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完結(jié)+番外_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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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嘆了口氣卻沒有逼他承認(rèn),只起身開了燈。 過了一會兒,他遞過來一張面紙。 路星河不肯接,把臉埋在已經(jīng)皺成一團的小西裝上,又強調(diào)了一遍:“我沒有哭。” “好,你沒哭,但也擦擦臉好不好?”安康耐心地低聲哄他,“誰說沒哭就不能擦臉呢?乖,擦一擦?!?/br> 路星河這才伸出手接過紙巾,他又無聲地抽噎了半晌,才把臉抬了起來,用已經(jīng)被自己揉成一團的紙巾大力地擦了擦眼睛。 “為什么不睡?” “睡不著?!?/br> 剛剛哭過的眼睛,湛亮宛如星子,被紙巾蹂躪的眼瞼,緋紅仿似朝霞。 安康忍不住捏了捏路星河紅通通的鼻子,眼睛瞟到了那副畫上:“蛋糕?你是嘴饞了嗎?” 路星河咬著嘴唇沉默了片刻,低下頭輕聲說:“今天是我的生日。” 安康也沉默了,很快他故作歡快道:“那我送你個禮物吧?!?/br> 路星河聞言,抬起眼看向他,見那平日里冷厲的眉目間升起一種難以遮掩的溫柔暖意,路星河身陷困境的酸楚心情竟緩和了許多。 “什么禮物?” 安康見他雖然眼眶泛紅,卻不再涌出淚來,勾著唇角笑道:“我給你放一場煙火吧?!?/br> 這是路星河看過最簡陋的煙火。沒有絢爛的火樹銀花,也沒有震耳欲聾的砰砰作響。只有含笑的安康頻頻轉(zhuǎn)過臉來看他——他握起拳,對著白熾燈緩緩地展開手掌,明亮的燈光從少年人的指縫間漏出來。 削薄的手掌、修長的手指,展開而后又緊緊握住。 這是在路星河以后的夢里也常常出現(xiàn)的場景。 就是這個人,就是這雙手把他救出了深淵。 纖長而美好的手指盈盈一握,便為他牢牢地抓住了余生的錦繡前途。 “好啦,煙火放完了,你許個愿吧!” “我想要見mama?!?/br> 對方沉默了數(shù)秒,而后故作輕松道:“這有什么難的,我?guī)闳??!?/br> 他竟沒有食言,生怕自己反悔似的利落地穿上外套,拉著路星河躡手躡腳地從后門偷偷溜了出去。 他們一路狂奔,去了附近的一個派出所。 “去吧,里面的人會帶你去找mama的。”因為奔跑,安康夾雜著鼻音的喘息聲很重,卻讓路星河無端就覺得很安心。 派出所門口的路燈像個高懸著的鴨蛋黃,而路星河就是那個饞了很久的孩子。他望向派出所大門的眼神里流露出迫不及待的渴望,可手卻仍拽著安康的衣角不肯放:“那你呢?” 安康溫柔卻堅決地把自己的衣角從他的手里抽出來,“我只能陪你到這里,快去吧?!?/br> 路星河紅著眼眶,一步三回頭地往派出所門口走,走了三四步卻又折回來,笨手笨腳地把一直別在胸口那枚深藍(lán)色花朵胸針取了下來,塞進(jìn)安康的握得很緊的手心里。 “這個送給你?!?/br> 即將離開深淵的孩子踮起腳,用柔軟的嘴唇在安康光滑的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謝謝你,哥哥?!?/br> 夜色深沉,四周萬籟俱寂。 這并非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黎明。但佇立在黑暗中,作為目送者的少年,卻分明看到了太陽。 采訪的尾聲,主持人老套地問路星河:“假設(shè)這個救了你的哥哥現(xiàn)在就坐在電視機前,你想對他說什么呢?” 其實,長大后的路星河也曾根據(jù)僅有的線索,去找過這個自稱曾住在衡山路附近的安康。 在那附近,符合條件的小區(qū)不多。他一間間地找,很快就找到了安康曾居住過的地方。 但鄰居們都說,十幾年前住在這里的那個安康是個三十幾歲的兒科醫(yī)生,后來因為販毒被判了死刑,早就槍斃了。 年紀(jì)對不上,又陰陽兩隔的。那就應(yīng)該不是同一個人了。 路星河輾轉(zhuǎn)尋找了多時,最后卻撲了個空。失望之余竟有忿恨,當(dāng)年的那個哥哥為什么要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