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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寫皇帝的同人被發(fā)現(xiàn)后在線閱讀 - 第136頁

第136頁

    她退了一步:“那……像兄長那樣在學宮做女學官呢?”

    韓憫笑著看向她,還是以鼓勵為主:“或許可以,但是開了女學官的先例,接下來,女子自然也能讀書入仕?!?/br>
    柳毓一撫掌:“對,就要這樣。我不要嫁人了?!?/br>
    “入仕也不是你逃避嫁人的手段。女子入仕,或許你窮其一生,也只能把它向前推動很小很小的一步,或許會被旁人阻攔,或許日后改朝換代,就會倒退回原地。你可想好了?”

    “我會認真想的?!?/br>
    柳毓活潑,說開了話,就漫無邊際。

    每句話韓憫都聽進去了,仔細地與她分析利弊。

    過了一會兒,潭子里的錦鯉都吃飽了,咕嚕咕嚕地吐著泡泡。

    柳毓忽然問:“肯定是我爹讓你過來跟我說話的,他用什么請你過來的?”

    韓憫摸摸鼻尖:“謝鼎元的一幅字?!?/br>
    “原來如此?!?/br>
    韓憫雙手合十:“今日不過是子虛小和尚與柳家小公子在一塊兒喂魚,又閑聊了兩句,你不用放在心上,等離了這潭子,就沒有子虛和柳小公子了?!?/br>
    柳毓恍然地點點頭:“多謝你。不過小和尚,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
    “你說?!?/br>
    她探了探腦袋:“你有喜歡的姑娘家了嗎?”

    韓憫神色坦然,目下無塵:“沒有?!?/br>
    “真的沒有?”

    “要說有,也確實有一個。”

    “哪家的?”

    韓憫認真道:“觀音jiejie?!?/br>
    柳毓一下子就笑了:“那是神佛,我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小和尚,你念佛的時候,心里想的是誰?”

    不知道,或許有一個,小和尚垂眸。

    柳毓也沒有追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先告辭了,我爹說不定都等急了?!?/br>
    韓憫怔怔地轉(zhuǎn)過頭看她,仿佛在想別的事情,又點了點頭:“好?!?/br>
    柳毓看著他,掩嘴微笑。

    倒不是別的意思,她只是忽然覺得,韓憫現(xiàn)在,好像年節(jié)時、廟會上,用瓷做的小和尚不倒翁。

    怪可愛的。

    她走之后,韓憫又一個人,發(fā)呆似的,看了好久的魚。

    許久之后,他才扶著地,緩緩地站起來。

    腿蹲麻了。

    他站起來,又把頭上的小帽摘下來。

    悶得很,他晃晃腦袋,甩了甩頭發(fā)。

    后來有人喊他的名字。

    “韓憫?!?/br>
    韓憫一邊捶腿,一邊回過頭。披散的烏發(fā)被風吹起,透亮的杏眼里映出男人的模樣。

    他捶腿的動作一頓,想起柳毓問他:“小和尚,你念佛的時候,心里想的是誰?”

    ——小文人,你寫字的時候,心里想的是誰?

    子虛小和尚就這樣墮入凡塵。

    *

    先皇好美色,太后娘娘還是太子妃,還是皇后的時候,就明白了。

    她也不甚在意后宮到底有多少人,仿佛自己老早就守了寡,從不把先皇放在心上,只做好自己的事情。該教養(yǎng)孩子就教養(yǎng),該管理后宮就管理。

    習慣每月來一次建國寺,上香祈福。

    今日正巧得閑,傅詢也跟著母后來建國寺。

    在沙場朝堂見過太多的生殺之事,便不大信神佛之事。

    他覺著無趣,陪著太后抄了一會兒經(jīng),就推說寺院的香火味太濃,嗆得他胸悶。

    太后專心抄經(jīng),眼睛也不抬一下,就請他出去走走。

    今日是另一位起居郎,于大人當值,他要跟著,也被傅詢擺手遣散。

    傅詢背著手,在建國寺的黃墻紅瓦下閑走,心想著,今日要是韓憫當值就好了。

    韓憫肯定還沒怎么來過——

    然后他就看見有兩個人蹲在水潭邊喂魚,一邊喂魚還一邊說笑。

    韓憫不僅來過建國寺,還是和別人一起來玩兒的。

    就算穿著一身和尚的衣裳,韓憫的背影他也認得出。

    在一塊兒睡了好多次了,抱都抱過了,他連韓憫腰上有兩個腰窩都知道。

    只是另一個人他認不出,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他有些酸溜溜的,韓憫竟然還有他不認識的朋友。

    呵。

    很快的,那個人就站起來了,向韓憫辭別。

    傅詢這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誰家的公子,那是柳家的二姑娘柳毓。

    好啊,傅詢雙眼里怒火在燒,他一早就知道,柳家安著把柳毓許給韓憫的心思。

    他二人也真是厲害極了,一個扮小和尚,一個穿男裝。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兩人見一面有多難呢。

    但是柳毓很快就走了,韓憫一個人蹲在水潭邊,伸手弄魚。

    他還不肯走。

    過了一會兒,韓憫才終于站起來要走。

    大約是蹲得久,腿麻了,就站在原地捶腿。

    活該。

    但傅詢還是喊了一聲,自以為語氣冷淡:“韓憫?!?/br>
    他二人離得遠,韓憫站在角落里的小水潭旁邊,傅詢站在佛寺走廊的圓門下,日光照出屋檐陰影,照得他的神色也晦暗不明。

    韓憫隨便將摘下來的帽子重新戴上,拖著酸麻的腳轉(zhuǎn)回身,朝他作了個揖,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向他。

    傅詢分明氣極了,卻仿佛又有些委屈,邁開長腿走到他面前,抬手一托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