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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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竟是林氏老祖林城子! 面對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站在林城子旁邊的喬蕎,一下成了全場焦點(diǎn)。 林城子視線瞥過之處,修為稍低一些的雙腿開始哆嗦,背后直冒冷汗。 他忽略林霄風(fēng),只問:“誰是楚若婷?” 喬蕎心頭一凝。 她低聲對林城子顫聲道:“城哥哥,那個(gè)紅衣女子便是我曾經(jīng)的二師姐……是她,殺了我?guī)煾?!?/br> 說完,淚珠子忍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 她真的不想和楚若婷為敵。 或許她年少無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有些事做錯(cuò)了。所以,哪怕楚若婷當(dāng)眾揭開了她和王瑾的丑事,害她離開青劍宗,害她落一身罵名,這十年來,她從來沒怪過她,更沒想過去殺死楚若婷。 但是,她的善良大度,卻換來楚若婷砍掉王瑾的頭。 每每閉上眼,喬蕎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王瑾的無頭尸身,驚恐又傷心;看到床上癱瘓的瞿如,更是整日以淚洗面。 她柔弱天真是個(gè)小迷糊,可她不是石頭。 她也會恨。 自己實(shí)力不濟(jì),那就讓城哥哥來幫她報(bào)仇吧。 游月明沒想到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林城子會突然到來。他心下一沉,趕緊對楚若婷說:“快走!” 楚若婷臉色慘白如紙。 她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月明,我動不了?!?/br> “什么?” 恐懼漫上心頭,楚若婷閉了閉眼,“林城子威壓定住我了。” 原來,這就是渡劫期大能的實(shí)力。 哪怕她剛才和碧落雙英打斗游刃有余,可面對實(shí)力比她高出兩個(gè)臺階的林城子,仍卑微渺小,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楚若婷本打算悄悄偷了紫陽珠再悄悄離開,結(jié)果陰差陽錯(cuò)扯出一籮筐的事。這下可好,林城子來了,她別無退路。 身子仿佛被冰凍,五感封閉了叁感。 聽覺、嗅覺、視覺,全部不受控制的模糊……游月明離她非常近,可她連他的臉都看不清。 “若婷!”游月明一把將她軟倒的身子扶住。 林城子飛身立于楚若婷十步開外。 他也不多言語,抬手便要將其抹殺,何瑩從旁邊沖了出來,揚(yáng)聲道:“林老祖,請高抬貴手!你一掌下去,我兒豈能活命?” 游月明將楚若婷死死抱在懷里,態(tài)度堅(jiān)決如鐵。 林城子眸光陰沉,雖然知道對方是游夫人,可言辭里并無半點(diǎn)尊重,漠然道:“與邪魔歪道為伍,游夫人還想包庇不成?” 何瑩看了眼游月明。 她橫槍在手,流淚咬牙道:“不錯(cuò)!我就是要包庇我兒子!” 林城子不耐煩地一掀眼皮,正要將她揮開,游鶴年站了出來。他先朝林城子拱手行禮,遲疑道:“林老祖駕臨,令寒舍蓬蓽生輝。說到底,妖女盜竊紫陽珠,實(shí)則游氏家事。既然我這逆子喜歡妖女……便讓他們離去好了?!?/br> 游鶴年說完,長長地嘆了口氣。 “鶴年,說來我也是看著你長大。小輩不懂事,你一把年紀(jì)也不懂事嗎?”林城子背負(fù)雙手,語氣徐徐卻不容置疑,“今日并非你游氏家事。事關(guān)伐魔大會,我須斬下這妖女頭顱,好好震懾一下赫連老魔!” 傳聞妖女甚得老魔喜愛,殺了她,老魔說不定心驚膽戰(zhàn),立馬繳械投降。 南宮良剛才被楚若婷轟進(jìn)河里,臉上妝都花了。 他憤然道:“林老祖,還跟他們嚕蘇什么,殺了妖女,以儆效尤!” 眾人仰頭圍觀,皆在竊竊私語。 楚若婷面對殺意騰騰的林城子,必死無疑! 荀慈心慌意亂。 他緊張地一陣劇咳,視線猛然掃過不遠(yuǎn)處的粉衣女子,心念一動,急急轉(zhuǎn)動輪椅,來到她跟前。 “喬蕎?!?/br> 喬蕎循聲看去,心頭有瞬間的心虛,“大師兄?” 荀慈憶起許多往事。 喬蕎初來青劍宗時(shí),說話都不敢大聲,柔弱的像朵無枝可依的菟絲花。少年人情竇初開,面對天真可愛的小師妹,誰不心生暗慕。 他和宗門里其他師弟沒有區(qū)別,都喜歡跟喬蕎一起狩獵妖獸,一起練劍學(xué)藝。