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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野始終靜靜聽著,嘴角噙著微笑,眼神帶著溫柔。 戚白茶講到興起:“他們當(dāng)初還有一個江湖好友,叫做……” “叫什么?”劉凱聲捧場地問。 戚白茶突然止住了。 連野史都沒有記載過的人,只存于他的記憶里。平日里上課和學(xué)生們講講課外知識也就罷了,放節(jié)目里播出去,一定會遭到許多質(zhì)疑的。 那是他故時知己,既不想受人非議,又何必多提。 戚白茶想了想,笑道:“……不知道,讓我先編個名字?!?/br>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只當(dāng)他又在幽默。 “戚老師知道這么多,原來都是編的嗎?” “戚老師編的故事也很有趣!”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還好奇古代真的有江湖嗎?有輕功嗎?有內(nèi)力嗎?” 戚白茶看著下方的調(diào)侃哄笑,也跟著微微一笑。 有的。他心道。 他遇見過一個少年,他們一起縱馬高歌,暢談理想,逍遙江湖。那是他第一次入世,第一次有一個凡人朋友。 他看著那小子從初出茅廬到成為武林大俠,名鎮(zhèn)一方,又在某個平常的午后,聽到老友溘然長逝的消息。 什么老友,那么年輕,一百歲都不到,在神眼里分明還是小朋友。 怎么就死了呢。 原來人間都過了這么多年。 神從此有了時間的概念。 再然后,他就為那人掃了百年墓。 坐在底下的傅明野笑容微斂,眉頭輕輕皺起。 在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戚白茶。青年雖是在笑,眼底卻縈繞著極淡的……寂寥和傷感。 茶茶怎么了? 茶茶不開心了?? 誰惹茶茶不開心了??? 一直到晚上,傅明野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_ 節(jié)目是24小時錄制,連怎么睡覺起床都要拍。這一星期嘉賓們都會待在學(xué)校,晚上嘉賓們會按照性別分宿舍,睡在學(xué)??罩母呷奚針牵瑑蓛梢婚g,按照抽簽來。 唯二的兩名女星當(dāng)然無需抽簽,方雅兒和秦以柔理所當(dāng)然地被分配到一起。另外四名嘉賓經(jīng)過抽簽,最終是崔浩和劉凱聲一組,江硯和余音一組。 傅明野是特邀嘉賓,無需晚上也要錄制,節(jié)目組還沒那個膽子窺探大佬的隱私。戚白茶是素人,也無需錄制。 但傅明野還是要了間宿舍準(zhǔn)備這幾天歇在學(xué)校,還點明要和戚白茶一起住。 理由是“為了檢測學(xué)校宿舍床板質(zhì)量與就寢舒適度,保證學(xué)生的身心健康”,戚白茶身為學(xué)校老師,有義務(wù)陪同。 戚白茶:……信了你的邪。 校長哪兒敢不答應(yīng),這所學(xué)校都是傅總的了,要兩個宿舍床位算什么。 至于傅總住自家學(xué)校,這事更與節(jié)目組沒關(guān)系了。 傅明野和戚白茶的宿舍是沒有安裝攝像頭的,他們就是來體驗生活…… “體驗什么生活?”戚白茶坐在上鋪床上,盯著傅明野問,“傅先生,你放著家里那么大一張床不睡,跑這兒來干嘛?” 還害得他也只能擠在這張小床上。 傅明野面不改色道:“宿舍這環(huán)境挺刺激的,戚老師?!?/br> “……”戚白茶,“你少來,這里沒有攝像頭,你別一口一個老師的?!?/br> 傅明野:“我覺得師生play真的很可以……” 戚白茶面無表情地提醒:“痔瘡。” 傅明野:“我沒有這個想法!” 戚白茶:“你滿臉都寫著很有想法?!备迪壬鷱膭偛砰_始就奇奇怪怪的,一副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是想問?!备得饕斑€是很在意這個問題,他站在地板上,抓著上鋪的護欄,抬眼問戚白茶,“茶茶,你下午上的那節(jié)歷史課,你說的那個……那個誰和那個誰的江湖好友,是誰?” 他的感覺不會有錯,茶茶就是在說完那句話后,整個人都變得難過了。 他一定要弄清楚茶茶不開心的原因。 戚白茶看他三秒:“我為了節(jié)目效果杜撰的人物,你還當(dāng)真了?” 傅明野瞇了瞇眼:“恐怕這句話才是杜撰吧?!?/br> 戚白茶無奈,也沒瞞他:“他叫祁夜。” 反正也只是一個查無此人的名字。 傅明野抓著欄桿的手滑了一下。 “不知道從哪本書里看來的……反正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傅先生,以前從沒見你對歷史這么感興趣?!?/br> 現(xiàn)在也不感興趣。傅明野在心里糾正。 他只對茶茶有關(guān)的一切感興趣。能讓茶茶情緒變糟的,他總要了解一下,才能對癥下藥,讓茶茶心情變好。 但他實在想不通,一個兩千多年前的人物,怎么就能讓茶茶真情實感了。 “睡了,晚安?!逼莅撞璨挥嗵幔砹死肀蛔?,自己鉆進去,對傅明野道了聲晚安。 “晚安?!备得饕叭ダ瓱簦傻较落?。 黑暗中,宿舍有片刻的安靜。 傅明野忽然說:“茶茶?!?/br> “怎么了?” “把手放下來。” 戚白茶不解,但還是聽話地把手從上鋪放了下去。 傅明野變了樣?xùn)|西,塞進他手里。 “什么東西啊?”戚白茶把手縮回來,攤開一看,是一顆糖果。 “噗——你哪兒來的糖果?大晚上送我糖果,傅先生,你是想讓我蛀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