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間。”宋辭把新拿的紅酒放在桌上。

    他怕龍舌蘭太烈，萬一喝多，不睡到第二天下午，根本起不來。林霍總在早上或者中午找他，如果睡過頭，肯定要誤事。于是，他只挑了一支紅酒。

    徐凱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好，你去洗手間，我去看看黃承浩，感覺他褲子都快輸?shù)袅??！?/br>
    第14章

    宋辭進了洗手間，反手鎖上門，又把洗手間的每個角落都認真地仔細檢查了一遍。

    從他拿到的徐凱資料來看，這人癖好特殊，兩性關系尤其混亂。未必做不出諸如在洗手間里安監(jiān)控之類，沒下限的事。

    在反復確認洗手間里沒有針孔攝像機及竊聽設備后，宋辭回撥了常清的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馬上被接通。

    “宋先生嗎？”常清在電話那頭很客套地同他寒暄了幾句，才進入正題：“心理咨詢是需要長久堅持的，鑒于你目前的情況，建議不管多忙，每周都得抽兩天，定期來做咨詢。我想跟你確認一下，你平時一般周幾有空，你方便嗎？”

    電話那頭的心理醫(yī)生，語氣平緩?！胺奖恪眱蓚€字，也并沒有刻意加重。外人聽上去，就真的像是心理醫(yī)生在和宋辭約固定時間復診而已。

    宋辭站在洗手臺前，把進口的水晶龍頭擰開到最大，瞬間，嘩嘩的水聲也成了另外一重掩護。

    “嗯，方便，我一個人?！?/br>
    他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窣聲。

    沈聽知道，常清把電話遞給了別人。

    很快，孫若海的聲音響了起來：“沈聽，我們在陳峰的家里發(fā)現(xiàn)了‘僵尸’。他的死很有可能和這個有關。組織上對這發(fā)現(xiàn)非常重視?，F(xiàn)在，這起案件已被歸屬為你行動的支線案件。”

    沈聽抿了抿嘴唇，沉默幾秒后才問：“需要我配合什么？”

    “你要時刻關注案情進展，查查陳峰的死是不是和宋詩方面有關聯(lián)。另外，嚴局和我都認為你需要幫手，我們已經(jīng)在江滬市本地挑選出了，刑偵、緝毒領域的幾名精英，共同成立特別行動小隊，來輔助你的調(diào)查?！?/br>
    沈聽看見洗手臺鏡子中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微微皺了皺眉。

    他并不覺得上級的這個決定有多高明。

    “我認為，過早、過多地接觸警方，不利于我身份的隱蔽?！?/br>
    “這點，我起初也有過顧慮。但宋家從事的是線下娛樂行業(yè)，含有KTV、溫泉會所等營業(yè)場所。這類行業(yè)比較特殊，三教九流、龍蛇混雜。宋詩本身也和不少本地市政領導有點兒交情。

    不然，單憑林霍一個秘書，怎么可能只用幾通電話，就能把在飛機上鬧事的宋辭給撈出來？

    現(xiàn)在宋辭在國內(nèi)，除了一堆吃喝玩樂的狐朋狗友，基本上沒什么可靠的人脈。

    假設，那個林霍是真心實意想扶宋辭上位的。但公司里的其他人，卻一定不愿意讓一個啥本事都沒有的宋辭，空降抱走金母雞。

    一直以來，宋詩確實是這家公司的主要控制人。但做生意，不是單靠血緣就能世襲罔替的。干他們這行的，比誰都要相信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因此，林霍未必就不希望宋辭和警察走得近?！?/br>
    陰在陽之內(nèi)，不在陽之對。

    真正的秘密常潛藏在公開的事物里，把公開坦蕩地做到極致，反倒成了最隱秘的潛藏。

    這話里的意思，是國家要給他“空降”保護傘，讓他“奉旨”官商勾結了。

    聽到對面的沈聽贊同地“嗯”了一聲。

    孫若海接著說：“在陳峰家發(fā)現(xiàn)‘僵尸’，這牽扯到很多問題。你也可以打聽打聽，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公職人員和宋家來往過密?！?/br>
    “你這是在暗示我，上頭已經(jīng)認定被害人本身就有問題？”

    這是最直白的反問句，但孫若海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只說：“我是警察，只相信證據(jù)。目前的情況是，從陳峰家里搜出了‘僵尸’。”他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毒品的外包裝上，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毖韵轮夂苊靼琢?。

    沈聽反駁：“我不認為單憑這些，就能說明陳峰有問題。”

    孫若海知道，陳峰和沈聽的父親沈止，交情不淺。

    兩人在讀警校時，就是舍友。因為同樣外型帥氣，專業(yè)分數(shù)又高，他倆都是燕京公安大學的風云人物，當年還和另外一位主修網(wǎng)絡安全的師兄慕鳴盛，并稱燕京公安大學“三劍客”。

    畢業(yè)后，慕鳴盛選擇去海外留學深造，而陳峰和沈止，則一起進了公安系統(tǒng)，成了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