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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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荊楚道,“我哥是迫不得已,我只恨方守乾害我家破人亡?!?/br> 陳殊:“……” “不過我已經(jīng)想通了,即便我哥哥不在,我也要好好地活著?!鼻G楚道。 陳殊沉默了一會,隨后點頭笑道:“有你這樣的meimei,你哥哥肯定也很開心?!?/br> 他雖是笑著,說話的聲音卻有了一點嘶啞。 荊楚愣了一會,很快蹬出車廂,坐在車夫的位置道:“林公子,我來駕車。你都忙了一天了,聲音都啞了,還是去車廂里面歇歇吧。” 陳殊微微愣了一下,卻見她又一眼瞥來,瞅著自己的臉蛋看道:“你看你眼圈都是黑的,再不休息,萬一又來那伙可怕的人怎么辦?” 陳殊:“……” 他身上有天行藏的鑰匙的事情如果被江湖人知道,后面的狀況確實會變得越來越糟。倒是現(xiàn)在半夜,七星劍陣和一部分在暗處窺覷他的江湖人已經(jīng)被他解決,他和荊楚暫時是安全的。 “那我就休息一會。”見荊楚動作不讓人拒絕,陳殊心中不由得一軟,解下木質(zhì)匕首交于荊楚護身。 有木質(zhì)匕首在,即便有江湖上的人想對這女子不利,也不可能得手。 陳殊想著,轉(zhuǎn)身前往車廂。他被蠱蟲和那群江湖客打攪了一個晚上,身體確實累得不行,不一會兒便靠著車廂廂壁閉目睡了過去。 夜風(fēng)拂過疾馳的馬車,風(fēng)吹著門簾,掀起一絲細縫。 荊楚駕馬馳過,回頭正好看到那位接自己的林公子闔著眼睛,安靜得側(cè)靠在一邊,他的發(fā)鬢隨風(fēng)輕輕撩起,露出睫毛扇形覆蓋下的眼瞼陰影。 睡顏恬靜。 荊楚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轉(zhuǎn)回頭看向前方,駕了一聲,驅(qū)著韁繩,繼續(xù)往京城的方向狂奔。 而在馬車上方,有一雙眼睛自高空俯瞰,映著小小的馬車以及地面的場景,很快,它在空中鳴了聲,振翅往一個一處山頂飛去。 山頂處,有人伸出一只手,那鷹隼瞬間抓住他的胳膊。 在他旁邊,又有一人單膝跪地,聽候調(diào)遣。 “去匯報御史大人,風(fēng)中云月閣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天行藏的鑰匙,他們下一站即將出現(xiàn)在南豐城?!备袅艘粫?,那人道。 “是,秦當(dāng)家?!眴蜗ス虻氐娜肆⒖瘫S后起身后退幾步,忽地閃入旁邊的樹林中,消失了身影。 第84章 聚會(修御醫(yī))京城凜雪【36】…… 經(jīng)歷一晚奔波,馬車終于駛?cè)牍俚? 沿著官道前往南豐城。 南豐城是京城往南方向的第一座城池, 建在平原之上,南方交通樞紐自此處擴散, 是設(shè)在京外的一道戰(zhàn)略關(guān)口。 因為時間緊迫,自官道進入城中后,陳殊便蘇醒過來,直接帶著荊楚來到驅(qū)馬來到南豐城城中的馬市。 他們的馬已經(jīng)奔了一個晚上, 如果想繼續(xù)保持昨天的速度, 則需要重新?lián)Q一批精力充沛的馬匹,替換掉現(xiàn)在已經(jīng)奔行一夜的馬。 和賣家講好馬匹的價錢,陳殊直接掏出銀兩墊付, 麻利地將馬具套上新買的馬匹上。 他一邊換, 一邊抬眼掃過四周,只覺得自己的身上落滿了視線,有的看到他抬頭看過來很快避開,有的看到他抬眼, 目光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在林辰疏的臉上逡巡不去。 這些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武器, 一看上去就像是江湖上的人。 昨夜陳殊被七星劍陣的人追殺便已經(jīng)察覺到事情不對, 而現(xiàn)在這些人的存在更加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測。