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五章滅門
書迷正在閱讀:淪妓、請你看著我(兄妹骨科)、可不可以在一起gl(重生)、玄學老祖穿成假孕炮灰后、當血族穿成炮灰反派、惡毒男配只想C位出道、[綜漫]你要的人設我都有、豪門反派成長手札[穿書]、裝A撩人后我懷崽了
楚若婷和毒姥在葬尸島周圍打了兩天。 她不敢鬧出大動靜,怕引出魔君,施法克制又收斂。而毒姥一身劇毒,來去無蹤,楚若婷狠費了一番功夫,才讓毒姥落了下風。 “楚若婷!就算你此時救了宋據,他也活不了多久!” 毒姥足尖點水,蛇杖一掃海面,揚起千層毒浪。 “他的生死由我把控,不勞你cao心!” 楚若婷眼神凌厲,長鞭一甩,直直劈開浪花。她縱步上前,力貫手臂,出其不意地揮出一掌。 轟! 虛空中的氣流驟然爆鳴,浩浩湯湯無望無際的海面猛地一蕩,海水翻騰,濁浪排空。 毒姥大驚失色。 她躲避的速度極快,但掌風還是刮到了她的胸口,余波震開她的防護罩,胸骨喀嚓碎裂。 毒姥吐出一口烏血。 眼見楚若婷再次殺到,她眼珠轉了轉,頭頂的rou瘤裂開,噗呲噴出一大股腥臭黑霧,將周圍空氣都灼燒出焦味。 黑霧擴散速度極快,楚若婷不敢貿然上前。 “楚若婷!本姥姑且饒你一命,改日再戰(zhàn)!”毒姥一揮衣袖,消失在黑霧當中。 楚若婷皺起眉頭。 她這才想起數個時辰前跟毒姥酣戰(zhàn)時,有人使過她的傳訊符。 楚若婷在儲物袋里翻找,確定是給出徐媛的那一張。 當時給出符箓,說了遇事才會使用。徐媛雖然不著調,但絕不會將其當做兒戲。 楚若婷思忖片刻。望了眼無念宮的方向,選擇先去青劍宗。 她如今修為高至分神,從隰海趕至巴蜀時剛剛日暮四合。 太久沒來青劍宗,楚若婷處處陌生。 記憶中,青劍宗天空澄碧,纖云不染,氣候和煦溫暖。此時卻雨浥輕塵,陰冷徹骨。 踏上掩映在蔥蘢樹木的蜿蜒山道,階上早覆滿青苔。楚若婷認為自己在潮熱的隰海待久了,所以對這樣的氣候不太習慣。她攏了攏衣襟,迎著細雨,來到宗門外。 門外沒有弟子值守,連那兩扇古樸的大門都被人拆了。 原本書寫“青劍宗”叁字的紅底金漆匾額,落在地上斷為兩半,被雨水沖刷的顏色新亮。 楚若婷瞳孔微微一縮。 她神識籠罩整座大山,探不到任何氣息波動。心下一緊,快步邁過匾額,揚聲道:“徐媛?徐媛?” 宗內推倒了許多無用建筑,栽種著茂密的靈樹,樹梢掛著成熟飽滿的果兒,晶瑩剔透。 楚若婷輕車熟路來到紫霄殿前。 開闊的平地縫隙里長滿雜草,被雨水浸潤油綠。細看之下,草葉懸掛著的幾點血珠。 鼻尖隱約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楚若婷目光落在大門緊閉的紫霄殿。 雨越下越密。 越下越急。 漸漸地,水汽彌漫在空中,飛檐翹角的偌大建筑,被雨霧渲染如夢似幻。 楚若婷拾階而上。 殿前的門檻被拆除了,想必是方便荀慈輪椅進出。她抬手貼上陳舊的雕花殿門,猶豫了一下,才將其推開。 “吱呀——” 殿門開啟。 微弱灰暗的光線中,高懸金匾、青銅香爐、紅木幾案……熟悉的陳設悉數映入眼簾,往昔的記憶亦如潮水漫上心間。 下一刻,她視線落在大殿左側,赫然蒼白了臉色。 尸體。 全是尸體。 橫七豎八被扔了一地,腿迭著手,手壓著頭。有徐媛、有十九,有每一個她面熟的同門師弟師妹……尸體一劍封喉,干脆利落,只有丁點兒血跡沾染了潔白的青劍宗弟子服。 楚若婷如遭雷擊,怔立在原地。 