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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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疏斷袖之名就是從他們這一屆考生中傳出來的,李鄴之初一看到,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 齊康也是一愣,他目光飛快地落在林辰疏的名字上,臉色瞬間一變,眉間閃過一絲驚疑,緊跟著很快重重鎖起,并沒有言語。 他目光盯著林辰疏的名字好一會兒,這才慢慢下移。 第三名寫著的名字依然不是他。 前去看榜的小廝焦急地從人群中跑出來:“公子,我、我把榜前三百的名字都看了兩遍,好、好像沒有看到你的名字?!?/br> 齊康手里原本搖著的折扇打住。 他不語,旁邊李鄴之已然震驚道:“怎么可能?就林辰疏都能考中,以齊公子的才華怎么可能沒有三甲位置?莫不是那試官批錯了卷子?!” 金榜上有玉璽加蓋,就算是考官批錯卷子,有皇印在側(cè),名次名字都已經(jīng)是蓋棺論定的事情。 榜上有的則有,無的則無。 只是李鄴之說話聲音頗大,榜前的一干人聽了,點(diǎn)頭的點(diǎn)頭,贊同的贊同,一時之間“林辰疏”的名字又討論了起來。 齊康用力地握緊手中折扇,只有他知道在此次金榜提名前,這位中榜的林辰疏已經(jīng)死了,還是被他下令殺死的。 這次的榜眼為什么會是林辰疏? 他蹙眉。 人群中忽然有人的叫聲把他的思緒完全從泥沼里拉出來。 “啊!那不就是那個姓林的?!”人群中有人叫道。 “!” 眾人一愣,紛紛地往叫聲的方向巡視過去,在金榜人群的后方,一個身段高挑身材單薄的身影站在角落里,那人扎著馬尾,長衫的袖口被撕破一塊,青衫的衣服也沒有像文人一樣被理得一絲不茍,反而松松垮垮地塞在腰間,顯得非常隨意…… 而那人的臉——林辰疏的臉長得很是秀麗,此時大概是知道有人看出來,他抬起眼,眼珠從落在齊康的視線上微微一轉(zhuǎn),一一掃過眾人,很快又轉(zhuǎn)了回去,重新落在了齊康的身上。 輕描淡寫的眼神,配著懶散破順的衣服,竟然完全沒有傳說中畏手畏腳嚅嚅囁囁的樣子。 齊康也聞聲往眾人視線集匯處看去。他不信此時會有林辰疏出現(xiàn)在金榜開榜的地方,覺得大抵是有人認(rèn)錯人而已。 想著,也就看了過去。 然后,他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喝! 齊康雙眼登時圓瞪,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樣,表情猛地僵硬,連帶著整個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旁邊的李鄴之本來也隨著眾人在看林辰疏,此時卻被齊康的反應(yīng)唬得一跳,連忙問道:“齊公子,怎么了?” 齊康內(nèi)心涌起驚濤駭浪,臉色蒼白無比,如同受到了什么驚嚇。 陳殊將齊康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聽到李鄴之說話,忽地一笑,隨后伸手往身后的長發(fā)輕輕一擄,捏著一小撮放在指尖把玩。 “是啊,齊公子,別來無恙。”陳殊沖齊康扯出一個笑容。 他是學(xué)著林辰疏平日里最常用的動作,但他本人和林辰疏氣質(zhì)南轅北轍,此舉在眾人眼里竟然一點(diǎn)都不像女人,反而有一種大大方方的感覺,看上去更有三分溫良,七分無害。 李鄴之看得呆了一下。 但這個動作在齊康眼里卻如同見到了一個厲鬼。他勉強(qiáng)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目光猛地落在了林辰疏的脖子上。 林辰疏的脖子細(xì)細(xì)長長,沒有一點(diǎn)刀疤。 