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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qū)㈦x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吐槽過姜沉謐的這個標記,但此時此刻,他心中卻是十分高興的。 沈?qū)㈦x沿著標記一路往深山走,走著走著……卻發(fā)覺不對勁兒。 四周,太安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qwq 第29章 爹爹是大笨蛋! 茂密的樹葉一動不動, 幽密的深林中,連蟲鳴聲都沒有。 沈?qū)㈦x放緩了腳步,警惕地往里走著, 微風吹來, 同時也送來了一股血腥味兒。 前方一人粗的大樹后傳來細微的聲響,鏈刃出鞘,沈?qū)㈦x猛然上前:“別動!” 樹后, 白衣人負手而立,手中的長劍沾著鮮血, 異常刺目。 在他的腳邊, 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具尸體。 都是些眼熟的面孔。 沈?qū)㈦x倒吸一口涼氣:“姬灝!” 姬灝轉(zhuǎn)頭,看到沈?qū)㈦x時, 瞳孔中閃過一絲詫異:“沈?qū)㈦x?” 沈?qū)㈦x微怔,才意識到自己還頂著“沈兔”的皮囊。 可來不及了,剛才錯愕之下,他已經(jīng)暴露了身份。 沈?qū)㈦x甚至來不及思考,為何姬灝一眼就能認出他的身份,他抓緊了袖中的鏈刃,后跳到身后的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姬灝:“姜沉謐呢?” “不知道。”姬灝皺眉,手中長劍收起。 鮮血瞬間劍刃滴在旁邊的小妖手腕上, 失去生機的蒼白膚色襯著殷紅的鮮血,格外刺目。 沈?qū)㈦x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 他的視線全被地上殷紅的血跡吸引。 劍尖滴血,劍的主人卻說不知道,世間還有比這更可笑的謊言嗎? 沈?qū)㈦x化妖多少年,就在魔界生活了多少年, 那里一如他的家,就算家人偶爾有些鬧心,又如何能忍得下親眼見到他們的尸體。 手中的鏈刃發(fā)出嗜血的微光,就算知道是螳臂當車,沈?qū)㈦x還是沖了過去。 “哐啷”一聲,鏈刃與長劍撞在一起,姬灝眼中盡是吃驚:“你瘋了!” 卻見沈?qū)㈦x雙目赤紅,已然聽不進聲音了。 沈?qū)㈦x攻勢兇猛,鏈刃收縮成刀,放開如鞭,長短兼顧,姬灝又一次體會到了與沈?qū)㈦x對戰(zhàn)的恐怖。 兵器相撞的鏗鏘聲驚走了林中最后一只鳥兒,茂密的樹林中殺氣肆意。 “沈?qū)㈦x!” 氣氛繃緊到極點,姬灝一聲怒斥打斷了這一切,只聽“哐啷”的一聲,沈?qū)㈦x手中的鏈刃脫手而出,狠狠釘在旁邊的樹干上。 長劍雪亮,刷的一聲遞到了沈?qū)㈦x的喉間,劍尖貼緊他的皮膚,一線殷紅滲出來。 明亮的劍刃上倒影出沈?qū)㈦x不甘心的臉,經(jīng)過剛才的打斗,他身上添了不少傷痕,黑色的衣服被劃開,露出猙獰的傷口。 頭發(fā)也凌亂了,烏黑的發(fā)絲垂在臉色,略顯狼狽。 唯有那雙眼睛,仍舊透著兇狠。 仿佛一只兇狼,已經(jīng)被逼至末路,但仍舊在挑釁著他的仇人。 姬灝胸腔內(nèi)翻涌著一種不明意味的情緒,越是看著沈?qū)㈦x的雙眸,他的那種情緒就越發(fā)翻涌——他被沈?qū)㈦x兇狠的眼神挑釁,想與他再戰(zhàn),想徹底戰(zhàn)勝他,將那一抹桀驁不馴的挑釁抹消。 想…… 晦澀的情緒蔓延,纏繞著姬灝的心臟,他握劍的手不穩(wěn)了,劍刃擦過沈?qū)㈦x潔白的脖頸,緩緩流出的鮮血更刺激了他的感官。 姬灝一下就將劍抽走了,沈?qū)㈦x卻抓住他的劍刃,趁機翻身而起,樹枝的鏈刃受到主人的召喚,嗡嗡響了起來,片刻后,徑直沖著姬灝的后心而來。 姬灝不得已放開了自己的長劍,長劍離手,瞬間化作了虛無的云霞,但這一瞬間失去武器卻被沈?qū)㈦x抓住,只聽姬灝悶哼一聲,他被沈?qū)㈦x擊倒在地。 姬灝雪白的長衫鋪散在地上,沈?qū)㈦x體力消耗殆盡,他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制住姬灝,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壓上去。 饒是如此,仍舊是強弩之末。 沈?qū)㈦x的眼前已經(jīng)開始模糊,他找不準姬灝的位置,只能用手肘壓住姬灝的胸口,將他摁在地上。 但他眼神兇狠依舊,惡狠狠道:“姜沉謐呢?!” 沈?qū)㈦x以為自己的語氣和表情都足夠兇冷,可他卻不知道,他的雙眼已經(jīng)失焦,落在姬灝眼中,不過是強撐而已。 可他還在逼問著姜沉謐的下落。 姬灝雪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暗,他垂眸:“不知道?!?/br> 跟剛才一模一樣的回答,徹底激怒了沈?qū)㈦x,他狠狠用力,鏈刃刺進姬灝雪白的頸。 沈?qū)㈦x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一報還一報,姬灝同樣的位置,也受了同樣的傷。 可姬灝卻不肯說,不管沈?qū)㈦x問多少遍,他的回答都是三個字。 不知道。 沈?qū)㈦x簡直要瘋了,他怎么會想到自己去了人間一趟,回過頭,自己最親近的人居然失蹤了。 現(xiàn)在姬灝站在這里,四周都是他認識的朋友的尸體,他跟他說不知道?! “姬灝!我要你為他償命!” 沈?qū)㈦x心中的惡逐漸發(fā)酵,膨脹到他無法控制的地步,一個弒神的念頭在心中成型。 姬灝卻在這時抬眸,冷清的眼中一片寂然:“你想殺我?” 那冷意讓沈?qū)㈦x微微一頓,過熱的念頭被冷卻。 下一刻,姬灝微一勾唇:“你能殺我?” 他披散著衣衫和長發(fā)躺在地上,雪白的肌膚,殷紅的唇,猶如盛開在雪地里的一株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