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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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方守乾手下還有江湖錄的高手,現(xiàn)在他們連廷尉的人都敢動手……邵玉平看著林辰疏, 林少卿一介文官, 若是遇到兇殘的江湖罪犯,恐怕是兇多吉少。 他不由得替林辰疏擔心起來,倒是旁邊的楊戊聞言沉吟一會, 隨后鄭重點頭道:“既然如此, 我也會保護好林大人?!?/br> 陳殊:“……” 邵玉平:“……” 這楊戊,真的是從青山跟著林辰疏出來的家伙。 邵玉平不由得多看兩人兩眼。 不過現(xiàn)在他們擒獲了一個和梁府案子有關的人,還可能是方守乾派出來的殺手,可以說是一個重大的突破。他很快熟練地將人綁起, 押解送往衙門。 邵玉平和楊戊都是穿著廷尉的官服, 這一路從京郊押解進城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陳殊跟在旁邊, 經(jīng)邵玉平一提醒,果然發(fā)現(xiàn)這許多查看的目光中不乏一些帶武功的人, 有行者行頭的,有和尚模樣的,也有各種到刀客劍客, 在京城郊外徘徊不去。 陳殊看過,和邵玉平兩人一道返回廷尉,將殺手押進衙門牢房內(nèi),隨時提審。 恭常欽得知左監(jiān)抓了個人,立刻召過去詢問情況,他本來以為此次行動只有邵玉平一人,可當他見到林辰疏也在的時候,不由得愣了愣,問道:“林少卿,你這是……” 林辰疏還在告假的日子,怎么就突然回來了? 陳殊默了一會,還是從衣襟里掏出梁府賬目上核對出來的名單:“恭大人,下官已經(jīng)查出梁府被滅的原因。這本子上記錄的是梁豐遠記錄在案的在任期間在朝官員通過吏部行賄名錄,兩天前這賬本在梁府失竊,這才引來梁豐遠滅門慘案?!?/br> 梁豐遠竟然是因為這事情被人滅門的? 邵玉平一愣,卻見恭常欽接過賬本,認真地翻了翻,隨后嘆了口氣:“這幾天你果然在查案子?!?/br> 梁府的案子廷尉上下沒有頭緒,線索一個接一個被人抹滅。恭常欽原以為這案子在期限內(nèi)給不出交代,結(jié)果他的二把手居然一個人把東西查出來了。 而且還是一整本的受賄名錄? 厲朝官場腐敗,吏部有買賣官職的嫌疑,可那都是放在私底下說的事情。這本東西要是流傳出去,足以震驚朝野。若是皇上再按著名錄上的人一個一個查,恐怕整個王朝的血液都要更新?lián)Q代。 恭常欽重新抬頭審視著林辰疏。 “辦案有期限,廷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可能獨善其身。”陳殊回答道,“本子上有嫌疑的地方我也已經(jīng)探訪過,這是我目前整理出來的線索?!?/br> “……”恭常欽又看著陳殊拿出一份紙張。 這個少卿明明不被允許查案,居然私下里查了這么多! 恭常欽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接過紙張掃了幾眼。他一開始還只是想看看陳殊查到哪一步了,可看到后面卻越看越不對,微胖的臉上也開始漸漸肅穆起來。 陳殊的線索是今早整理出來的。他昨夜蠱毒發(fā)作,有預感自己隨時會毒發(fā),不可能再一個人一直單獨行動,是故書寫時便有將線索交給可靠的人的打算。 恭常欽是解臻說過的信任的人,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理所當然是交付線索的第一人選。 如此,由下級交付上級,解臻也不會懷疑他中蠱的事情。 信上面有明白寫著先帝死亡的疑點,具體也列出了第一批死亡名錄,恭常欽擔任廷尉多年,只看了幾眼就明白個中蹊蹺,眉越鎖越緊。 看畢,他抬頭示意了一眼邵玉平。 邵玉平跟隨恭常欽多年,立即明白恭常欽有話要對林辰疏說,連忙作揖躬身告退。 但臨走前,他的心理還是再度受到?jīng)_擊,走到陳殊身邊,還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明明看上去并不厲害的林辰疏。 