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話？”

    楚越溪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被人扣在懷里跑也跑不掉，也不能咬人，只能伸出小爪子使勁地推著秦嶂的手。

    “反正不行，你要我還是要他？只能選一個(gè)！”

    秦嶂聽著他的話笑彎了腰，最后把黃鼠狼托了起來，歪著頭看了看他，無神的眼中似乎有些遺憾還有些無奈。

    “沒辦法，我家越溪跟你吃醋了，看來是沒法帶你回去了，畢竟我以后得跟他一起過日子呢?！?/br>
    楚越溪呆住了，不知道為何，他感覺秦嶂的話里似乎有些深意，又像是某種暗示。

    按理說他是來報(bào)恩的，就算是再如何喜歡秦嶂也不能真的陪他一輩子，等還了因果，他還是要飛升去的，不過此時(shí)他想的卻不是這些。

    懷章說，他家的越溪……以后一起過日子……

    楚越溪臉一下子就紅了，心跳也莫名漏了幾拍。

    他盯著和自己已經(jīng)成了婚拜了天地的男人，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突然就覺得飛升不飛升的也沒那么重要了，如果能和這人一起相守下去，倒是真的不錯(cuò)……

    就在這時(shí)，秦嶂不知道何時(shí)睜開了眼睛，在黃鼠狼毛絨絨的小臉上又親了一下。

    楚越溪全身都僵硬了，仿佛沒了知覺，眼中全是他的身影，就連自己什么時(shí)候被放在地上都沒發(fā)現(xiàn)，直到秦嶂又在他屁股上拍了拍。

    “快走吧，下次再見?！?/br>
    楚越溪紅著臉，在地上咕嚕一下又變成了熙王的模樣，低著頭把秦嶂抱起來放在了輪椅上，耳朵一直都熱熱的。

    “真可愛?！鼻蒯中χf道。

    楚越溪還有些魂不守舍，以為他在說黃鼠狼，于是唔了一聲。

    “你真喜歡他？”

    黃鼠狼氣量狹小，善妒，又格外記仇，在妖族中并不受歡迎，但是又因其天生自帶靈性，極易化妖，所以也導(dǎo)致不少人都很懼怕這東西，真心喜歡的倒真少見。

    “喜歡?！鼻蒯掷^他的手，輕輕地捏了捏，跟剛剛的動(dòng)作一模一樣，可惜楚越溪卻并沒有察覺。

    兩個(gè)人回到寧安城之后，街道之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楚越溪雖然活了有些年頭，卻也不?？匆娺@般繁華熱鬧的景象，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因?yàn)榕赃叺娜颂?，他推著秦嶂的時(shí)候格外小心，生怕脫了手，不過還好，這一路走過去倒也太平無事。

    最后楚越溪買了一堆的吃食，倒也不客氣，讓秦嶂抱好，然后停在了一個(gè)花燈攤前。

    他笑盈盈地拿了一盞花燈，清雅精致，倒是和秦嶂的氣質(zhì)很搭，便塞進(jìn)了他的手里。

    “送你了?！?/br>
    秦嶂怔了一下，緩緩地收緊了手，低頭淺笑。

    “嗯?！?/br>
    因?yàn)槭菑R會(huì)的原因，除了花燈之外，楚越溪又買了兩盞河燈，然后帶著秦嶂來到了僻靜的河邊，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心愿后，看著河燈一點(diǎn)點(diǎn)漂遠(yuǎn)，回過頭看著秦嶂，目光柔軟。

    “懷章有什么心愿，我代你寫下?！?/br>
    秦嶂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淺淡了幾分，他怔怔地看著楚越溪飄遠(yuǎn)的河燈，低聲問道：“越溪許的什么愿？”

    楚越溪沒心沒肺地笑道：“也沒什么，只是希望懷章以后能太平安好而已。”

    秦嶂垂下了眸子，摸了摸手里的花燈，輕聲道：“我沒什么愿望，咱們回去吧。”

    楚越溪怔了一下，感覺這人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一些，雖然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卻還是輕聲哄道：“懷章有什么愿望可以跟我說哦，沒準(zhǔn)就能實(shí)現(xiàn)也說不定呢?！?/br>
    秦嶂抿了一下唇，突然抬起眸子看向他，楚越溪心里一跳，莫名地就有了一種被人凝視的感覺。

    “什么都可以么？”秦嶂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點(diǎn)認(rèn)真。

    楚越溪心里跳了跳，突然將眼睛錯(cuò)開，復(fù)雜地看著那自己那盞已經(jīng)漂到遠(yuǎn)處的河燈，他隱隱地能猜出秦嶂想說什么，那個(gè)是他無法給出的承諾，卻還是有些不死心想親耳聽到他講出來。

    “你先說說看唄?！?/br>
    秦嶂依然看著他，面上沒了笑意，眉眼精致又深邃。

    “如果我想讓越溪一直……”

    “誒，那不是諸葛大夫和她meimei么，她們也在橋上看河燈？”

    楚越溪突然出聲制止了秦嶂即將說出口的話。

    他承認(rèn)，他慫了，就在剛剛他還不死心地想聽聽秦嶂的心愿是什么，可當(dāng)秦嶂說出來的時(shí)候，楚越溪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勇氣聽下去，因?yàn)樗恢雷约耗懿荒茏龅健?/br>
    人與妖不同，人只有幾十年的壽命，妖卻能活很久，他修煉了無數(shù)歲月，最后只差這一道因果就得以得道飛升，若是陷了進(jìn)去，就再也沒有機(jī)會(huì)了。

    楚越溪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放棄從始至終的追求，陪著秦嶂就這樣過完他的一生。

    因?yàn)楫?dāng)秦嶂死后，他依然要孤獨(dú)地活下去，沒有人陪著他，也不可能再飛升成仙，那他自己又要何去何從？又要如何面對接下來無盡的歲月？

    楚越溪猶豫了，此時(shí)并沒有勇氣給秦嶂一個(gè)回復(fù)，而秦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黯然，沉默地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花燈，心中滿是酸澀。

    見他不說話，楚越溪眸子也暗了暗，緩緩地攥緊了拳頭，心里開始絲絲拉拉的疼。

    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諸葛景宛牽著她家的小兔子也見到了這兩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