只怕他現(xiàn)在在這些人眼前,就是一把天行藏的鑰匙。 陳殊默默地將韁繩套好。 荊楚亦感覺到旁邊的不同尋常, 她本想出聲提醒,但見旁邊的林辰疏面色如故,心中不由得定了定, 起身準(zhǔn)備上前幫忙。 也就在這時,兩人身后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林大人?!蹦凶拥穆曇袈犐先サ腿?,語速慢條斯理,“半年未見,別來無恙?” 他叫林辰疏是“林大人”,聽上去倒像是官場上的人。 陳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回身往說話的人看去,只見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正沖他露出微笑,。這男子看上去和林辰疏的年紀(jì)相仿,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薄薄的長袍,制式看上去價格不俗。 他瘦瘦高高的,模樣長得十分清秀,臉也是去陳殊熟悉的。 “慕探花?”陳殊驚訝道。 來的人是和他一起同為進士前三甲的慕衡。 陳殊曾在李鄴之口中得知慕衡是御史的人?,F(xiàn)任的御史姓嚴(yán),名繼堂,與齊言儲、方守乾同為先帝留下的輔政大臣。齊言儲掌軍,方守乾管政,而這嚴(yán)繼堂則司的是監(jiān)察一職,在朝中各成一派。 只是嚴(yán)繼堂年紀(jì)比前兩位輔政大臣年紀(jì)大了二十多歲,如今已經(jīng)七十的高齡,常年抱病,很少在人前露面。而這慕衡正是被嚴(yán)繼堂一路扶持,在御史臺中平步青云,很快就擔(dān)任了御史中丞,臺中不少事務(wù)都由其經(jīng)手打點。 但御史臺的活動范圍基本都在京城,且因解臻執(zhí)政后扶持廷尉,御史臺的人基本很少在人前出現(xiàn),此時怎會出現(xiàn)在南豐城? 慕衡看過陳殊驚訝的神色,卻是微微一笑道:“林大人還記得我們同批進士之誼,不知大人可否賞臉,移駕里面酒樓一敘?” 馬市旁邊正好有酒樓坐落,陳殊看過幾眼,很快皺眉,臉上露出回絕的意思:“慕大人,在下還有要事在身?!?/br> “看來是慕某的面子請不動林大人。”慕衡聞言呵呵笑了聲,目光卻又是一轉(zhuǎn),“不知御史大人的面子如何?” 陳殊將韁繩系好,這才回頭看著慕衡的微笑道:“御史大人的面子自然要給,不如讓林某先回京城,再擇日去御史臺登門拜訪?!?/br> 慕衡:“……” 這個同屆的榜眼每次說的話都出乎他的意料。 慕衡嘴角微微一抽,還要再說話,卻聽馬市邊的酒樓上傳來一陣咳嗽聲,隨后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林大人,老夫知道你所想何事。那女子不過是扳倒方守乾的證據(jù)罷了,而你現(xiàn)在四面楚歌、自身難保,當(dāng)真不打算和老夫做一筆交易?” 蒼老的聲音每說一句話,便有一聲拄著拐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的人耳里,話畢,一個枯瘦的身影已然出現(xiàn)在酒樓門口處。 嚴(yán)繼堂的個子不高,后背微駝,整張臉幾乎難見血rou,面頰塌陷,顎骨高凸。他剛從酒樓出現(xiàn),便有人從酒樓魚貫而出,這些人身上帶著兵刃,瞬間將林辰疏所在的位置圍住。 賣給陳殊馬匹的馬商顯然很少遇到這樣的仗陣,見狀連忙帶著剩下的馬匹避開。一些在追蹤陳殊的江湖客見狀,也是微微一愣,但見來的人在此清場,穿的又是御史臺的服飾,只得先行退開。 很快,這方圓十丈內(nèi)竟只剩下陳殊和荊楚兩個非御史臺的人。 荊楚看著有些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很快卻被陳殊一把拉到身后。 她微微一愣,卻見林辰疏并不算高大的身體已經(jīng)擋在她的面前。 “御史大人打算做什么交易?”陳殊沉吟一會,終于問道。 