從林辰疏剛剛進入他們廷尉開始,他都認為林辰疏區(qū)區(qū)一個空降的文官能辦什么大事,可誰知這位心上任的少卿居然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直接把事情給查了出來,而且已恭常欽的態(tài)度,這上面寫的十有八九都是些很重要的機密。 林辰疏到底是怎么查出來的? 邵玉平發(fā)現(xiàn)自從梁府的案件發(fā)生以后,自己對林辰疏的態(tài)度從一開始的不屑到后面對傳聞中的一點尊敬,而今他對林辰疏的尊敬也沒了,改成徹底的震驚。 左監(jiān)帶著疑問退下,恭常欽這才拿著紙上的線索緩緩嘆了聲道:“如果兩年前先帝的案子真的和方守乾有關,那梁府的案子注定是個死局,方守乾是有備而來?!?/br> 那日在議事廳,方守乾對廷尉的態(tài)度咄咄逼人,定下半月破案的期限,實際上不過是明知故問,以退為進,框住廷尉破案時間,以料定廷尉不可能在半個月偵破此案,來借此打擊廷尉和皇帝的勢力。 如果不是陳殊遇到了瀕死的盜骨,這賬本的線索恐怕永遠無法重見天日。 陳殊默然,以他查到現(xiàn)在的情況看,方守乾確實有備無患。 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下來,大概是太悶的緣故,恭常欽忽地拿起桌面上的蒲扇扇了扇,忽然轉(zhuǎn)開話題到:“不過林少卿,話說回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這兩天都和皇上待在一起吧?” “???”陳殊一愣,他沒想到恭常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臉上倏地閃過一絲紅色,隨后又是一愣,連忙又把那可疑的紅色壓了下去。 他在臉紅什么? 陳殊面色恢復如常:“恭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恭常欽看過陳殊的臉色,胖臉上的眼睛顯得有些狹小,他微微笑了下:“嘿,昨天我本來一直想去宮里匯報案情,但被告知皇上一直在忙,直到晚上的時候,我才得到皇上宣召?!?/br> 昨日白天解臻確實和他在一起,那個男人丟下了手頭的奏章,一直都在陪他查賬本的事情。 陳殊心中有說不出的話,嘴上卻說道:“皇上政務繁忙,日理萬機,可能一時之急脫不開身?!?/br> 恭常欽看著陳殊恭恭敬敬一點都不想撒謊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原來也是這么想的??赡憬o我的這份線索里面的名錄,昨夜皇上召見我時也給了我一份?!?/br> 陳殊:“……”解臻竟然先他一步就找到了恭常欽。 恭常欽道:“皇上讓我調(diào)取先帝駕崩的廷尉卷宗,我當時感覺到他也是在懷疑方相的事情……這總應該不是巧合吧。” “……”確實不是巧合。 陳殊抬起頭看著恭常欽,卻見恭常欽拿起桌案上一本機要文件道:“我當時只是懷疑,今日看到你呈上來的線索,忽然就明白了?!?/br> “……”陳殊默然。 恭常欽見陳殊神色不動,人還是依舊穩(wěn)重,忽然沉聲道:“林少卿,既如此,大家都是皇上的人,那有些事情我就不妨直說了。” “恭大人請講?!标愂庑闹幸粍C。 恭常欽看了眼外面的窗口,確認沒有人后,這才緩緩道:“林少卿可知方守乾最近頻繁調(diào)動京城守軍的事情?方守乾最近恐怕會有大動作。而且據(jù)我的線報,他最近在宗祖臺調(diào)取解家族譜,翰林院那邊也有方守乾要翻修實錄的消息?!?/br> 調(diào)動京城守軍的事情邵玉平先前有所提及,陳殊微微一愣,隨后目光微縮:“解家族譜,那不是皇室的宗譜?” “是?!惫СJ道,“皇上是在繼位之后才寫進族譜里,我怕方守乾最近的動作,怕是要拿此事做文章?!?/br> “恭大人是說……” 陳殊心中有不詳?shù)念A感。 “皇上能證明自己身世的只有玄龍玨,但那是身外之物,極其容易被人駁回?!惫СJ道,“皇上是不是秦大小姐的孩子,和先帝有沒有血rou關系,這一點無人可以作證?!?/br> 這個世界不能像陳殊原來的世界可以進行基因鑒定。 陳殊瞬間明白了恭常欽的意思。 但恭常欽卻稱秦霜寒為秦大小姐…… 陳殊詫異地看著恭常欽,卻聽恭常欽道:“如此,此案能否拿到方相弒帝的證據(jù)或許是我們博弈的關鍵。