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有接觸過實驗室里其他作物實驗品的孩子，那些孩子基本上麻木而警惕，而且因為缺少和外界的交流溝通，智力發(fā)育顯然是低于同齡人的。

    而徐以敘卻完全沒有給他這種感覺，甚至于現(xiàn)在因為看到他，整個人露出非常璀璨愉快的笑容。

    “是的，王警官你怎么來了？”徐以敘腳步輕快地走到自己家門口，然后對著顧琛舉了舉手里的東西，“時鐘時鐘，我買到營養(yǎng)劑了！買了好多好多！~”

    “……是時琛?！鳖欒≡疽驗樾煲詳⒌脑庥?，以及自己昨晚上看到徐瑤照片之后對徐以敘產(chǎn)生的敵意和排斥有所歉疚，頓時就被徐以敘這兩句‘時鐘’給趕跑了不少。

    就算不記得時琛這個假名，但起碼這家伙一開始給他起的名字不是時針嗎？！

    這也太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吧！

    “哦，這不重要?！毙煲詳]管門口這兩位奇奇怪怪的情緒，高高興興地把手上的東西往家里柜子上一放，對著王海義喊了問道，“昨天您和我說有我mama的消息就來和我說，現(xiàn)在是找到我mama了嗎？”

    明明對著顧琛那張臉很輕松就能說出口的話，可看著徐以敘臉上的笑容，王海義就不太能說出徐瑤已經(jīng)去世這件事。

    “已經(jīng)確認(rèn)死亡了。”顧琛直接代替王海義回答道，并且把自己手上的徐瑤死亡證明交給徐以敘，“王警官來是有事想要問你?！?/br>
    顧琛多多少少也算是和徐以敘親密的生活了一天，并不覺得徐以敘會對徐瑤有多少掛心，畢竟除了那天傍晚他問了照片的時候外，徐以敘一次都沒有提過和徐瑤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徐以敘接過證明，有些愣神。

    哪怕心里已經(jīng)能夠推測出徐瑤大概率是死亡了，然而真的收到確切信息，徐以敘還是覺得心里有種很奇怪很微妙的情緒。

    倒也不是什么傷心，他在實驗室里見過自己那些同期或者不同期的實驗品死亡，甚至于自己在不久后也要走到這個終點(diǎn)，在徐以敘心中死亡是一種習(xí)以為常的事情。

    只不過那些在實驗室外對著他們充滿審視和探究，反復(fù)一直長久且將永恒存在的掌控者，原來真的是和他們一樣，同樣會消失不見的生物。

    莫名的情緒涌動，些微刺痛從自己身體深處穿透出來，徐以敘立刻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只是臉上的表情不由淡了很多，只是眼神里的好奇不減對著王海義問道：“王警官是要問什么？”

    “先進(jìn)來坐吧?！鳖欒∽屃俗屔?，示意王海義進(jìn)門。

    房間里除了咖啡之外就只有熱水，顧琛問了聲便給王海義倒了杯水，借著這中間緩沖時間，王海義稍微理了一下思緒，等到顧琛倒了水回來坐在徐以敘身邊才開口問道：“很抱歉可能接下來會問你一些不太舒服的問題?！?/br>
    徐以敘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的?！?/br>
    “請問，徐同學(xué)你兩個月以前是一直生活在聯(lián)邦生物研究所里面的嗎？”王海義第一個問題就直接問出最關(guān)鍵的地方。

    “是的，前天才來這里，這之前一直都在實驗室里?！毙煲詳⒑芷届o地回答道，感受著王海義和顧琛身上一齊傳遞過來的憤怒和不愉偏了偏頭，并不能理解他們的反應(yīng)，畢竟對徐以敘來說實驗室的生活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雖然無聊的很，但貌似并沒有什么痛苦。

    “他們有對你實施什么非法的人體實驗嗎？”

    “唔?！毙煲詳⑦@倒是被問到，皺著眉努力想了想，最終不好意思地反問道，“什么是非法？”

    王海義眉頭一跳，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地說明起來：“……就是有用你的身體組織做實驗研究嗎？包括不限于頭發(fā)、血液、肌rou、臟器等等，或者讓你口服藥物，往你身體里注射藥水之類的?！?/br>
    “有，不過他們每一次研究之前都有問過我可不可以，我也都有答應(yīng)?！?/br>
    “你為什么答應(yīng)呢？”

    徐以敘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好像就是一個形式，研究員們每次例行就問句話，他也就答了，完全沒有想過還有拒絕這個答案。皺著眉努力回想，最終想起很小的時候他好像因為怕疼說過不想。

    “不答應(yīng)就沒有吃的……好像是這樣?！毙煲詳⒉淮_定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回答的有些遲疑。

    “……嘖。”顧琛眼里閃過厭惡。

    中間王海義又問了一些實驗室的情況，還有具體的實驗內(nèi)容，徐以敘所知道的所有研究人員姓名等等。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他們是因為什么同意你離開研究所的？”

    第9章鬼主意

    “不是成年了就可以離開嗎？”徐以敘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問的，“成年之后就不應(yīng)該待在mama身邊了，要mama照顧不是嗎？”

    “艸?！蓖鹾Ａx忍不住罵出聲，他終于理解那些被救出來的孩子們，檢測結(jié)果都是研究所里實驗人員的孩子了。

    之前生物學(xué)家沒有在現(xiàn)場得出可能存在生物實驗的時候，他們都還以為這些孩子是因為精神狀況不好，父母不太放心所以被帶去工作場所究竟照顧的呢。

    即便是發(fā)現(xiàn)存在人體實驗跡象，因為血緣關(guān)系也有很大可能性遮蓋過去，因為是家事，甚至父母完全可以說自己只是要孩子幫忙而已，而這些小孩也早已經(jīng)被洗腦，認(rèn)為是自己出于自愿答應(yīng)的，最終不了了之的可能性相當(dāng)大。

    “除了成年之外，還有其他什么原因嗎？”不管是王海義還是顧琛，都不相信這個做人體實驗研究的研究所，會把徐以敘這個重要罪證，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同意放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