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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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自己處理就好啦?!卑M自顧自地為他蓋上被子,“公子還病著,不該為這種小事傷神?!?/br> 荊寒章被強(qiáng)行按在榻上,愕然張大眼睛。 “你!” 他在京都縱橫這么多年,還從未被人這般強(qiáng)勢又無禮地對待過——而且那人還是個不到他下巴的孩子! 荊寒章脾氣不怎么好,當(dāng)即抬手拍開阿滿的手臂,怒道:“起開——” 只是這具身體太過虛弱,他剛動起怒氣,心口頓時(shí)一陣刺痛,讓他險(xiǎn)些呼吸不過來。 阿滿只當(dāng)自家公子又燒懵了,沒怎么在意他的異狀,蓋好被子后,姿態(tài)熟稔地將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拖走。 他先處理了礙眼的“蟲子”,還得去為公子煎藥。 公子每回病糊涂了都會極其排斥喝藥,等會肯定灌藥極其困難。 太苦惱了。 阿滿心想。 還不知道自己一會要遭遇什么的荊寒章渾身沒了力氣,靠在軟枕上虛弱地喘息。 他腦海一片空白,加上這具身體還在發(fā)高燒,思緒像是亂成團(tuán)的線球,完全不知該如何思考。 就在這時(shí),耳畔恍惚間傳來一聲貓叫。 荊寒章渾身一僵,木然偏頭看去。 一只混體漆黑的貓正端坐在他枕邊,碧綠的眸子直勾勾看著他,極其滲人。 荊寒章:“……” 當(dāng)阿滿清理完“蟲子”,將早就熬好的藥端著回房時(shí),突然聽到黑貓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接著一團(tuán)黑影直沖沖朝他撲來。 阿滿反應(yīng)極快,一閃身,和那團(tuán)黑影擦肩而過。 定睛一看,被扔出來的黑影正是晏行昱養(yǎng)的黑貓。 那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著地后兇狠朝著床榻上的人叫著,似乎想要咬人。 阿滿不明所以,端著藥進(jìn)去,正要詢問,就瞧見荊寒章按著心口伏在床沿大口大口呼吸著,滿臉痛苦之色,看起來似乎是要犯病了。 “公子!” 荊寒章嚇得渾身都是冷汗,他雙手無力,只喘了兩下就一頭栽到了軟枕上,神智昏沉,氣若游絲。 迷迷瞪瞪間,似乎有人坐到了自己身邊,接著鼻息間緩緩暈開一股濃烈的藥香。 荊寒章:“……” 荊寒章保持著最后一絲清明,艱難張開眼睛,就隱約瞧見一勺子苦藥朝著他探了過來。 荊寒章眼前一黑,險(xiǎn)些暈過去,立刻掙扎著想要用盡最后一絲力道將藥打翻。 但手還沒抬起來,阿滿早有預(yù)料,抬手一揚(yáng),準(zhǔn)確無誤地將藥勺塞到了他嘴里。 荊寒章:“……” 混賬!我一定要?dú)⒘四悖。?/br> *** 晏行昱醒來時(shí),天還暗著。 他白日里吹了許久的寒風(fēng),回府后便開始發(fā)高燒,往常這種情況,晏行昱往往都是會被難受醒的。 但這一次清醒后,身子卻前所未有的舒適。 晏行昱撐著手坐了起來,將披散的發(fā)捋到肩后,打算問問阿滿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只是手剛碰到頭發(fā),晏行昱的手指便猛地一僵。 他緩緩將手置于眼前,襯著床幔外的暖燭看清楚了這只手。 掌紋清晰交錯,是貴人之相。 極好的手相,卻不屬于他。 晏行昱極其冷靜,輕輕吸了一口氣,正要撩開床幔瞧瞧這是何處,外面?zhèn)鱽硪魂囕p手輕腳的步子。 晏行昱猛地轉(zhuǎn)身,朝著聲源伸直了手,眸子全是冷意。 很快,有人輕輕撩開床幔,道:“殿下醒了?” 晏行昱:“……” 江楓華穿著一身常服,手中拿著一沓紙,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無意中抬起頭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往日里陰晴不定的“七殿下”正朝著他伸直了右手,左手扣著袖口,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等什么? 