，當然也買。

    大江比較克制，沒說要什么。就是連連看向書店的目光不那么流連就好了。

    落英又買了些衣服讓店家送去客棧，最近衣服消耗比較大，尤其是大江的，要不是她留了一套衣服出來，今天上街都沒合適的衣服穿。

    三個孩子看熱鬧，落英忙著看人。三小只看耍猴兒看得目不轉(zhuǎn)睛，人群里有人連連咳嗽。落英拉著不情愿的三人走了。

    吞劍碎大石的人群里也有人在咳嗽。

    看著路上每個都像是傳染源，明天一定要離開這里。

    本來想去古代酒店吃一頓的，還是算了。又買了些東西回到客棧，交代大江離小溪他們遠點，除了吃東西喝水不要摘下口罩。

    小溪和大河也是一樣。

    落英需要出去找找門路，不相信這么大府城，沒有靠河謀生的人。

    消息最全的還是要找中人。

    在街上詢問了一戶商家，他熱情地指路給落英，并介紹馬中人是遼江府的本土人，世代居住在這里，并且他爺爺那輩就是做中人的，找他準沒錯。

    落英見到馬中人，跟他詢問過江事宜。

    馬中人先說了一些之前落英聽過的官船3天一趟的消息后，又說“遼江府是不準有私人船只做渡江生意的?！?/br>
    落英聽到消息沮喪了下，轉(zhuǎn)念又想，如果真的不可以為什么還說了那么多，直接回絕我就好了。

    “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我一個人帶三個孩子急需去江南?！辈凰佬牡膯?。

    “也不是不行，就是這價格會比較高，而且需要保密，被官府知道了會被罰錢和打板子?！瘪R中人猶豫了會，看落英不是本地人，不會事后舉報。且一個女人帶了三孩子，就松口了。

    “價格你說說看是多少？”

    “渡江的風險很大，大人十兩銀子一個人，孩子5兩銀子一個，不論大小。中人費2兩?！?/br>
    有錢人落英馬上答應(yīng)，偷渡總歸不會是正常價格?！板X是沒問題，什么時候能走，越快越好。”

    中人暗地里有些吃驚她能拿出來錢，看身上的穿著不像有錢人啊。本以為會白費口舌，只是職業(yè)cao守讓他拉不下臉來，還是在盡心盡責的介紹。沒想到人家還是有錢人，馬中人再次告誡自己不要小瞧任何人。

    “船家是我表哥。你寅時到客棧后門，我?guī)銈冞^去，”馬中人心說要不是姨父最近賭博又輸了錢，家里日子難過，才不會做這擔風險的事情。

    “好的，那遼江府有宵禁嗎？”

    “有的，那會查不太嚴。到時候我會過來帶著你們走?！瘪R中人叮囑道。

    “你表哥的船能帶騾子嗎？”落英舍不得兩頭騾子。

    “帶不了，太大只了，會翻船。”

    回到客棧，守財奴落英牽了兩輛騾車，說是拿去賣，跟小二問了馬市的位置。馬市在比較偏的城邊緣，牽著騾車小跑過去，府城到底是大城市，落英都找不到可以進空間的地方。

    到了馬市人還是多。把車廂內(nèi)的東西都收進空間，留了2個空車廂，她決定既然來了馬市一趟，還是買2車草料吧。

    買完草料在外面轉(zhuǎn)到天黑，找地方收了騾車后。心里還惦記著早上復印的瘟疫。不敢天女散花般的灑，20張一捆，悄悄的沿路放在各個人家的大門邊。

    回到客棧后，叫了幾個菜去房間，三個人其實不餓，吃了很多零食?！拔覀円鷷r之前就要起來坐船過江，喊你們起床的時候可不能哭啊，尤其是小溪?！背酝觑埡蠖谒麄儭?/br>
    “小溪不哭，”小溪總是這么乖。

    “我也不會哭。誰哭誰是小狗?！贝蠛右矒屩響B(tài)。

    好好的讓他們洗了澡，哄他們睡著后，臟衣服都收進空間，整理要帶著的東西，沒有騾子會很累。

    落英把才買的衣服還有換洗下來的臟衣服放進空間。帶上兩床薄被子，湯婆子2個。每人一套棉襖，這就兩個大包裹了，被子那個包裹給大江背。中間塞了點包子。就這樣吧，過了江南該買的東西在買。

    過江的時候會不會出危險，會被官兵逮著嗎，船老大技術(shù)怎么樣。？胡思亂想中慢慢睡著了。

    落英定了鬧鐘，迷迷糊糊醒來，還是進空間把橡皮艇，救生衣，游泳圈準備好，以防萬一。

    等會要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上的感覺有點奇妙、忐忑。

    提前半小時喊他們?nèi)饋恚o他們每人吃了點心。時間差不多了，出了客棧小心繞到后院后門。

    一出房間，外面好冷，陰風陣陣，以前就聽說江南濕冷的，他們四人也不知道會不會習慣在這里生活。

    馬中人也剛到，看了看落英的行李和四個人都帶著改良口罩，“走吧，跟在我后面，腳步小點聲?！?/br>
    一行人鬼鬼祟祟跟在馬中人后面東躲西藏的避開巡邏的官兵。

    遼江的碼頭就在遼江府內(nèi)，不需要出城，碼頭那地方看得緊，無故難以進去，碼頭里有很多火把燈火通明的。趁著夜色的遮掩，到達碼頭后，和一個人打了個手勢，馬中人帶著落英繼續(xù)躲躲閃閃的在陰影處穿來穿去。

    到達碼頭的角落，這片停著的船都是差不多樣式的漁船，有幾艘船亮著微弱的燈。

    馬中人帶他們四人到了一艘船邊，輕聲喊“表哥，表哥！”

    一個黑瘦的漢子從船艙里出來，“來了啊，快上來。”

    抱著小溪從跳板上顫顫悠悠地走到船上。

    后面跟著大江和大河。

    馬中人也跟上船說，“那就這樣，我回去了，”捂著鼻子又道：“表哥你怎么又喝酒了。”

    表哥忙看了落英一眼后分辨：“沒有，就昨晚喝了一點，早就醒酒了?！?/br>
    馬中人礙于落英在場不好說什么，落英忙把2兩中人費給他。

    “剩下的船費是不是過了江在給?！甭溆⑾虼掖_認道“一共多少?！?/br>
    “過了江給也可以，一共25兩?！?/br>
    說話間又上來一個人，船家看到落英警惕的眼神，“別怕，是我兒子，我倆平時都是一起打魚。”

    船家讓落英進去船艙里，“還要等下，等快天亮了走?！贝嫌泻苤氐聂~腥味，帶著口罩都能聞到。

    風里夾雜著絲絲細雨，溫度現(xiàn)在大約在0度，既濕冷又不下雪。

    讓落英想起現(xiàn)代學的詩句，比如戴望舒的撐著油紙傘在寂寥的雨巷這樣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