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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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臻和姬長明前面的身體也轟然倒地。 …… …… 曾幾何時,湯烽煌帶人來到沼澤岸邊,志在必得地守在沼澤邊緣,想要將前來查案的人一舉拿下。 而現(xiàn)在,什么江湖錄,什么身份地位和條件,不過是無足輕重的浮云而已。 陳殊看著這一幕驚愣,直至耳邊傳來解臻將劍收回劍鞘的聲音才緩過神來。 “你把湯飚直接殺死了?”陳殊看著湯烽煌人首分離的尸體,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旁邊的解臻聞言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聲音沉穩(wěn)淡定:“他太臟,死不足惜?!?/br> 陳殊:“……”太臟是什么理由? 陳殊感覺解臻的目光又朝他看來,背脊頓時一緊,忽地馬上又背過身去,不讓解臻看到自己胸前又有些擴大的血跡,抓住胸口訕訕笑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弄臟你的衣服,我、我這就給你洗衣服去?!?/br> 他說著,不等解臻發(fā)話,一個健步?jīng)_出,直接從山賊堆里拎起一人就往外溜去。 那被拎走的山賊剛剛目睹自己老大和同伴接二連三的死亡,嚇得整個人都說不出話,只有在白衣青年問起附近水源在哪的時候,這才反應(yīng)過來,指了個方向。 陳殊循著方向一路找去,這才看到一個小小的水潭。他松了口氣,連忙解開衣襟查看自己的傷處。 這幾日奔波,他這傷完全沒有愈合的跡象,剛剛被他這么一折騰,反而似乎更嚴(yán)重了一些。陳殊頭疼地看了一會,用水直接沖洗了幾遍,拿出路七之前給的藥重新敷上,這才又勉為其難地止住裂口處血跡的滲出。 沒有換洗的衣服,他只得將解臻的衣服脫下,將血跡處用潭水擦拭干凈,隨后重新傳回身上,用長明給的內(nèi)功蒸干。 旁邊的山賊待在旁邊小心翼翼不敢妄動。 陳殊卻看了一陣水潭,忽地把山賊拉了過去。 “我問你,你這附近明明有片沼澤,按理說這附近怎么著也有不少水源吧,怎么就給我?guī)У竭@么一個小池塘來?”陳殊盤問道。 小池塘的水其實還算清澈,但卻像是天然形成,旁邊并沒有任何引流的河道。 山賊見過陳殊一棒把他們老大打飛的威力,只覺得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文文弱弱,卻實在比他們山賊還要恐怖,此時問話不敢不答道:“大俠冤枉,我們中北部這一帶雖然有水源,但都已經(jīng)變成沼澤,那些水又臟又危險,小的肯定不敢?guī)闳ハ础!?/br> 陳殊聽著覺得奇怪:“怎么可能?沼澤附近應(yīng)該都有湖泊河流,青山中北部這么大片的沼澤,怎么可能沒有疏散的水系?!?/br> 山賊被陳殊這一反問,嚇得噤若寒蟬,什么都答不出來。 陳殊皺眉,忽地想起青山圖解上,這中北部沼澤好像確實沒有標(biāo)注有河流的部分,他微微拖住下巴,腦海中卻電光石火地閃過一個念頭,忽地看向山賊道:“我明白了塞北羅納河附近出現(xiàn)的尸體是哪里來的了。你們這些人,是不是那些官兵的尸體都扔進這沼澤里了?” 第32章 溶洞【補】 從京城押解的三百名官兵在青山官道一夜之間被屠, 時逢雷電暴雨,正好洗刷山賊圍剿這批官兵的痕跡,為了防止被人查出這批官兵的去向, 湯烽煌肯定會想辦法處理掉這些官兵的尸體。 尸體肯定是不可能留在官道上的,在曲寨和南部的大寨人離去之后, 負責(zé)善后的湯烽煌讓人將官兵尸體裝在車上, 蓋上木板, 鋪上黑布, 往青山中北部的沼澤谷地運去。 有湯飚坐鎮(zhèn), 沒有人哪個小山賊敢出來看看車子上裝的到底是什么。 湯飚很快就順利地抵達中北部的沼澤, 沿在沼澤岸邊將官兵的尸體扔進沼澤之中。 陳殊想到解臻帶著自己強渡沼澤之時所見的這一片浩渺沼域, 連日的雨水讓這片沼澤的水位上漲了不少,甚至吞噬了附近的道路,他一開始還僅僅只是覺得這沼澤略有些大、氣味比較難聞而已。 但現(xiàn)在想來, 此地沼澤雖然苔蘚較多, 或已經(jīng)切斷和地表河流的聯(lián)系, 但這沼澤下面應(yīng)該還有一條地下長河與之相連,而這條連接沼澤的地下河一路往北,最后注入羅納河。 