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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法是一團能令被困者思維混亂的迷霧,讓祁夜就算聽到戚白茶的傳音也不能在腦海中及時回話, 能保持心境清明頭腦清醒就很不容易了。 他依稀記得他在陷入陣法前好像看到一則毫無印象的消息……至于是什么消息,還是那四個字,毫無印象。 祁夜無心回想這些,只是聽到腦海中茶茶越來越急切的呼喚,破陣的心思就越來越強烈,神智越來越清醒, 然后就沖破陣法十萬火急趕了回來。 正撞上臥室里那一幕——茶茶穿著睡衣,手持水鞭,萬分警惕地盯著對面的人。一個陌生的眼鏡男掛著毒蛇般陰冷的笑容, 不知道要對茶茶怎樣。 “他真的沒碰你一根手指頭?”祁夜還是不放心。他怕茶茶為了不讓他擔心刻意隱瞞。 “他是想碰?!逼莅撞枵f,“我躲開了?!?/br> “怎么沒把他當成我?這就是‘深愛的人一定能認出對方定律’嗎?”祁夜忽然得意地嘴角上揚, “就知道茶茶愛我, 不會認錯我?!?/br>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看出來?!逼莅撞铓埲痰卮疗扑幕孟?,“但他沒戴戒指。那龍珠怎么說也是999世界的特產(chǎn),他應當是復制不出來, 我就發(fā)現(xiàn)破綻了?!?/br> “……”祁夜耷拉下嘴角, “哦?!?/br> 想象很美好,現(xiàn)實很殘忍。 戚白茶見他這垂頭喪氣的樣子,又忍不住笑道:“不過就算沒這回事,我最后也能知道?!?/br> “為何?”祁夜瞬間抬頭。 戚白茶望著他微亮的眼睛,含笑道:“我雖辨不出皮囊, 但我面前的這位先生愛不愛我,我還是可以看出來的?!?/br> 祁夜鎮(zhèn)定道:“怎么?茶茶能認出我的神魂?” 透過皮囊看清本質里的靈魂,這聽起來更浪漫。 戚白茶否認:“怎么可能,我又沒有透視眼?!?/br> 祁夜:“……” “茶茶,給個準話?!焙闷嫘臍⑺懒似钜?。 戚白茶注視他,忽然伸手,落在祁夜的眼角。 他湊過來低語:“你眼睛里寫著呢?!?/br> “我的先生,看我的眼神會發(fā)光?!?/br> 那光是滿滿的愛與歡喜,蘊含在眼睛里藏也藏不住,璀璨得如同天上的星辰,是不懂愛的生物永遠偽裝不來的情愫。 祁夜眨了下眼睛,毫不猶豫地拽過戚白茶,將青年拉到自己懷里,俯身吻了下去。 戚白茶枕在他腿上,闔了雙目,躺在令他安心的懷抱里,這種感覺很舒服。 祁夜當他是累了,力道適中地給他按摩。 之前說好了,回來要給茶茶捏肩捶背揉腿的,自然不能食言。 戚白茶無聲笑了笑。 這才是祁夜。只有祁夜會這般溫柔細心地照顧他,而不是一回來不管他累不累就要往床上睡。 黎燼偽裝得再像,也學不到愛情的精髓。 “只有我能親你?!逼钜惯叞茨呎加杏愕卣f。 戚白茶應道:“是。” “不可以被別人騙走。” “好。” “我是最愛你的。” “知道?!?/br> 祁夜突然回神:“你換了睡衣,應該不是當著黎燼的面換的吧?” 他和茶茶早就是能當著對方的面換衣服的關系。 “當然不是?!逼莅撞钁醒笱蟮?,“他什么也沒看到?!?/br> 祁夜剛松一口氣,戚白茶又炸下一顆驚雷:“不過我抱了他一下?!?/br> 祁夜:“?。?!” 這沒什么,茶茶一開始沒認出來,給那個混蛋一個擁抱沒什么大不了的,多大點事兒…… 忍不了,這是天大的事兒!??! 祁夜給他捏肩的手停下來,生氣道:“我黑化了,我要滅世了,換你給我捶背才能白回去?!?/br> “噗——” 戚白茶毫不客氣地笑了。 他不是個笑點低的神,可他的先生實在是……太好笑了。 祁夜見他這反應,更加生氣,面無表情地在戚白茶的腰側掐了一把。 力道不重,但他熟悉戚白茶全身上下所有敏感點,知道這地方對戚白茶的刺激有多大。 果不其然,戚白茶瞬間睜開眼,雙眸瞪他,半是惱怒半是無奈地嗔怪:“先生!” 祁夜端著高冷范兒:“嗯?!?/br> 黑化著呢,別跟他撒嬌。 戚白茶撐起身,勾住他脖子。 祁夜冷著臉:“干什么,我讓你給我捶背,沒讓你投懷送抱——” 有什么冰冰涼的東西抵在后背上。 戚白茶溫柔眷戀地抱著他,看上去真是小鳥依人——如果忽略他抵在祁夜后背那東西的話。 “我剛才是這么給他捶背的?!逼莅撞栎p笑,“你也要體驗一回么?” 祁夜:“……” 原來是這個擁抱和捶背。 抱著人直接背后用冰刃來那么一下子,真是重錘出擊。 “可惜有點雞肋?!逼莅撞鑼⒛菛|西抽回來,攥在手中把玩,“不會用來傷你,又不能傷到黎燼?!?/br> 那是一根細細的冰柱。 對付黎燼要用尖銳的冰刃,嚇唬祁夜當然是用沒有棱角的冰柱就夠了。 祁夜靜靜端詳冰柱,眼神逐漸高深莫測。 就在戚白茶打算讓冰柱融化在手中的時候,祁夜忽然將冰柱抽了過去。 觸手冰涼,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