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 完結(jié)+番外_162
小姐啊,小虞沒什么感覺,偷偷摸摸抽完一根煙,轉(zhuǎn)身回了房間,聽著咚咚咚的行李拖行聲斷斷續(xù)續(xù)。 心想哪有這樣的小姐啊,有人免費抬行李還拒絕的。 肖絨在電影前期的造型都很懶散,甚至還穿著老頭的汗衫,胸罩都是背心式的,重疊在一起,露出太陽都曬不黑的天生白皮。 在家的時候穿沙灘褲做飯,嘴里含著棒棒糖,逗親媽跟后爸生的崽,搶走對方的干脆面。 她十八了,還有點小孩的壞。 凃錦第一次見小虞就是小虞在欺負她弟弟,在樓下花壇帶孩子,小孩騎著螞蟻車。 小虞的白色T恤特別透,露出背心的輪廓,人字拖鞋底都磨了半邊,她拿著一包小熊軟糖,小孩問她要,她不搭理,自顧自地吃。 等小孩都哭了一輪了,才給對方,估計只剩兩顆了。 小孩又開始哭,她不耐煩,伸手拉螞蟻車,走了一會后就停了,細繩被她攥在手心。傍晚也熱,炒菜聲罵咧聲不絕入耳,還有誰家在吹葫蘆絲,小虞繩子百無聊賴地抬眼,凃錦靠在陽臺上,跟她看個正著。 一個抬眼,一個垂眼,同時移開視線。 凃錦笑了一聲,小虞把手插進褲兜,從螞蟻車的屁股踹一腳,飛出兩米遠,猴孩子快樂了,哦豁一聲起飛了。 …… 方崇梅的這部電影基調(diào)有點平,音樂都很舒緩,卻以為得沒讓人催眠。 荊天月舉手抬足都是嫵媚,肖絨一舉一動都帶著懶懶的瀟灑,好看的皮相和不同的人設(shè)碰撞,全程都沒移開眼。 肖絨看得認真,沒想到成片是這樣 的,雖然劇本爛熟于心,但也隔了好久。 好像又回到那時候,燥熱的片場,她雀躍的心情和忐忑的請求。 在看到分手的時候的她沒忍住看了荊天月一眼。 荊天月看得認真,在看熒幕里歇斯底里的小虞。 氣氛渲染得太好,從心動到分別到經(jīng)年后聚首,小虞到底沒能救下凃錦,她自己一意孤行的選擇,乍看體面的家庭,在一點點地啃食rou體。 女人的一生,有時候無論什么職業(yè),什么活法,什么選擇,都能只找到微妙的共鳴。 從小虞身上,從凃錦身上。 從凃錦割腕那艷紅的場景構(gòu)架,夕陽從窗欞里灑下,像細白的手腕垂在浴缸邊緣滴滴落下的血。小虞能把初戀從深淵里拔出來,卻沒能讓凃錦活過來。 緩慢響起來的葫蘆絲聲凄婉無比,第一次見面誰家的在吹,經(jīng)年以后變成哀樂。 小虞從一個蛋糕店的學(xué)徒長大,在愛和恨里脫胎換骨,在城市里闖出了自己的東西,她終于不是那個困在窄小無窗的房間里一無所有的小姑娘了。 而凃錦的一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困在哪里,可能困在她沒遇見小虞的很多年前。 凃錦從某些方面催熟了小虞,卻加速了她自己的滅亡,終其一生,她都是一個撞了南墻不回頭的可憐人。 愛也沒用,恨也沒用,生死兩茫茫,小虞回到老家,安葬了她一生最愛的人。 開頭里那個抱著小女孩的女人終于露出全貌,跟全片大部分時間小虞的造型完全相反。精致的妝容,體面的衣衫,她叫虞期,很多人說聽起來有點余生無期的意思,只不過是家長字典里隨便一掃,就是一個人的一生。 凃錦只叫過一次她的全名。 在那場婚禮后,她擁抱她,說祝你好。 然后誰都沒好過。 小虞一生未婚,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女孩,一點點地教她,看她長大,她把所有的記憶鎖在書房。 其實根本沒什么,凃錦什么都沒留給她,只有記憶可以通過記錄留下來。 到后半場的時候都能聽到啜泣聲,肖絨看得眼眶酸澀,卻哭不出來。 其實她后來入戲的時候哭得太多,成片的時候反而想到別的。 其實挺傻的,她不想自己跟荊天月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