她揉了揉眼。 視線掃過昔日同門的尸體,遍尋不著那人。她這才注意到徐媛仰躺的尸首旁,還置著一個圓肚大陶甕,甕口遮著一塊灰色布簾。 楚若婷動動神識,就能看清甕里是什么。 可她不敢。 她竟然不敢。 楚若婷緩步走過去,立在甕前。半晌后,她才顫抖地伸手,“唰”的一聲扯下布簾。 荀慈果然在里面。 他臉上不復溫和的神情,而是被人摳去了那雙溫和的眼,臉上兀淌著兩行血淚。齊肩斬斷的臂膀和雙腿血rou模糊,只剩軀干靜靜裝在污穢的甕中。 許是陰雨的傍晚光線太昏闇。 楚若婷眼里模糊不清,一片混沌。 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倏忽間,腦海里閃過青澀時,海棠樹下的謙謙君子,白衣負劍。 她怨了荀慈好多年。 怨他蠢,怨他笨,怨他軟弱又愚善。 她的人生早已重新來過,所以她斬斷前塵往事,不想再和青劍宗的一切有染。 但是,她惟獨沒想過有朝一日,青劍宗會被滅門,慘烈至此。 楚若婷扶著甕身,半彎著腰,像被硬生生挖走了心,空蕩蕩的發(fā)痛,痛到她根本無法喘氣。 怎么會這樣? 她明明下定決心不要和青劍宗有瓜葛,為什么在看到他們慘死后,會痛不欲生呢? 楚若婷踉蹌地退后兩步,望著陶甕,眼中一下就涌出了淚。 她活了兩輩子,愛恨皆起于青劍宗,止于青劍宗。 在這里,她度過了肆意張揚的年少時光,有父母疼愛,有同門彈劍作歌,有荀慈清瑩竹馬;她亦在這里,遭遇過最痛徹心扉的悲苦寥落。 青劍宗不是王瑾一個人的,其中有她父母多年心血! 正因為看得太重,所以才會極度憎憤。 直至今日看到同門慘死,她才明白,自己始終無法割舍。 青劍宗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更是她的一片逆鱗! 望著陶甕,楚若婷心底哀慟至極,摻雜著說不清的悲傷,同時燃起熊熊怒火。 她擦了把臉上的淚,咬緊牙關,仰天長嘯,“是誰?” “到底是誰!” “誰敢?誰敢!” 強大的神識籠罩整座宗門,不放過每一寸角落。 須臾后,泥濘中一朵菱花被尋見,飄飄忽忽落于掌心。 菱花……南宮。 楚若婷披星戴月,用盡了所有傳送符,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昆南。 她悲痛萬分,盛怒難消。 熹微晨光中,她手持蒼云鞭,孤身闖上富麗堂皇的南宮大宅。 南宮門童見狀,揚聲呵道:“來者何人……??!”話沒說完,就被楚若婷擭住腦袋,直接搜了魂。 楚若婷雙目赤紅,她搜了一個又一個,總算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南宮良! 全是南宮良! 這個陰毒小人,欺辱年幼的況寒臣,百花盛會差點害了游月明,而今又殺荀慈,滅了她的青劍宗! 他怎么敢的??! 楚若婷硬闖南宮家,觸動南宮家的護宅大陣。陣法金光拔地而起,固若金湯。 但楚若婷恰好陣法最精。 她面色冷厲,抬手間甩出十二道陣旗,不肖片刻便找到陣眼,一舉擊破。 陣破時聲勢浩大,南宮家護院高手紛紛被驚動,四處御空而來。 眾人抬眼望去,但見萬簇金箭似的霞光從朝云中迸射而下,緋色連天。容姿絕美的紅衣女修,手持雷電環(huán)繞的長鞭,踩著書寫“南宮”二字的金匾,面若寒霜,氣勢攝人。 “膽大包天,竟敢擅闖南宮世家!”這些頂尖護院個個修為出竅,仗著人多勢眾,一同朝她攻來。 楚若婷滿心悲憤。 