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與秦王掃六合[歷史]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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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兵行險著了。跟張良這樣的小機靈鬼說話,誠實反而會讓他找不出破綻,越是瞞著他,越會把他推遠(yuǎn)。 張良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真懵還是假懵:“啊?他都這么追殺你了,你還替他拉攏人?。俊?/br> “良禽擇木而棲?!辟梦词軅哪侵皇?jǐn)n了下黑色的披風(fēng),夜來的晚風(fēng)被擋在了外面,他看向張良,不無真誠道:“韓國的朝堂不能施展你們的才華。大爭之世,英才輩出,不說韓非,但說你,張良,你甘心就這樣埋沒在韓國嗎?你這樣的人,若遇明主,必將青史留名,功刻千秋?!?/br> 張良的腳步猛的頓住了,他干笑兩聲:“你抬舉我了,我哪有什么能耐啊。我就是個混吃混喝的……” 說到這里,他忽然默然了,想起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還是從他的忘年交韓非的文章中讀到的。 楚人和氏在山中得到了一塊璞玉,獻(xiàn)給了前后兩位楚王,然而都被相玉者斷定為普通的石頭。楚王怒而砍掉了和氏的雙足,直到文王繼位,和氏抱著他的璞玉在楚山之下痛哭至泣血,文王聽說后,問他為何如此悲傷? 正此時,耳畔傳來低沉的聲音:“天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 張良怔了一下,看向嬴政。 嬴政也轉(zhuǎn)頭看他,通透的眸子讓人看不出所想。 張良沒想到嬴政竟能和他想到一處去,嘆了一聲:“吾非悲刖也,悲夫?qū)氂穸曋?。?/br> 我痛心的不是失去了雙足,而是美玉無人可識,被當(dāng)做石頭啊。 和氏的璞玉歷經(jīng)兩任楚王,到了文王才得到賞識,玉猶如此,況英雄乎?美玉百年而猶存,英雄百年,只剩冢中枯骨。 時不我待,大浪淘盡,又有幾人能站在青史的巔峰? “你是聰明人,有些話也無妨直接言明。”嬴政會心道,“七國征戰(zhàn),各自稱雄,魏國、楚國、趙國都曾經(jīng)稱霸一時,但它們生不逢時,如今的天下,秦國是新的霸主。七國最終都會成為一國。” 嬴政說著微微嘆息了一聲,緩緩道:“你想一想,這是怎樣的功業(yè)?!?/br> 即便周天子分封天下,也是許多諸侯國林立,天子所直轄的不過是一部分王畿重地。倘若七國一統(tǒng),卻是真正地消除了國與國之分,將偌大的天下,都變成秦王一個人的。 一人之天下,千古之變局。 哪個男兒心中不想跟隨這樣的人建功立業(yè),揚名千古?哪個自負(fù)才名的人愿意庸庸碌碌,茍且一生? 嬴政的話,是給張良心中下了一記猛藥,縱然張良不給予回應(yīng),也能種下一粒種子。 只要他不甘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這種子終會生根發(fā)芽。 是啊,這樣的亂世,最不缺的就是良才。秦王必將建立亙古未有的奇功,一個嶄新而龐大的版圖將在他的手中實現(xiàn),跟著這樣的人打下一片江山,和跟隨后來者,意義完全不同。 后人至多承襲他的帝國,但建立,只有一次?,F(xiàn)在,不僅僅是張良和韓非,還有許許多多的英才,都正巧站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上,站在這個歷史的岔路口。 在走到終點之前,沒有人知道自己選擇的路是對還是錯。 張良也不例外。 但那樣,就意味著,他要背棄自己的母國。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個魏如真是直白得讓人無所遁形,知道他心里在意什么,就抓住了這一點精準(zhǔn)打擊,偏偏吧,他還真就在乎這個。 識人如此,難怪秦王盛寵一時。 嬴政知道他心中的糾結(jié),并不勉強,畢竟上一世在韓非那里他已經(jīng)有過一次教訓(xùn)。 他輕輕笑了一下:“你可以慢慢考慮,即便不答應(yīng),也無妨?!?/br> 真的無妨嗎?張良也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長街無人,四下漆黑,兩個人沿著路邊慢慢走著,夜風(fēng)帶來了隱約的花香。 偶然遇到了巡查的禁軍,都看在張良的份上過去了。 等嬴政處理好傷口走出醫(yī)館,站在街邊樹下系著披風(fēng)的領(lǐng)帶時,張良才拎著燈和藥走到他身邊,猶豫了一下,問道:“魏公子,你都被他逐出來了,他還派人刺殺你了,你為什么還要幫他?” 嬴政道:“因為他是秦王。” 這個答案有點無厘頭,張良先是一怔,繼而又釋然地笑了笑:“也是?!?/br> 回到住處,張良幫嬴政打掃出了另一個房間,硬著頭皮把那個密衛(wèi)從原先的房間里拖出來。 張良的祖父和父親都是韓國相國,他從小相府里長大,別說埋尸,他連死人都沒見過。好在這人是中毒死的,血沒流多少,就是死狀滲人,整個人鐵青鐵青的,嘴唇和指甲都黑了。 張良拖著他下樓梯,一個不小心踩空了,那尸體直勾勾地壓到了他身上,僵硬又帶著死氣,張良大叫幾聲爬到一邊,也不知道哪兒來這么大力氣一腳把那尸體踹了下去,整個人窒息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