而下沉的官兵尸體葬在這片沼澤底下,時隔一個月后,終有這么幾具尸體沉入地下河中,隨著這長河河流, 一路飄零,最終在羅納河附近浮了出來。 正因此, 羅納河里即便是出現(xiàn)了尸體的蹤跡,前往調(diào)查附近水系的人也都均無所獲。 這出事地點,本就不在塞北, 就是崇三說的青山。 旁邊的山賊已經(jīng)眼神躲閃了一下,整個人撲通下跪道:“大人,你說的什么官兵什么尸體,小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怕些什么?”陳殊一腳踢開山賊下跪的姿勢,冷笑道,“那天雷雨,你做了什么?” 他雖然病著,但姬長明這一腳踹得分外有力道,山賊抱著肚子痛叫了聲,這才老老實實道:“大人,我只是一個搬東西的小嘍啰,只知道寨主讓我們運東西,我們幾個兄弟一開始真的不知道那是人的尸體?!?/br> 一開始是不知道,但運到半路的時候,有兄弟聞到了貨物開始散發(fā)惡臭,便知道了。 只是跟著湯飚混北寨山賊的,誰沒見過幾個尸體? “你是運貨物的人?那北寨參與圍剿的人呢?”陳殊問道。 山賊見過這白衣青年的本事,豈敢不說:“小的真不知道多少,這些都是湯寨主安排的事情,湯寨主只是叫了我們寨子一些好手,不過有些人雖披著我們北寨的標(biāo)志,但都蒙著面,看上去不像是山賊的樣子?!?/br> 山賊當(dāng)久了能夠嗅到同類的氣息,但那些人卻沒有。 陳殊默然,心想這些蒙面之人怕就是齊言儲的人。那筆物資不是個小數(shù)目,齊言儲即便不自己來,也肯定會派過親信。他們混入山賊中,即便此事敗露,也大可推脫青山山賊,和自己甩清干系。 且此次行動故意混了青山三個大寨,齊言儲的人再在里面渾水摸魚,除了湯飚這種有直接關(guān)系的,怕是沒有人什么人能夠指認他。 只可惜湯飚已經(jīng)死了。 陳殊看著山賊顫巍巍的樣子,終于皺起眉,又拎著人往來處飛回。等他回到湯飚?dāng)烂牡胤剑肽康挠忠姷綀龅厣隙嗔撕脦拙呱劫\的尸體,地面上血糊成一片,也有幾個山賊模樣的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發(fā)抖。 場地里還剩下的山賊連大氣都不敢出,個個恐懼地看著場中的玄衣男子,唯恐下一個被那暗影拎上去與之面對的就是自己。 在這個修羅場中,玄衣男子臉上神情卻淡淡的,他的眉目清冷,容顏冷峻,提劍站立著,仿佛周遭這些恐怖氣氛與其無關(guān)一樣。 大概是聽到有人過來,他慢慢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去而復(fù)返的白衣青年。 姬長明果真出去把衣服洗了一遍,原本很明顯的血跡已經(jīng)只剩下很淡很淡的圈跡,這個白衣青年臉色蒼白如紙,看到現(xiàn)場的狀況后輕輕蹙眉,但很快看到自己的目光時,原本驚愣住的他很快又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br> 姬長明向他打著招呼,隨手將手中的山賊一丟,大步流星地跨過一地血泊來到他身邊,掃了一眼前面跪著的人,隨后抱著手中布條武器,唏噓道,“我原道秦公子來這青山專門找這些山賊的麻煩是做什么的,敢情公子根本不叫秦公子,而是應(yīng)該叫秦大人吧?” 解臻提劍的手微微松了松,原本冷峻的神色緩和了下來:“你也可以叫我秦至?!?/br> “那可不敢,民是民,官是官,秦大人還是秦大人?!标愂庖汇叮B忙打了個哈哈,目光挪到山賊身上:“只是不知道秦大人這一次有沒有什么收獲?” 姬長明長發(fā)松散,額前青絲拂過俊美清瘦的頰側(cè),解臻看著,終于將滴血的劍垂下:“殺了幾個山賊,知道了他們藏匿的窩點?!?/br> 他說的應(yīng)該是軍資的事情,陳殊自覺得以現(xiàn)在的身份不好細問,只得點了點頭,笑了笑:“那秦公子可是查明白了?” 解臻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話沒有多說,陳殊也并不明白皇帝是怎么想的,到底查到哪一步了,只得站在解臻旁邊,思考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 青山的案子查到這里,陳殊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解臻雖然不說,怕也是有了答案。 解臻查明白了,姬長明也就沒必要跟著解臻一起行動了。 