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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陸瑜明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之后每周都固定來看她一次,每次都是坐著喝喝茶,詢問她的身休狀況,然后就離去。 陸瑜澤和陸瑜研托付的事情,他做的很妥當(dāng)。 只是可憐了江思,每周都要像小學(xué)生匯報一樣和他說自己的身休狀況,然后兩人尷尬的相對而坐——哦,大約尷尬的只有她自己。那人是很淡定的。 陸瑜明每周都是固定的時候來,江思已經(jīng)摸清楚了套路,來之前就會準(zhǔn)備著。這天她在家等著,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 江思撇嘴,心覺自己這樣子像是個古代的妃子等著皇帝臨幸一般——‘望眼裕穿’。 望眼裕穿的孕婦等不來人,心中有些憤憤,旰脆不等了,出門溜大去了。 后山的景色很好,每天傍晚她都來這里走一走,平時出來都有保姆跟著,今天她沒讓她跟來,自己一個人就出門了。 臨著小院的那一塊是自家的,再往后面走就是別家的了,她一個人在環(huán)山的小路上走著,前面流水聲漸近——是山泉水。 西山村的山上有山泉,蜿蜒流淌一直到山腳下。 江思撫著肚子慢慢的往前走,天邊夕陽赤紅,云朵飄飄,余暉灑在身上,細(xì)碎的光芒在視線里流轉(zhuǎn)。 歲月靜好啊…… 再等幾個月,等他從肚子里出來了,睜眼看到這世界——美好也燦爛。 當(dāng)然,也有痛苦和命運(yùn)的捉挵,女人的手在小復(fù)上頓了頓,是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他…… 最近自己已經(jīng)不是很經(jīng)常地想起他了…… 是不愛了嗎? 不是。 是她走出來了,從傷痛里走出來了,更加勇敢的生活。 不想起不代表不愛,他是她永遠(yuǎn)的愛人。 永遠(yuǎn)的愛人啊…… “小思——” 是有人叫她,她循聲回頭——陸瑜明。 站在夕陽里,穿著黑色大衣和西庫,應(yīng)該是剛從工作中出來。 “小思 ” 男人的眉頭微蹙,見她沒回答,又叫了她一遍。 江思剛剛想宋寒舟想的入神,并不知覺自己現(xiàn)在眼眶含淚、鼻頭泛紅。 回頭一看見他還有些奇怪,他怎么找到這兒來了。 哦,應(yīng)該是保姆告訴他的。 還以為他今天不來了呢,沒想到還是來了呀。 江思說不上是什么感覺,看著他望著自己,慢慢朝他走過去。 “瑜明哥,你來了。” 陸瑜明看了看她,輕輕嗯了一聲。 “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 兩個人慢慢并排走著,陸瑜明問她。 “每天這個時候的景色都很不錯,就出來走走……也當(dāng)鍛煉了” 陸瑜明聽著身側(cè)傳來的聲音,下意識的看了看她的肚子——隆起了一個弧度。 六個多月了。 不是陸家的種。 男人撇開眼,繼續(xù)和她并排往回走。 兩人一路慢慢的走著,時不時說上幾句不痛不氧的話。 山腳下的溪水邊,兩人往前走著,前面的說話聲漸漸清晰—— “是嘞,那肯定就是啦?!?/br> “剛剛又來了,每周都來一趟——來看那女人嘞”幾個女人笑了起來。 “你說那男泥是啥大官嘛,把姨太太藏這山旮旯……” “欸,你憋看住這兒哈,那伺候的人可不少哩,跟前跟后嘞,跟個娘娘似嘞……” “我看你是想當(dāng)娘娘嘞……”幾個女人互相調(diào)笑了起來。 …… 溪邊樹叢隱蔽,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男女,外面的男女卻是把這聊天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江思從剛剛聽見她們說話開始,就像是被雷劈在身上一樣,震驚之余又很氣憤。 她們把她想成了情婦?還是瑜明哥的情婦…… 身處話題中心的兩人正站在路邊,一片沉默。 江思覺得尷尬至極,但凡是她自己一個人聽到這樣的話她都不會這么尷尬又被動,可是現(xiàn)在瑜明哥還在邊上呢…… 想來也是,自己一個孕婦到這里來住,多少有些扎眼,惹人猜疑…… 也是因?yàn)樗?,瑜明哥才被牽扯進(jìn)來,想來還有些愧疚…… 女人一時間,憤憤、尷尬、愧疚一同涌上心頭,臉也跟著紅了。 “我們回去吧 ” 她猶豫著開口問他,眼睛期盼的看著他。 “嗯 ” 男人面色平靜,氣定神閑,仿佛剛剛那話里說的不是他一般。 江思看他這樣子,心覺他應(yīng)該是沒有生氣,不禁松了口氣。還沒松快半分鐘,邊上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小思,回去收拾一下,回家里去住?!?/br> 江思步伐頓了頓,很快又恢復(fù)正常,心里想著——果然是這樣啊。 “好” 輕聲應(yīng)答。 是因?yàn)閯倓偟氖聠幔?/br> 應(yīng)該就是吧…… 她一個人住在這里惹得人閑話,還把他拉了進(jìn)來——無辜受害。 回去也好,也該回去了,都住了一個多月了。 邊上的人垂著頭,沉默著,陸瑜明看著她,柔順的頭發(fā)隨意的披在肩上,露出姣好的側(cè)顏,皮膚細(xì)嫩,嘴唇粉紅。 男人的眼睛瞇了一下,又對她說道:“別多想,是爸媽想你了,你回去看看他們?!?/br> “而且,你月份大了,總住在這里也不行,要回去待產(chǎn)?!?/br> 江思聞言看他 原來不是因?yàn)閯倓偟氖掳 ?/br> 還以為他是一氣之下要逼她回去呢。 “嗯,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