怎么可能? 那具尸體明明確認(rèn)已經(jīng)死了。 他當(dāng)時就在旁邊,雖然沒有進(jìn)那條巷子,可也聽到對方被割喉和血液噴濺的聲音。 “你、你怎么在這里?”齊康艱難開口,聲音里有一絲恐懼。 脖子上喉結(jié)的位置慢慢地動了一下,屬于林辰疏的聲音也跟著笑了聲:“久旱逢甘雨,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今日人生四大喜事我占了一喜,在這里當(dāng)然是和齊公子一樣,前來看榜的?!?/br> 陳殊微微一笑。 當(dāng)然了,來此之前他也不知道林辰疏會中了榜眼,實(shí)際上,他還待在這里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見一見齊康。 只有知道林辰疏已經(jīng)死了的人看到他詐尸才會害怕,齊康看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看來昨天林辰疏的死確實(shí)和他有關(guān)系。 陳殊按了按隱藏在腰間的木質(zhì)匕首。 齊康也瞪著眼睛,死死地看著陳殊。 兩人之間的視線碰撞對于齊康來說過了很久,但對于旁邊圍觀的人來說只隔了一息時間。 隔了這一息,有人來到張榜墻,一眼就看到此時眾人的焦點(diǎn)。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他看見林辰疏,很快加快腳步走過來。 “大少爺,老奴可算找到你了。” 那人拉住陳殊的衣服。 陳殊皺眉,從林辰疏的記憶里快速搜尋,這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竟然是林家的管家劉伯。 劉伯是林辰疏父親林和鳴身邊的人,平日負(fù)責(zé)打理林家雜物,此時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莫非…… “大少爺,老爺讓我?guī)慊厝?,你看看你,父子沒有隔夜仇,老爺早就不生你的氣了?!惫唬瑒⒉乱痪湓捯呀?jīng)接了上來。 陳殊蹙眉。 在林辰疏的記憶里,林和鳴并沒有這么好說話,當(dāng)初趕兒子出門,是認(rèn)定林辰疏敗壞林家名聲,想從此和林辰疏劃清界限。 在這個節(jié)骨眼讓劉伯把林辰疏帶回去,多半是已經(jīng)聽到了林辰疏已經(jīng)中了榜眼的關(guān)系。 “是嗎?”陳殊問道。 “你這幾天不著家,老爺不知道有多擔(dān)心你?!眲⒉^續(xù)道,“你也別鬧脾氣了,回去陪陪你父親,他年紀(jì)大了,也挺不容易的?!?/br> “……” 陳殊另一個世界父母都已去世,此時聽劉伯說起來,只是沉默了一會。 來榜前已經(jīng)看過齊康,繼續(xù)留在這里除了多被人看幾眼,也沒有什么益處,陳殊聞言略一思索,笑了笑,便先依著劉伯回林府看看。 “劉伯辛苦?!?/br> “哪里,還是大少爺這幾年不容易啊 ?!?/br> 劉伯見林辰疏肯跟著自己回家,內(nèi)心松了口氣,心里又想到大少爺此次金榜題名,怕是以后地位在林家大有不同,連忙溫言笑語地巴結(jié)著。 林辰疏“嗯”“嗯”地應(yīng)了幾句,跟著劉伯離開。 離開之前,他還感受到一股陰狠的目光在自己背脊后面死死地盯著,他側(cè)頭看了眼,只見齊康還在看著自己的方向。 他復(fù)又轉(zhuǎn)回了視線。 * 林辰疏成為榜眼的事情很快傳開。京中官紳士族有熱議林家的,有討論林辰疏的,也有說起太尉之子齊康落榜的。 科舉雖是大厲朝篩選人才而設(shè),但以齊太尉的勢力想讓齊康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并非難事,可現(xiàn)在齊康被排出進(jìn)士之外的事情,實(shí)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此事外人不得而知,只有知悉內(nèi)情之人知道,此次科舉公布前,金榜名單送入御書房內(nèi),高在朝堂那位冷眼看過,幾筆圈畫,誰人劃出名外,誰人飛上枝頭,都被信手敲定。 