青劍宗的女弟子大都隨了楚若婷的性子,張揚(yáng)熱烈。含蓄溫柔的喬蕎,給他們帶來了新鮮感,以至于荀慈很長的一段時(shí)間里,都沉浸其中。 后來,他為楚若婷解了毒,那么就該肩負(fù)責(zé)任。 對楚若婷的求而不得,反倒刻骨銘心。漸漸的,荀慈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不論是對喬蕎的懵懂暗戀,抑或是求娶楚若婷做他的道侶,很多事都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 世人只道青劍宗大弟子謙謙君子恪守本分,其實(shí)他渾身充滿弱點(diǎn)。 優(yōu)柔寡斷,中庸無為,只會順應(yīng)天命。 如今,天命讓他成為廢人,也算是一種責(zé)罰了。 “大師兄,你到底想說什么?”喬蕎瞥過他消瘦的臉,心疼又怨憤。 喬蕎外表沒有變化,仍是可愛甜美,但荀慈卻覺得她變了許多。 就像楚若婷,十年不見,她也變了。 曾經(jīng)青劍宗的弟子們,都在成長,各有造化。唯一在原地踏步的,只有他荀慈一人。 荀慈嘆了口氣,垂下眼來:“喬蕎,放過若婷吧。” 喬蕎嗤笑:“大師兄,你知不知道,她殺了師父!” 荀慈沉靜道:“王瑾該死?!?/br> 恩歸恩,怨歸怨,楚若婷要?dú)⑺麨樽约焊改笀?bào)仇,理所應(yīng)當(dāng)。 喬蕎聞言,眼淚流了出來。她捂著自己的心口,大聲說:“可是師父死了,我會難過!我會恨!” 荀慈朝她緩緩擺首,語重心長道:“喬蕎,你不必自欺欺人。誰對誰錯(cuò),你其實(shí)心知肚明?!?/br> 喬蕎只是被王瑾愛蒙蔽,故意是非不分。 被荀慈一語點(diǎn)破,喬蕎無言,陷入緘默。 “喬蕎,請你讓林老祖收手。”他頓了頓,撐著扶手想要站起來,“算我……求你!” “大師兄!你求她做什么?”徐媛和十九迅速趕到,將他摁揮輪椅,“她恨不得二師姐現(xiàn)在就死!怎么可能去規(guī)勸!” 剛才荀慈想做什么? 他是要給自己下跪嗎? 喬蕎踉蹌著后退兩步,淚如雨下,“你在這里求我,楚若婷她看不見!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你在為她付出!”她抬手指天,“人家有游少主拼死保護(hù),你?你算什么???” 荀慈澀然道:“我只是想讓她活著。至于我算什么……并不重要?!?/br> 他已經(jīng)是個(gè)廢人了。 楚若婷乃出竅期的高手,閉幾次關(guān),彈指百年過。他那時(shí)候早已化為枯骨,長埋墳冢。 趁現(xiàn)在還活著,能為她做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哪怕跪下求喬蕎,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喬蕎蹲在他輪椅面前,捂著臉哭泣。 大師兄在苦苦求她。 如果瞿如沒有受傷,如果王瑾沒有死,會不會有男人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算了……算了…… 喬蕎有那么一瞬間想就這樣算了。 她仰起頭,朝林城子搖了搖頭,嗚咽道:“城哥哥……” 然而,林城子已然出手。 五指虛捏,仿佛掌控了整個(gè)天地。 “不要傷害我爹爹和娘親!”青青躥出,朝林城子噴出一道青色熊熊火焰。 林城子微微合眼,不屑至極:“尚未成形的青龍幼獸,也敢在我跟前班門弄斧!”右臂抬起,勢如奔雷電閃,肅殺之氣將青青直接給掀飛老遠(yuǎn)。 青青哀叫一聲,“嗖”的鉆到游月明懷里,哭道:“爹爹,他好厲害?!?/br> 游月明緊張萬分。 面前之人,是浮光界的巔峰,他當(dāng)然厲害。 青青鼓足氣想變身,游月明制止道:“別變了……沒用?!?/br> 林城子一個(gè)意動,在場所有人都能被他殺光。 游鶴年見林城子殺意不減,心急如焚,上前叩首,緩緩道:“林老祖,我游氏老祖即將出關(guān),請你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饒了我兒這一次!” 林城子要?dú)⒊翩?,他可以視而不見?/br> 但游月明這個(gè)混賬東西偏要護(hù)那妖女,兒子再不肖,那也是他的親骨rou。 林城子如何聽不出來游鶴年話中隱含的威脅,他冷笑:“不用搬出游承業(yè)來壓我,今日,妖女必死?!?/br> 這是他討伐赫連幽痕的第一步,殺了無念宮圣女,先發(fā)制人。 何瑩急得眼淚直流,她跪了下來,擋在游月明和楚若婷跟前,“林老祖!求求你手下留情!” 可憐天下父母心。 嘴巴再硬,她和游鶴年都不能眼睜睜看著游月明死。 “爹!娘!”游月明看向何瑩,眼圈發(fā)紅。 