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的音樂也從歡脫的朋克風(fēng)轉(zhuǎn)為了悠揚的戀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誠在熟睡中被人喚醒，他睜開眼，是那個司機(jī)小哥。

    司機(jī)小哥笑臉盈盈，眼中閃著光點，“大哥，到了?！?/br>
    “到明坤了？”

    陳誠晃晃頭有些頭暈，皺著眉朝車外看去，外面生黑，只有兩三盞昏黃的燈在斷斷續(xù)續(xù)的發(fā)出光亮。

    小哥摸摸后腦勺，嬉笑，“我們已經(jīng)到養(yǎng)牛寨村口了，咱看你睡得熟，就沒敢叫醒你?！?/br>
    陳誠露出微笑，對小哥的行為表示感謝。

    “不用客氣，上面的路不好走，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嗯……我車后面有一把手電筒，我去拿來給你探路?。　?/br>
    陳誠正要阻止好心的小哥，結(jié)果他蹦跶著就把手電筒遞到了陳誠的手里。陳誠無奈地彎眼笑道，“你還真熱心，我把錢打到你微信吧?！?/br>
    “嗯嗯！”

    司機(jī)小哥笑著突然從背后掏出一張收款碼，雙手拿著收款碼紙的樣子像極了等待受表揚的小孩子。

    這下陳誠是真笑了，他刷給了小哥二千，就拿起手電筒向爺爺住著老房子走去。

    憑著記憶中的路程，陳誠很快找到了爺爺居住的地方——是個小院式的閣樓房子，都是木制的，十分古樸，也很危險。經(jīng)歷了大約四十多年的風(fēng)霜，門的扣鎖已經(jīng)很脆弱了，銅制鏤空的把手在晚風(fēng)中鈴鐺作響。

    第2章閆家大院

    屋內(nèi)受到夜晚的影響，很黑。但月華并沒被完全掩蓋，微弱的光線透過云層灑在木制閣樓中，事物的輪廓隱隱可見但并不清晰。

    陳誠將手電筒照在雕花木門上，向前幾步，推門而入。

    房間不大，光束直照過去就是一張橡木方桌，方桌上一本泛黃的裝訂式書籍引起了陳誠的注意。

    靠近木桌，書皮有些陳舊，但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出主人對它的珍惜。在書封上用水墨寫著“陳鳴”兩個字，陳誠認(rèn)出這是爺爺?shù)拿?。那么這本書應(yīng)該是屬于爺爺?shù)摹?/br>
    好奇心的驅(qū)使下，陳誠打開了那本中所寫的扉句，道：

    那是1943年的春天，我嫁到了閆家...

    陳誠注意到“嫁”這個字，除了震驚，心中更多的是疑問，他的手不自覺地翻向了下一頁。

    ——————————

    “這妞倒是標(biāo)致，就是看起來不太好生養(yǎng)?！?/br>
    閆家老太太審奪著眉清目秀，大約摸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

    人販子將“少女”往前推了推，面露難色：“現(xiàn)在的姑娘都寶貝的很。想套個媳婦，您到哪找去?！?/br>
    閆老太太怕吵鬧聲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又審視了遍“少女”，“少女”眉眼彎彎，臉頰翻紅，似那桃花，越瞅著越討人喜歡，嘖口聲，“誒...你這做生意的怎么那么直愣，這姑娘不好生養(yǎng)你少收幾個錢，不就成了?！?/br>
    人販子皺眉，這“女娃”不好說話，在沒被人發(fā)現(xiàn)之前，早脫手早輕松，他便像做了虧本買賣，咋呼道，“行行行，就十二錢，十二錢...”

    閆老太太滿心歡喜的摟著“女娃”，將十二子丟給了人販子。

    陳鳴一直沉默地跟隨著閆老太太小拐到閆家大院的側(cè)門口。拐到小園處，閆老太轉(zhuǎn)身警告陳鳴道：“等進(jìn)了閆家大門，不管別人說什么，干什么事惹你不爽了，都給我憋著。你就只管好好照顧你男人，千萬不要惹什么麻煩?！?/br>
    陳鳴低頭抖著身子點頭應(yīng)合。

    他原先只知道自己是要轉(zhuǎn)賣給這個老太太干活的，沒想著自己還要服侍什么男人。

    怕不是這老太將我認(rèn)成了女人，才會叫我服侍什么男人的。

    閆老太看娃子穿的破爛，灰布破鞋裸露出的腳踝有些紅腫。覺得可憐，也不為難他，“你可有名？”

    “...”

    陳鳴低頭沒有發(fā)聲。他也不敢發(fā)聲，因為陳鳴有失語的毛病，說出一兩個字就沒氣，聲音尖銳還難聽，比公鴨喊嗓都不如。按以前的經(jīng)驗，只要他一說話，準(zhǔn)遭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