京城波瀾乍起。 齊府。 一道黑色蒙面黑影飛快從檐壁上掠過,隨后輕點(diǎn)瓦面,一個凌空而下,落在齊府后的假山后。 假山后,有一人早已站立多時。 “齊公子。”蒙面黑影道。 齊康慢慢地轉(zhuǎn)過身,此時他臉色比在張榜墻前還要難看,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狠厲:“林辰疏……你不是確認(rèn)他已經(jīng)死亡?他為何會突然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蒙面黑影愕然:“怎會?昨日我分明一刀切開他的喉嚨,此事崇三也可作證?!?/br> “可他現(xiàn)在脖子干干凈凈一點(diǎn)劃痕都沒有?!饼R康負(fù)手站立,面如寒霜,“就在剛剛一個時辰,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林和鳴將林辰疏召回林家?!?/br> “……”蒙面黑影裸在外面的眼睛蹙起,“那林辰疏的尸體可有被發(fā)現(xiàn)?” “并沒有?!饼R康將一素白手絹拿出,看著上面繡著的小字,瞳孔緊縮,“我已命人搜遍醉夢樓內(nèi)外,林辰疏昨日死亡地點(diǎn),并無一點(diǎn)血跡。” “齊公子之意,難道是林辰疏詐尸?” “我親眼所見,不然該作何解釋?” 蒙面黑影目光一緊:“此事我會親自調(diào)查?!?/br> “我爹已問過林辰疏的事。林辰疏知曉你我秘密,決不能留下活口?!?/br> “齊公子放心,林辰疏不過一介弱柳書生,掀不起風(fēng)浪?!泵擅婧谟俺榈抖?,刀光冷然:“既然他還活著,那就再殺一次。” 齊康聞言,看著眼前黑影之人。 黑影之人起身,嘿然一笑,目光陰冷:“這一次,我定讓他死無全尸。” 第4章 林家 轉(zhuǎn)過兩條開始熱鬧的街坊,拐過三個還算寬敞的巷口,“林府”二字與林辰疏的記憶里的刻畫一樣,映入陳殊的眼簾。 林家的宅子離京城最繁華的街市有段路程,但也算不上遠(yuǎn)。林和鳴早有涉入官圈的打算,選擇門邸也十分注意排場,既不想隱于市間,又不想太過張揚(yáng),是故特地選在此處,加以云雕門匾,獅像貔貅,鋪首大門,就算是在僻靜之所也要彰顯出一番氣派。 陳殊站在門前多打量了幾眼。這里場景于林辰疏而言都非常眼熟,但對他陳殊而言卻非常陌生。他在原來的世界還有meimei等他回去,委實(shí)不愿在這個異世多待。 “大少爺快請進(jìn)?!眲⒉姷疥愂怦v足,還以為林辰疏心中還有隔閡,連忙面帶笑容道,“大少爺這幾日在外奔波想必累了吧?老爺已經(jīng)讓下人給大少爺?shù)姆块g都打掃了一遍,換了上好的茶具和被褥,讓少爺可以回家好好休息。” 聽管家說起來,陳殊這才慢慢地又“嗯”了一聲。 雖然他已經(jīng)不是林辰疏本人,但林辰疏當(dāng)初被林和鳴趕出家門的一幕他還是有印象的。那時候林辰疏尚在房間看書,便見到自己的父親突然提著棍子闖了進(jìn)來,二話不說揪著他的頭發(fā)把人拖了一路。林辰疏哭泣掙扎,房間里面的東西該碎的也都碎了,房間外,該看到的人也都看到了。 碎了的東西可以換,看過的人并不會忘。 陳殊一步跨過門前的高檻,眼睛輕輕轉(zhuǎn)動,目光不緊不慢地落在劉伯身上。 “林老爺呢?” “老爺他先去了梁尚書家里。”梁尚書是掌管的是吏部,劉伯頓了頓,又堆著笑道,“大少爺,老爺之前脾氣直,他其實(shí)一直都在挺關(guān)心你的。” 陳殊不置可否,人已經(jīng)繼續(xù)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