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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過逆天而行。不是主神卻妄想留住時間,只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是燃燒神格在施法,用生命的代價挽救整個世界的生靈。當世界冰凍成功,他的神格便會耗盡力量而碎裂,永遠消失在世上。 茶茶覺得這樣其實很值。他不救世,自己也會隨著世界毀滅而隕落,大家一個也逃不過。他以身為祭凍結(jié)時間,雖然自己還是活不成,可萬物眾生,這些神明伙伴,還有孕育他的世界,都還能好好的。 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 等哥哥成為主神回來,將這世界解凍,時光倒流,就還能有很多生命可以活下來。 只可惜……隕落的神明,再也無法回來。 浩瀚神力從雪神掌心涌出,奔向四面八方。神力所過之處,群峰化為冰山,河面瞬間冰凍,飛禽走獸,販夫走卒,房屋建筑,都變成一個個不動的冰雕。面帶驚色的神明們話都來不及開口,就被冰封住全身。 大海結(jié)冰,天空凝凍。 世界的時間在靜止。 隨著冰封的面積越來越廣,雪神的面容也越來越白,終于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落在白衣上,觸目驚心。 萬物靜止中,唯一動態(tài)的畫面,就是那個淡然用衣袖拭去唇上鮮血的白發(fā)少年。 神格徹底碎裂,他的生命也已經(jīng)走到盡頭。 在冰天雪地中,雪神闔上眼,任由自己的半身化為飛雪散去。 化為鋪天蓋地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在世間。 世界范圍的雪一共下過兩次。 第一次是雪神受世界孕育而降生,世界降了第一場大雪慶祝。 那是喜悅的歡頌。 最后一次是雪神為救世而隕落,用自己的生命為世界落了最后一場雪。 那是溫柔的哀歌。 _ 祁夜回來時,看到的便是天寒地凍,白雪紛飛,他的茶茶靜靜消融在世上,隨著一場大雪埋葬。 祁夜心神俱顫,立即卷起飛雪保存好茶茶的軀體,將他接在懷中。 “……茶茶?”祁夜輕喚了聲。 沒有應(yīng)答。 祁夜捧著他的臉:“你怎么了?” 極致的悲慟下,反而喪失了最簡單的思考。 倒是跟過來的晏昭冷靜指出:“死了?!?/br> 他是不滿祁夜臨陣棄權(quán)才跟過來。成為主神后,他已經(jīng)可以自由出入異世界。 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祁夜懷里的神祇應(yīng)當就是祁夜心心念念的那位。雖然被祁夜抱著沒有看清楚臉,卻一眼就能察覺對方身上早就沒了神格,只是一具空殼。 “怎么會這樣……”祁夜腦子一團亂麻,完全理不出思緒。 “世界毀滅伴生神明也會跟著隕落,你的傳承記憶里沒有嗎?至于你們的世界為什么毀滅,我也不知道。目前看來你的世界還沒毀是因為被這位……應(yīng)該是雪神吧?被他凍結(jié)時間了,代價是他自毀神格。”身為旁觀者的晏昭理智分析,“他挺強的,如果再強一點,應(yīng)該也能成為這次的試煉選手?!?/br> 祁夜一言不發(fā),整個神透著一副死寂。 明明不像在秘境中那樣充滿戾氣,卻比那時還要陰郁。 晏昭覺得祁夜現(xiàn)在是喪偶狀態(tài),出于基本道義就安慰道:“節(jié)哀,不過神死不能復(fù)生,我可以陪你打一架讓你發(fā)泄悲痛?!?/br> 祁夜:“……滾!” 晏昭一怔。 因為祁夜這一聲帶著哽咽。 秘境中立了七千年的沒心沒肺冷酷邪神人設(shè),都在這一聲帶著哭腔的“滾”字中崩塌了。 “我就不該多留。”祁夜輕聲,“我該早點回來的?!?/br> 晏昭又道:“我換算了一下時間,他在我們還在秘境里的時候已經(jīng)自毀神格,你早回來也沒用?!睍x升主神后,他對大千世界的時間流速一清二楚,很容易就能算出。 祁夜回過頭,忍無可忍:“你閉嘴?!?/br> 晏昭淡淡注視他:“你為什么哭?” 祁夜懶得跟這個沒感情的太陽神講話。 神格毀滅,神魂也會立刻消散在世上,再也找不到。 就算他是主神,也回天乏術(shù)。 為什么……明明他都成了主神,還是改變不了這樣的結(jié)果。 祁夜雙眸泛紅,抱著雪神冰冷的身軀,攥得骨節(jié)發(fā)白。 一滴淚從他臉上劃過,落在少年長長的睫羽上。 可懷中少年再也無法睜開眼喚他“哥哥”。 滿世界的雪忽然凝滯了,無數(shù)鵝毛般的雪花凝聚在一起,竟形成一個淡淡的魂靈。 那魂靈虛弱得看不清面容,卻停在祁夜面前,輕輕撫上他的臉。 “哥哥,別哭?!?/br> 祁夜一怔。 連晏昭都驚訝了一瞬。 “神格已毀,神魂怎會撐到現(xiàn)在還未消散?”晏昭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奇景。 “茶茶,你……”祁夜神色大變。 “我在隕落前,最大的執(zhí)念就是沒能再看哥哥一眼?!鄙倌甑穆曇羟鍧櫆睾停皳蔚浆F(xiàn)在,總算等到哥哥回來了?!?/br> “哥哥,我撐不下去了……”神魂越來越淡,眼見著就要消散。 祁夜立刻給神魂施加神力,讓魂體更加凝實。他低聲道:“茶茶再撐會兒,哥哥救你?!?/br> “你怎么救?”晏昭感到荒謬,“他神格已經(jīng)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