按照正常的時間推算,林辰疏就要離開京城到這里走馬上任。他這個姬長明的身份也確實離開青山,先告一段落。 陳殊想著,忽然耳邊聽到解臻的聲音:“姬長明,你還要找你meimei嗎?” “……?。?!”解臻又提到了他的meimei? 陳殊連忙側(cè)頭看向解臻,卻見解臻也朝他看來,臉上竟然緩緩地浮現(xiàn)一絲笑意:“湯飚的寨子就在北部,我們還有一程路可以一起走?!?/br> “……” 北部的寨子肯定是沒有小婉,但陳殊發(fā)現(xiàn),解臻的話好像不大容易拒絕的樣子…… 姬長明只得笑笑,和解臻客套了幾句。 湯飚已死,解臻又當(dāng)眾殺了好幾個山賊立威,山賊們不敢不從,很快在路七的監(jiān)視下自行挨個綁好繩子,任命地束手就擒。 解臻在旁邊看過,目光卻不在這些山賊或尸體上停留,他站立在沼澤岸邊,目光落處是這片蒼茫的沼域。 沼域上苔蘚泥濘鋪成,只有灌木和低矮喬木從平面上露出,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出。 他也肯定從山賊口中知道了三百官兵被埋于此地的事情。 只是想找到被沼澤吞噬的官兵尸首,恐怕已無可能。 陳殊默然看過解臻,卻見解臻忽地微微側(cè)頭,看向他。 “下雨了?!?/br> “嗯?” 聽解臻提醒,陳殊這才看到沼澤積水的平面里有水圈泛起,他微微緩過神,耳邊卻聽到衣帛劃過的聲音,他連忙低頭一看,解臻已經(jīng)將先前的白色披風(fēng)又掛在了他的肩膀上。 “走吧。”解臻還順帶將披風(fēng)上的兜帽給姬長明蓋上了。 陳殊:“……” 陳殊莫名地從心里涌起怪異的感覺,見解臻回過頭來,最終還是拾步跟了上去。 有北寨山賊的引路,陳殊不用青山圖紙,也發(fā)現(xiàn)了這青山北面的山形地貌。 離開中北部的沼澤翻過兩座山頭,陳殊等人行進了三十余里路,便正式進入大青山北部。只見這大青山北部雖也是奇峰林立,但比起官道附近,多的更是水路,連綿的山峰下并非是之前所見的郁蔥山谷,而是圍繞山峰的水流。 先前懷疑沼澤下有地下河的設(shè)想,陳殊再看到這北部的地貌的時候,不得不再度佩服此處水系的發(fā)達。 北寨的寨子設(shè)在山與水之中。湯飚帶人前往中北沼澤之地堵人的時候,已將渡水的竹筏??吭诟浇较?,只是這人設(shè)想得十分完美,卻不曾想自己會在攔截之處被殺,再也用不著回北寨了。 解臻、陳殊、路七三人押著幾個引路的山賊登上竹筏,途徑幾處山峰,卻見這山鐘靈毓秀,山峰下卻已形成水道山洞,竹筏竟然可從幾處山峰中穿過。 峰下山洞里,有地面石筍冒立,亦有洞頂?shù)溺娙槭沽ⅲ允翘烊恍纬傻娜芏础?/br> 這幾處溶洞在青山圖解中并沒有詳細標(biāo)出,想來當(dāng)初醉夢生來到此地,恐怕也未曾深入這大青山北部奇觀。 陳殊心中暗暗驚嘆,卻見前面的山賊連穿幾個溶洞后,終于畏畏縮縮地指向前面一個山峰的巨大暗黑洞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著解臻道:“大人,前面就是之前湯寨主讓我們搬運那些東西的地方之一?!?/br> 解臻站在竹筏前與陳殊并立,神色卻沒有動,只是“嗯”了一聲。 山賊聽著頭皮發(fā)麻,見其沒有再多說,只得將竹筏泛進洞里。 竹筏行進洞中停了一會兒,山賊在洞壁上摸索了一陣,終于點亮了壁上原本備好的火把。 火光立刻照亮了眼前的山洞。借著火光,三人很快看見這原本黑暗的山洞竟呈一個葫形,內(nèi)里竟比山外看去還要巨大。在這水路邊,溶洞形成奇怪形狀,竟生出旋繞弧石,而數(shù)十只的箱子正放置在這溶洞之上,映照火光,從暗處顯露出來。 * 而此時在京城。 齊府。 有人敲門而進,將所見之事一五一十地稟告了一遍。 房間內(nèi),有人面帶寒霜,神情陰郁冷漠。 “父親,你說這個林辰疏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前幾日突然消失,最近卻在林府突然出現(xiàn)了馬車,還是前往塞北的方向,他、他到底在不在林府?”房間里,一青冠青年臉上露出緊張神色,他眉目清俊,若林辰疏還活在人世間,自然認得這就是齊府那曾許以溫柔的齊康。 齊康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完全沒有當(dāng)初對待林辰疏溫柔抑或無情的模樣,此時提到“林辰疏”三字,便是咬牙切齒,聲音中還隱隱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