江楓華很會察言觀色,看了一眼,試探著問:“殿下的手是麻了嗎?” 晏行昱:“……” 晏行昱呆了好一會,才木然看著自己的手臂。 我……我弩箭呢?! 他故作鎮(zhèn)定,將雪白衣袖撩開,原本綁縛著弩的小臂此時(shí)空無一物。 而透過床幔的縫隙環(huán)顧四周,布置奢華,極其陌生。 晏行昱:“……” 這是……撞了鬼? 還是在做噩夢? 江楓華奇怪道:“殿下這是怎么了?” 晏行昱面無表情,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回答。 江楓華以為他被吵醒有些不悅,無奈解釋道:“前幾日太傅罰您謄抄的策論,我已幫您抄了三遍,字跡模仿也有七八分相像,您還是起身再抄兩遍,到時(shí)一上一下夾在里面,省得被太傅察覺再向陛下告狀?!?/br> 荊寒章學(xué)課極其懈怠,太傅三回授課他有兩回半被罰,江楓華作為他的伴讀更是不知被罰了多少次,偏偏荊寒章又是個不記疼的性子,無論被罰多少次,下次依然會犯。 江楓華勸不住荊寒章,只好絞盡腦汁想一些盡量讓兩人少受罰的法子。 一來二去,也有了經(jīng)驗(yàn)。 江楓華一人背負(fù)了太多。 晏行昱根本沒搞懂現(xiàn)在是何情況就被抓著抄書,他面上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端倪。 江楓華見他面無表情,試探著道:“殿下?” 晏行昱迷迷瞪瞪了半天,有些分不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夢還是什么,見此人一直催著自己抄書,好像再不做點(diǎn)什么反應(yīng)就說不過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醞釀了一下他這些年逃避問題時(shí)百試百靈的殺手锏。 江楓華正等著殿下回答,下一刻,他就眼睜睜看著“殿下”輕輕吸了一口氣,接著毫無征兆地捂住胸口,喘了兩下后,一頭栽到軟枕上。 眼睛一閉,暈了。 江楓華:“……” “殿下!” “來人啊!傳太醫(yī)!” *** 京都城,國師府。 寒風(fēng)凜冽,一身僧袍的男人站在院中,微微仰頭看著烏云密布的天幕。 小沙彌噠噠跑上前,躬身道:“大人,該歇息了?!?/br> 國師氣度雍容,輕笑一聲,道:“我在觀星?!?/br> 小沙彌踮著腳尖將鶴氅披在國師肩上,聲音稚嫩,小聲嘀咕道:“今日這天不下雪就不錯了,哪能瞧見什么星啊?!?/br> “今日的星象極其有趣?!眹鴰煹溃坝袃瓷分菦_撞紫微,本是大兇之兆,卻處處是生機(jī)?!?/br> 小沙彌聽不懂,只聽懂了兇星沖撞紫微星,忙問:“那是不是要告知陛下呀?” 國師笑了笑,沒有應(yīng)答這句話。 他輕輕抬起如玉似的手指,一片雪落在指腹上,飛快融為一滴水珠,倒映著點(diǎn)點(diǎn)燭火。 “看,下雪了?!?/br> 這是今年入冬后下得最大的一場雪,僅僅只是一晚,雪便積了滿地。 翌日一早,雞鳴破曉。 樹枝被雪壓斷,一聲脆響,驚醒了沉睡中的晏行昱。 晏行昱猛地張開眼睛,好一會才聚焦了視線。 頭頂依然是熟悉的床幔。 他撐起身看了看掌心,又確保弩好好地在小臂上,才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氣。 看來昨晚只是做了一場荒唐大夢。 不過這夢倒是古怪,他好像變成了一位皇子,還被人逼著抄策論。 晏行昱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八成是抄佛經(jīng)抄多了,連夢中都在抄書。 門被打開,阿滿哼著小曲跑了進(jìn)來,開心地說:“公子,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您不起來瞧瞧嗎?!?/br> 晏行昱依然病著,他懨懨道:“不必了——我的貓呢?” 阿滿道:“它昨晚被公子薅著尾巴扔下了榻,現(xiàn)在還在鬧脾氣呢,八成一時(shí)半會好不了?!?/br> 正在撩著袖子調(diào)試弩的晏行昱一怔,蹙眉道:“我扔它?什么時(shí)候的事?” “就昨晚啊,您大概是病糊涂了,瞧見貓嚇得甩手就扔。” 晏行昱:“……” 晏行昱嘴唇輕輕抿了抿,低眸看向小臂上的弩。 他眸子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