楚若婷失去叁感,她對外界一無所知。 但她感受到游月明顫抖不已的手臂,以及摸到了青青身上掉落的幾片鱗甲,推測出情況不妙。 一張黃紙符箓,被她捏在了手心。 “聒噪!” 林城子哪有閑心跟他們在這里掰扯,他修為臻化巔峰,浮光界一切盡由他來主宰。想殺人還被各種阻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劈掌如刀,天幕劃下一泓藍(lán)色的水光,閃爍出懾人的鋒芒。 “不要!” 何瑩嘶聲尖叫,提起手中的紅纓槍,企圖阻擋。 林城子的攻擊快如閃電,鋒芒直接撞斷槍身,格的一聲脆響,何瑩虎口崩裂,被轟飛數(shù)十米,被游鶴年一把接入懷中。 二人目眥欲裂。 只見楚若婷將游月明青青往身后一護(hù),指縫里金光暴漲,祭出一張符箓朝林城子拍去—— 以卵擊石! 所有人都蹦出這個(gè)想法。 一張黃符怎么抵擋得住渡劫老祖的掌法?可憐這魔宮妖女傾城之色,今日便要被斬首示眾。 然而,眾人預(yù)料中的慘況并沒有發(fā)生。 只聽天際先是傳來一聲慘叫,符箓上涌現(xiàn)神秘古拙的敕令之圖。毀天滅地的勁氣如潮水轟然席卷整座云昇城!土地崩裂,山嶺倒塌,金碧輝煌的游宅亦不能幸免,轉(zhuǎn)瞬間斷瓦殘磚飛濺。 “跑啊——” 各路修士紛紛祭出防御法寶,四下亂竄,抱頭躲避。 荀慈徐媛等人站立的位置空曠,李福扔出他的高階法寶,眾人沒被威勢波及。待大家回過神,四周滿目瘡痍,煙塵四起,一片廢墟。 李福眼皮子一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我就知道會這樣啊?!?/br> 盧常春咂舌,“這是出竅期修士的實(shí)力嗎?接下林老祖的一擊?這完全不可能!” 荀慈揮開面前的灰塵,極目看向上空,只能看見模糊的幾點(diǎn)人影。 他焦灼地問:“楚若婷如何了?” 徐媛忙道:“看起來……好像沒事!”荀慈一怔,“真的?” 徐媛瞇起眼,仔細(xì)看了半天,用力點(diǎn)頭:“二師姐沒事!是……是那位林氏老祖受傷了!” 全場一寂。 眾人都不禁倒吸涼氣,個(gè)個(gè)無不為之色變。 什么?林城子竟然受傷了? “胡說!” 林霄風(fēng)憤然撥開人群,定睛一看。只見楚若婷和游月明完好無損,而自家老祖,右手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發(fā)髻散亂,滿眼震驚。 “城哥哥真的受傷了?” 喬蕎瞪大了眼,不可思議。 此時(shí),林城子亦半晌回不過神。 剛才那張符箓,封印著渡劫期大能的十成法力!如果不是他,是任何一個(gè)人跟楚若婷對戰(zhàn),在她扔出這張符的瞬間,對方已經(jīng)灰飛煙滅! 林城子心有余悸。 精純的法力余威殘存在空氣中,正氣浩然,絕非出自赫連老魔之手。 林城子想到了一個(gè)人。 他目光陰狠地看向楚若婷,抬起頭來,恨然道:“妖女,我不知你從哪兒偷來一張昆侖的符箓。但你以為區(qū)區(qū)一張符能保住性命,那就太天真了!” 楚若婷讓他在天下人面前丟臉,林城子絕不能忍! 他威壓籠罩住楚若婷,直將楚若婷和游月明壓得不住嘔血。 何瑩和游鶴年連近身都做不到。 林城子盛怒之下,抬起右手拇指,運(yùn)足十成功力,如摁滅一只螻蟻,遙遙一指天穹,朝楚若婷轟隆隆的壓去。 這一擊,在劫難逃,無力回天。 生死瞬間,游月明抱緊了楚若婷,死死閉上雙眼。 轟—— 只聽一聲驚天巨響,強(qiáng)烈的勁氣扭曲了周遭的空間。天地好像忽然靜止,四周刮起一陣徹骨寒風(fēng)。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游月明顫抖著睜開眼,只見自己和楚若婷被一道圣光籠罩。頭頂叁尺之上,懸著一本嘩啦啦翻動的無字天書。 漫天風(fēng)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 ……雪? 北麓四季如春,怎會下雪? 在眾人驚訝萬分的注視下,雪中一團(tuán)白光消散,驀地顯現(xiàn)一道頎長清濯的人影。 男子一襲青衫,墨發(fā)被玉簪半挽。右手執(zhí)筆,風(fēng)神俊秀,靜靜地站立在風(fēng)雪中,宛如神祗降臨凡世。 林城子一指已然按出,威力磅礴。 面對如此強(qiáng)悍恐怖的招式,男子面色如常。他右手判官筆在虛空揮舞,行云流水,不帶絲毫煙火氣,明明極其緩慢,但筆尖卻穩(wěn)穩(wěn)抵住了林城子的指腹。 輕描淡寫,將對方法力化解于無形,這番高深修為,震撼了在場每一個(gè)人。 男子輕輕抬眼,對林城子淡漠地開口:“阿城,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