方守乾要殺梁家滅口,顯然是不放心名單里面的什么。我經(jīng)少卿你一提醒,適才想到廷尉的卷宗里面也曾查過當年廚子意外死亡之事?!?/br> 他說著,翻與陳殊看道:“當年方守乾確實沒有全部將人全部趕盡殺絕。這個廚子的meimei,被一個人帶走了。” 陳殊目光快速掃過上面的文字,果然看到上面有一行筆錄。 筆錄是當年下毒廚子的朋友所敘,聲稱廚子meimei在廚子出事當天就被一個長相清秀,身穿一襲藍白衣裳的女子帶走。 女子的特征并不明顯,乍一看像個小家碧玉,不過個子很高,似是非常喜歡打理自己的頭發(fā),有點自戀的樣子…… 陳殊只覺得有些熟悉,目光驀然一凝。 第80章 人證京城凜雪【32】 是荼毒生! 那日陳殊在先帝廚子家遇到荼毒生鴆安予絕不是偶然。鴆安予早已經(jīng)知道那屋里沒有人,后來這廝又被自己追殺得走投無路, 故意裝作女子模樣, 這才讓他放松警惕,得以渾水摸魚成功逃遁。 ——“我不過是銀貨兩訖。” 不知怎的, 陳殊腦海里又回想起荼毒生的話。 他定然有所隱瞞。 恭常欽看出了陳殊臉色的異狀:“林少卿是否有頭緒?” 陳殊道:“方守乾都沒有查到這兩人下落,可見當初將這廚子meimei帶走的人已經(jīng)早有準備,恐怕短時間內(nèi)并不好找。” 恭常欽嘆了口氣。 “但總歸要試試?!标愂庥值?,“只要有一絲可能, 我定然會把那證人送到皇上面前?!?/br> “!” 恭常欽只是偶然記起說說, 對此事也沒有多少把握,但聽陳殊后半句所言,不由得多打量了陳殊幾眼。 他其實沒有看見過陳殊在青山查案的樣子, 但此時親眼看到陳殊斬釘截鐵、絲毫沒有懼意的樣子, 讓他一下子覺得這人在青山天闌恐怕也是這樣一種義無反顧、破釜沉舟為皇帝效力的場景。 但這個人看上去并不強壯,身形是瘦弱的身板,臉色也很蒼白,如果不是凜然的氣質(zhì)在支撐, 似乎隨時都可能覆滅在強權(quán)和敵人的鐵掌下。 “少卿也要小心?!惫СJ看著陳殊沒有什么血色的臉道。 陳殊昨夜被蠱蟲折騰了一個晚上, 此時心氣有些虧欠, 聞言想到恭常欽是解臻的人,還是壓下想咳嗽的沖動, 點頭應過。 兩人又互相對了幾句話,陳殊這才離開恭常欽的房間。 左監(jiān)邵玉平已經(jīng)去親自套問蒙面人口供,但這殺死姜朔的殺手幾次尋死, 讓邵玉平大為惱火,只好換上脾氣好一點的右監(jiān)倪晉前往審問。 陳殊去牢房內(nèi)看過殺手的審問情況,很快發(fā)現(xiàn)這殺手只是奉方守乾的命令殺人,并不清楚方守乾殺人的原因。 他便沒有再上前干預,轉(zhuǎn)身找到衙門里之前畫過畫像的主簿,讓主簿又畫了一份海捕文書的畫像。 這一次同上次一式兩份的海捕文書不同,主簿沒有畫像臨摹,完全是按陳殊描述開始著墨,等畫完之后,發(fā)現(xiàn)文書上面竟然是一個長相十分清秀可人的女子。 海捕文書都是緝拿罪大惡極的兇犯,怎么這次改抓女人了? 主簿看著陳殊,卻見他們的少卿大人核了一遍,竟然點了點頭確認了。 “……不知這個女人所犯何罪?”主簿將筆移到文書上,不禁有些驚詫地問道。 “她是安羽的共犯?!标愂庀肓讼氲?,“不過念在她是共犯,你且先隱去她的籍貫姓名,就寫限她一日之內(nèi)到衙門自首,否則海捕文書將馬上下發(fā),將她的姓名和安羽的關系一起昭告天下?!?/br> “……”這不是威脅嗎? 海捕文書還能這樣用? 主簿又不由得多看陳殊幾眼。上一次陳殊讓他畫個安羽的案件就已經(jīng)夠奇怪了,誰想得到這事居然還有后續(xù),如此美貌的女子居然和斷袖的安羽廝混在一起,那真正是暴殄天物。 他心里一邊想,一邊按照陳殊所言將文書抄寫了一遍,再交于對方過目。 陳殊點頭,親自定了賞金金額,又和京兆的人打了招呼。 第二份海捕文書很快再度批了出來,由京城的各路捕快張榜張貼,和之前斷袖安羽的頭像貼在一起,甚至連京郊的鎮(zhèn)子上的布告欄上也沒有放過。 這段時間來往京城的江湖人本來就變多,一些江湖上的人看到布告欄有海捕文書,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見是一男一女,且男的斷袖女的還是個斷袖的從犯,再加上上面的懸賞數(shù)額,皆不由得大感興趣,一時間竟然很快流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