腦海里只有橫尸遍地的同門師弟妹,以及被削成人彘裝在甕中的荀慈。 她眼中有淚,根本不去看這些人的招式。怒吼一聲,運轉全身修為,袖袍鼓蕩,揮出九十九道蒼云鞭。鞭影陣陣,狂風呼嘯,遮天蔽日的道法交織著天邊如血朝霞,若烈火燃燒蔓延,釋放出灼熱滔天的火浪。 火浪所過之處,樓閣屋檐都化作灰燼,平地巨響。 轟隆—— 剎那間,南宮家半片都成了廢墟。而那些出竅期的護院在分神期高手盛怒的十成功力下,只能被無情碾壓。 但凡被鞭風火浪掃中,皆倒飛出去,躺在地上大口吐血。 鮮血如紅雨潑灑。 楚若婷只露一招,足以震懾在場所有人。 剩下的護院個個臉色慘敗,如喪考妣,遠遠圍成一圈。 他們壓根兒不知道面前修為高深莫測的女修是誰,竟敢孤身挑釁南宮世家。 女修冷漠持著滴血的鞭子,每上前一步,他們驚怕地退后叁步。終究有人鼓足勇氣,顫聲問道:“來、來者何人?” 女修抬眼,只聽她淡淡地開口,“青劍宗弟子,楚若婷?!?/br> * 南宮軒從喬蕎手上逃出生天,身體卻大大受損,修為跌至練氣,只能靠著林城子施舍一件丹爐法寶調養(yǎng)生息。 他只要一想到那晚遭遇,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比起南宮軒愁云慘淡,南宮良卻心情大好,笑逐顏開。 南宮良叩開南宮軒的房門,嗅著房間里彌漫的丹藥味,紅唇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軒兒,你受了傷好好調理,家中大小瑣事,叁叔會幫你打理好的。” 族中旁系都被南宮良收買,南宮軒知他狼子野心,卻束手無策。 他含沙射影道:“我遭此劫難,叁叔倒是心情不錯?!?/br> “軒兒何出此言?”南宮良輕輕捋順胸前的發(fā)絲,柔媚微笑,“我心情好,是因為揪出了與魔道勾結的青劍宗?!?/br> “青劍宗?” 南宮軒一愣,旋即驚道:“青劍宗從前是楚若婷的師門,你怎么敢去招惹她?” 他雖說只跟楚若婷見過幾次面,但看得出對方絕非善類。 事到如今,南宮良也不用藏著掖著,他嫌棄南宮軒畏手畏腳,冷哼道:“有什么不敢?姓楚的小賤人害我在天下人面前丟了臉,此仇不報,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殺她滿門,算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可是楚若婷修為極高,她來尋仇怎辦?” 南宮家日薄西山,風雨飄搖,再也經不起打擊了。 南宮良不以為意,輕蔑道:“軒兒,你也太抬舉那妖女了。我南宮家有碧落雙英十二護院,都是浮光界頂尖高手,妖女與我修為相當,難道還敢翻起什么風浪?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滅人滿門的事南宮良不是沒做過,這么多年,誰能報復得了他? 南宮軒眼皮子直跳。 他心說但愿如此,南宮良驀地臉色大變。 南宮軒:“怎么了?” “不好!護宅陣被人破了!” 南宮先祖?zhèn)飨碌拇箨?,維護世家千年安穩(wěn),誰敢強闖? 南宮良撇下南宮軒,匆匆趕去。 入目一片殘垣斷壁。 南宮良還未來得及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聽一道清麗女聲在背后響起,“呵,可算找到你了。” 南宮良毛骨悚然。 