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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侯就是他的生身父親。 先前韓憫去看他的時候, 見過兩回。 文淵侯實在是配不上文淵二字, 整日喝酒賭錢, 于溫言不曾有過好言好語, 極盡挖苦嘲諷。 但恐怕連溫言自己也沒有想到, 他父子二人,竟有一日能生疏至此。 相應(yīng)的, 這時溫言身后的宅院, 不是文淵侯府, 而是溫宅。 此時他二人相對站著, 韓憫眸色一暗, 走上前去,伸出手把溫言抱進懷里,拍拍他的后背。 “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沒告訴我?” 溫言語氣平靜:“前兩天,從族譜除名之后,就過來了。” 韓憫嘆了一聲:“小可憐辨章, 正好前兩天我又不在家?!?/br> 他扭頭看了一眼,溫言依舊是那副表情,平平淡淡的。 “前幾天才搬過來,很多事情都還沒安排好。你這么晚回去,肯定沒有熱水宵夜。走吧,去我們家睡一晚?” 溫言默了默,對上他含笑的雙眼,最終道:“好?!?/br> 同溫宅仆從說了一聲,韓憫就拉著溫言回家去。 中廳里還亮著燈,韓憫從拐角處探出腦袋,眨巴眨巴眼睛:“讓我看看是誰這么晚還不睡——” 圍坐在桌前的幾位老人家一起轉(zhuǎn)頭看向他。 “——哇哦,原來是我的親親爺爺,還有我的親親干爺爺們?!?/br> 旁的人都說他“貧嘴”,偏偏楊公公十分配合他。 “原來是我的憫憫回來了?!?/br> 韓憫笑了笑,把溫言拉過來:“還有辨章。” 溫言向幾個老人家作揖,老人家們都點點頭。 “溫公子?!?/br> 這時小劑子搬了兩個圓凳過來,韓憫緊緊地挨著他坐下。 圓桌上燭火搖曳,杯盤狼藉。 韓憫站起身,一伸手,把酒壺拉到自己這邊。打開壺蓋看了一眼,里邊的酒水只剩下半瓶。 他按住酒壺,對老人家們道:“可以了,不能再喝了?!?/br> 韓爺爺敲了敲桌面:“拿過來。” 韓憫抱著酒壺,堅決搖頭:“不行?!?/br> 見他這樣,韓爺爺只好懷柔:“爺爺在寫書,沒酒不行。” “寫書,寫什么書?讓我看看?!?/br> 他把酒壺遞給溫言,囑咐他拿好。 韓爺爺年老,眼花手抖,提不動筆。這陣子教小劑子識字之后,再要寫東西,就自己口述,小劑子執(zhí)筆。 曾經(jīng)韓爺爺也寫了許多的文章。他一躍成為“文官之首”,憑借的是一本《治安疏》,后來韓家遭難,罪名也是他的一本戲本戲說國史。 那戲本寫的是此時在座的幾位老人家,外加德宗皇帝的事情。后來遺失了,韓憫找了很久,也只找到一張紙。 韓憫以為這回幾個老人聚在一起重寫的,也是這本戲本,結(jié)果一看小劑子那里的書稿,卻不是。 這像是一本字書,解字的書。 韓爺爺?shù)溃骸斑@些天教他和老楊識字,我和你老師都覺著,現(xiàn)在的字書文人氣都太重了,剛開始學(xué)壓根就看不懂。正好我之前也給老楊編過一本,只編了最常用的一百個字,現(xiàn)在得閑,和你老師再重新編一回,把三千個字都編進去。” 韓憫再仔細(xì)地看了看:“爺爺有心了?!?/br> 韓爺爺渾濁的眼里放著光:“德宗早些年就說要開化民智,應(yīng)當(dāng)有一本販夫走卒都能學(xué)的字書。這才寫了十來個字,你看看有哪里要改的?” “既然是給他們看的,不如添上幾個從戲本話本里摘出來的句子?!表n憫把書稿還給小劑子,“不過今天太晚了,爺爺快回去睡覺吧,明天再寫?!?/br> 他把爺爺?shù)墓照饶眠^來,把老人家們一個一個送回房間。 他想問問爺爺還記不記得那冊戲本,又慶幸自己沒有在聽到爺爺寫書的時候,口無遮攔地就問了出來。再也找不回來的戲本,可以用一卷新的字書填補。 戲本寫的是他們幾人,他們幾人再編字書,遺憾自然不成遺憾。 * 韓憫房里還有一張小竹榻,留溫言睡一晚也正好。 他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回房時,溫言和統(tǒng)子白貓并排坐在榻上,溫言伸著手,小心地幫它捋毛。聽見韓憫回來的動靜,就收回手。 韓憫從架子上抽下一條干凈巾子,一面擦著頭發(fā),一面道:“你喜歡的話,借你一個晚上。” 溫言低著頭,應(yīng)了一聲:“嗯。” 他興致不高,韓憫便走上前,把貓抱起來,放在他的腿上:“來吧,摸吧,跟我客氣什么?” 系統(tǒng)咬牙道:“韓憫,我就是你哄人高興的道具是不是?” “你不是特別喜歡文人嗎?辨章龍章鳳姿,開心點?!?/br> 韓憫把溫言的手按在貓背上,系統(tǒng)甩了甩尾巴。 就這么坐了一會兒,韓憫斟酌著開口:“辨章,其實……” 溫言連頭也沒抬,韓憫湊過去看了一眼,想起上回在文淵侯府的情形,心中一驚,連忙攬住他的肩,搓搓胳膊安慰。 “好了好了,你別哭。斷絕關(guān)系也是好事,早該這么做了,旁人都知道文淵侯是怎么樣的人,不會說你的。你自己出來,往后就是另一脈溫家的老祖宗,也沒什么不好的。” 韓憫隨手拿起巾子給他擦眼睛,溫言抬頭看他,和他的巾子。 那是他用來擦頭發(fā)的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