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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府。 眾人入城,這正是山花爛漫好時節(jié),踏青歸來的游人不在少數(shù),不算寬廣的道路微嫌擁擠。青石板間布著幽綠的青苔,城中坊巷交錯,若從高處俯瞰,便如同一副巨大的棋盤。 一行人按轡緩行,福威鏢局的人自幼在這里長大,帶著他們也不知怎么拐了幾道彎,視野便倏然開闊起來,遙遙可以看見福威鏢局的雄鷹大旗。 到了門口,兩個趟子手搶先奔進門去,林震南早早接到消息,他不比林平之的天真爛漫毫無心機,早已經(jīng)腦補出了七八個版本:今天兒子出門遇到的事情著實古怪,最有可能的自然是白元秋三位和今天和林平之打架的人其實是一伙的,故意做局了設計他們家——他行走江湖這么些年,也沒見過有人能用杯酒水瞬間放倒一幫人。 做兒子的被坑了也就罷了,做老子的可得替他找回場子。 林震南擺出鏢局之主的氣勢,整了整衣服,帶著七八個鏢頭出門迎接。 三人中是徐小彥打頭,他的江湖經(jīng)驗連林平之都不如,林震南不由得輕視幾分,跟在后面的二個人,衣裳都雅容貌秀美,說是知府的公子巡按的小姐,倒還有人信,若裝江湖人,簡直是貽笑大方。 林震南自覺猜透了他們的底細,只是考慮到鏢局這行不宜多樹敵人,也不把話說透,這等人只要令他們出點小丑,再拿點銀子便可打發(fā)了,當下哈哈一笑,帶人將他們迎到鏢局內(nèi)部。 除了徐小彥,其余兩人都是混慣了了江湖的,當下還有什么看不出來? 顧惜朝冷笑一聲。 白元秋低聲道:“不才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仙人跳的呢,江湖之大,果然無事不可能發(fā)生。” 顧惜朝亦低聲回應道:“姑娘若是不忿,不如弄假成真便是?!?/br> 白元秋輕笑道:“此事既然交由小彥處置,衡舟又怎么好隨意插手呢。” 顧惜朝嗤笑一聲,一臉的裝吧你就。 林震南眼中帶著打量的神情,笑容和善的走到顧惜朝的身邊,似是極親熱的伸手朝他胳膊握去,他這一抓間用的是林家祖?zhèn)鞯摹胺普啤?,滿擬能抓的這秀氣小子痛到打滾。 顧惜朝醒悟,三人中間,徐小彥的武功是一塌糊涂,白元秋又是女子,在外人看來,他才是小隊中領頭的,林震南以為他們心懷不軌,也是從他身上著手。 雖然不好主動插手隊友的任務,但別人已經(jīng)欺負到頭上了,又哪里有不還手的道理,顧公子手腕一翻,托住林震南的小臂,皮笑rou不笑道:“總鏢頭如此盛情,顧某惶恐。我曾去過一家神威鏢局,不知和這里可有淵源?” 林震南掌上本來真氣灌注,在這一托之下,竟然如泥牛入海,不觸而潰,涼意從二人相接之地漸漸延伸。 顧惜朝見林震南臉色青白,明白他已知道厲害,念在徐小彥的份上,也不多加為難,便收回內(nèi)力。 兩人的互動甚為隱秘,除了白元秋完全瞧在眼里了,只有徐小彥和林平之因為熟悉,稍微察覺出一些不對來。 林震南身后還帶著一群鏢頭以壯聲勢,見老大沒有發(fā)難,也按兵不動,乍看上去雙方倒是相處的十分和諧。 福威鏢局的旗幟在風里獵獵而飛,映著夕陽欲墜,空中云霞散綺,白元秋腦海里一陣恍惚,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不對! 白元秋心中不詳之感大盛,當下從隨身空間中召出佩劍,清涼之意沖入腦海,泉中玉順勢出鞘。 玉魄皎皎,劍意凌殺,旁人只看到湖藍衣影一閃而過,以不符合牛頓三定律的方式滯于半空,劍光縱橫如飛火流墜,空中蕩開水波般的紋路,點點顯出一只黑紅色的生物的形狀,看輪廓似是一只大鳥。 大鳥哀叫一聲,展翅欲飛,卻被森寒劍氣所傷,在空中爆出一篷血花,直直墜落下來,傷口處瞬間結了一層寒霜。 白元秋亦飄然躍下,借下墜之勢補了一劍。 眾人多多少少露出驚懼和疑惑的表情,徐小彥更是倒抽一口涼氣——這可不是什么黑色的大鳥,它面如老鼠,耳朵尖長,趾爪利若尖刃,雙翼展開約有五米來長,竟是一只巨形蝙蝠! 白元秋斂起笑意,正容問道:“敢問林總鏢頭可曾見過此物?” 林震南雙目圓睜,幾乎說不出話來,雖用身體擋住兒子,雙手卻在不住發(fā)抖。倒是林平之少年膽大,白著一張臉喚了他父親幾句,林震南方才勉強開口道:“像是飛鼠……只是林某人行走江湖多年,卻從未見過此物竟能長至如此大小?!?/br> 白元秋道了聲謝,又看向徐小彥,徐小彥微微搖頭,示意這不是原著里面應該出現(xiàn)的東西。 如此倒也有趣。 白元秋取出一束淡紅色的枯草將其揉碎撒在蝙蝠的傷口處,本來還在抽搐掙扎的蝙蝠逐漸沒了動靜。 徐小彥道:“它死了嗎?” 白元秋笑道:“只是令其失去行動能力罷了。不知福威鏢局是否有閑置屋所,方便將此物放置?” 旁人尚在腿軟,林震南便親自帶路,白元秋拎著比自己還大的蝙蝠跟在后面,舉重若輕毫不費力,徐小彥本來想搭把手,被顧惜朝吐槽道上去幫忙也只有添亂的份。 安置好大蝙蝠后,白元秋蹲下身來細細查看一番,給顧惜朝,徐小彥,林震南一人發(fā)了一瓶藥丸,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