他指尖悄悄一捻銀針,正欲先下手為強,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神識鎖定,動彈不得。 楚若婷鞭稍卷住南宮良脖頸,將他拖死狗一樣拖了過來,一腳踩住他胸口,“喀嚓”一聲,踩斷骨頭。 南宮良逆著光,仰視那張高抬下頜的絕色女修,不寒而栗。 他竟然看不透她的修為! 這怎么可能? 不久前她修為跟自己一個境界,怎么可能短短光景便突破了分神?這是什么逆天的修煉速度?就是喝水也不能增長這么快啊! “楚若婷,你……你什么意思?”南宮良牙關上下打顫。 楚若婷透過他那張涂脂抹粉的臉,神思恍惚,“應該是我問你才對?!辈坏饶蠈m良回答,她又輕笑,“回答再多,你也是死?!?/br> 她才不管南宮良怎么想。 她只想報仇。 南宮良滅她青劍宗滿門,那她就滅南宮家。 就這么簡單。 南宮良看出她眼中的殺意,在她腳下惶恐驚叫:“來人!快來人!”他捏碎碧落雙英的傳音符,“救我!” 南宮家的十二護院早就被楚若婷給打趴下了。 這會兒聽見主子求救,誰也不敢上前,直把臉往廢墟里埋。 楚若婷右掌驀地出現(xiàn)一柄玄鐵大刀。 她問:“哪只手先殺我同門?” 南宮良萬萬沒想到真會惹來殺身之禍,他太低估楚若婷,以至于此時后悔都來不及。 魔宮妖女,怎會留情? 南宮良面子里子全都不要了,“楚道友,饒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動你的青劍宗!我……” “唰——” 楚若婷臉色冷厲,手起刀落,直接斬下他左臂膀,鮮血噴涌。 南宮良痛苦地發(fā)出一聲慘叫。 “我再問你一次,那只手挖了他眼?” 南宮良血流如注,痛得面色煞白,“我沒有挖……他自己,他自己挖的……” 楚若婷眼都不眨直接砍出一刀。 南宮良雙臂盡失。 她繼續(xù)問:“哪條腿先邁進青劍宗?” 南宮良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渾身發(fā)抖,已然流了一褲襠sao尿。 楚若婷又是兩刀。 南宮良從激烈掙扎慘叫,軀干在地上蠕動。楚若婷摳了南宮良的眼,削了他的耳朵,劓割掉鼻子……還是不解氣!還是不解氣! 虐他再狠,昔日同門也回不來了。 荀慈被虐殺時,是不是也像南宮良這般,跪地求饒,慘烈哀嚎。那樣溫吞的人,究竟受了多少摧折,究竟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她想都不敢去想。 南宮軒見南宮良神色匆匆,始終不放心,抱著丹爐挪出來看看情況。 亭臺樓閣成一片廢墟,又看見一紅衣女修背對著他不停揮刀。 南宮軒下意識喝止:“什么人竟敢來南宮家放肆!你可知……” 紅衣女修揮刀的動作一停,側過濺了幾滴鮮血的面孔,冷冷斜睨。 ——楚若婷! 南宮軒視線瞟去那堆rou醬殘肢,從染血的華麗服飾辨出南宮良。 他臉色煞白,硬生生弱了語氣,緊張地吞咽口水,“……你可知……今天天氣不錯?!?/br> 南宮軒當做沒看見,僵硬地轉身,一溜煙飛奔進祠堂避難,開啟各種陣法,哆哆嗦嗦鉆到神龕下躲了起來。 他抱緊了續(xù)命丹爐,膽戰(zhàn)心驚,抖抖簌簌。 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的女人都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