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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臣們正欲離宮,皇后娘娘徑直沖了進(jìn)來。 又是一番見禮,不過皇后已經(jīng)沒心思理這些了。她坐在床邊,一坐下來便開始哭。 這自然哭不醒皇帝——但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哭她的丈夫還是哭她心中的惶惶,她也說不清楚。 前朝的消息一傳到后宮,她便往這邊來了?;实刍杳裕謩莞踊靵y難言,她難免心有隱憂。 “娘娘不必過于傷神,陛下自有天佑……” 話未說完,卻見一小黃門急急地跑進(jìn)來,叫道:“貴妃娘娘失足溺水了!” 眾人皆是一愣,連皇后的哭聲都停了一瞬。 這也……太快了些。 站在一邊一言不發(fā)的二皇子表情怔怔,仿佛因為今天發(fā)生的這么多荒唐事,還沒有醒過神來。 他先是揉了揉耳朵,想開口說點什么,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然后他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己聽到了什么,拋下了皇帝和殿內(nèi)眾人,拼命沖了出去。 甚至剛開始那幾步,他因沖得太急,一步一個踉蹌。 這個時候,沒有人苛求他的禮數(shù)。 鄭相嘆了口氣。今天的鬧劇過于荒唐了。 “臣等先行告退?!北娙唆~貫而出。 皇后又在哭了。 以至于那個和二皇子長得一模一樣的趙瑚,站在陛下床邊,竟然不知所措了起來。 畢竟帶他進(jìn)來的鄭相已然離開,讓他進(jìn)京的裴家仿佛換了一張臉,沒有管他,也跟著鄭相走了。 幾個皇子走的走,留的留,但都看不見他似的,都不約而同略過了他,仿佛他不存在。 他站在那里,像個格格不入的假人。 大臣們都走光了,皇后停止了哭泣。 她終于舍得看趙瑚一眼,輕飄飄道:“給趙公子收拾出一個宮殿來……二皇子開府前住的那個就不錯?!?/br> 她的婢女聞弦歌而知雅意,領(lǐng)著趙瑚離開。 趙瑚松了口氣,又洋洋自得起來。 林總管還在這里,皇后囑咐六皇子道:“今晚留下給你父皇侍疾?!?/br> 六皇子乖巧應(yīng)了。 至于皇后,她還有別的事要做。 她滿面哀色地離開,上了鳳輦,周遭便沒什么旁人。 恰巧一個小宮女小跑過來,皇后靠著軟墊,問道:“貴妃如何了?” “被二皇子救上來了,如今還未醒,但性命無憂。” 皇后皺了皺好看的眉。 “別讓她醒過來了?!彼Z氣憂郁。 然后她扭頭看了一眼四皇子,又悠悠嘆了口氣。 像是終于下定決心,她道:“早做打算?!?/br> 四皇子點了點頭。 母子倆再無對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 江璉守在貴妃床邊。 他衣衫盡濕,頭發(fā)還滴著水,卻沒有心情換。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打量過這個女人了。 她不再是人前艷光四射的樣子,反而蒼白虛弱,沒有半分血色。 她的眼睛緊緊閉著,江璉有點害怕——害怕這雙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他這幾天不會出宮了,他要待在這里,管外面洪水滔天。 他怕他一走,她也走得不明不白。 一切未成定局,萬幸還有回旋余地,他想。 今年中秋月亮挺圓,就怕人圓不了。 “讓柳青熒這幾日不必等我,”他道,“二皇子府若是來人,一概不見。” 他身邊的侍從應(yīng)了。 “你還惦記著他呢……”虛弱的女聲響起。 江璉的眼中爆發(fā)出驚喜,然后又發(fā)出一聲苦笑。 “你就是心太軟?!辟F妃劫后余生,卻似乎并沒有多高興。 江璉不說話,只是握住貴妃的手。 “你不該救我的?!辟F妃嘆了口氣說。她的唇還是蒼白的,罕見的弱柳扶風(fēng),語氣卻冷硬極了。 此句一出,江璉的臉也沉下來,似乎要與她比一比誰的臉更像一塊頑固的石頭。 貴妃的言下之意他已明白,沒有人害她,是她自己“失足”跳進(jìn)了荷花池。 她不能自戕,于是只能是意外。 江璉也明白了,今日那個叫什么瑚的真的是他的兄弟,而且此事與貴妃脫不了干系。 “你何苦呢?!彼f。 貴妃竟然笑了一聲。 “當(dāng)年陛下娶了吳家的嫡長女,還沒有如今中宮的那位什么事?!?/br> “帝后兩個相敬如冰,兩看相厭,而我也算如日中天,自然有些心思。” “她身體本就不好,嫡長子沒活過一歲,便夭折了。那時候我懷了你,只要生下來,你就是長子。” “吳家當(dāng)時已有退意,吳皇后一看就活不過我,我熬也能熬成繼后。” “誰知道,是個雙胎?!辟F妃的語調(diào)聽不出情緒。 “龍鳳胎最好,兩個公主我也認(rèn)了……可偏偏,我不甘心!” 江璉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什么。 “當(dāng)年給我診脈的太醫(yī)一直是你外祖家的人,他們也不甘心,比我不甘心多了。” “我們瞞住了你父皇,送走了另外那個孩子?!辟F妃說。 江璉沉默許久,有些心灰意冷。 “不是我心太軟,是你們一個個都心狠,心狠得不像個人?!苯I說。 貴妃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