嚴(yán)繼堂微微一笑:“林少卿身上是否真的有天行藏鑰匙,若是有,不如把它交給我來保管如何?” “……”嚴(yán)繼堂來竟然也是為了天行藏的鑰匙。 陳殊看過嚴(yán)繼堂的容貌,忽地覺得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但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天行藏的鑰匙?原來御史大人也如此關(guān)心江湖上的事,只是不知大人拿這鑰匙做什么?” “林少卿何必問這么多?你要知現(xiàn)下能在南豐保下你性命的只有我御史臺?!眹?yán)繼堂笑道。 南豐已經(jīng)成為了江湖人集結(jié)的場所,陳殊一路上確實發(fā)現(xiàn)不少武功高強的人在跟蹤自己,但他也不可能因此將天行藏的鑰匙交給嚴(yán)繼堂。 ——天行藏已經(jīng)養(yǎng)出像荼毒生鴆安予這樣打不死的怪物。將這鑰匙交給嚴(yán)繼堂,這人手中握有重權(quán),若是也變成荼毒生一般,那絕對會威脅到解臻的地位。 而且以嚴(yán)繼堂的年紀(jì),多半也是為了那長生傳聞去的。 想到這里,陳殊冷笑:“御史大人,江湖上素有‘得天行藏者得天下’的傳聞,你御史臺想從我這里拿到天行藏的鑰匙,莫非也想在從這天下分一杯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沒想到林辰疏依然沒有松口的跡象,嚴(yán)繼堂瞇起眼道,“林辰疏,你可要想清楚,你只有這一次機會?!?/br> 他的聲音已經(jīng)不復(fù)原來那樣心平氣和,陳殊聽過,卻是發(fā)出不屑的冷哼,他牢牢護住后面的荊楚,聲音也變得斬釘截鐵:“嚴(yán)繼堂,我想得很清楚,鑰匙我不會給你。無論是你還是方守乾,想造反?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再說!” 嚴(yán)繼堂面色一變。 站在旁邊的慕衡聽到林辰疏的對話,也是面色一變,側(cè)目看過這個和他同屆為官的小榜眼。 林辰疏還是和以前一般容貌,不過氣色卻比當(dāng)初獵場圍獵的時候要差很多。當(dāng)初林榜眼于眾多進士中一步一行,唇紅齒白,顧盼生姿;而今林少卿一人當(dāng)關(guān),膽氣縱橫,竟然露出好幾分普通人身上看不出的狠絕來。 明明只是個弱不禁風(fēng)的文官,還是京城中傳得那樣不堪的人。 慕衡聽到一聲鷹嗥,忍不住勸道:“林大人何必如此愚忠,你為皇上做多少,皇上又會給你多少?” 陳殊嘴角露出一絲笑來:“可我就是只效忠他?!?/br> “……”慕衡看著陳殊說不出話來。 嚴(yán)繼堂聞言卻冷笑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就憑你這種人能夠保護得了皇上?” 陳殊不語。 他的態(tài)度擺明就是拒絕到底,嚴(yán)繼堂譏誚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走不走得出南豐城?!?/br> 他說著,輕輕駐了下拐杖,讓御史臺的人撤下,重新回歸自己的身邊。 御史臺的人走后,道路上有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遠處圍觀的江湖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嚴(yán)繼堂看過遠方的人,目光中全是嘲弄:“林辰疏,這可是你自找的?!?/br> 陳殊淡淡地沒有再說話。 嚴(yán)繼堂冷笑一聲,轉(zhuǎn)過身。 慕衡見狀,快步上前攙扶,兩人背影慢慢地行遠,忽然嚴(yán)繼堂的腳步頓了下,卻是抬聲笑了起來。 “秦當(dāng)家,接下去就看你了?!彼馈?/br> 也就在此時,原本酒樓樓頂暗處忽然傳來一聲應(yīng)答,緊跟著酒樓處頓時起了一陣驟風(fēng),伴隨著叮叮叮的細細聲響。 陳殊六識靈敏,很快看到自酒樓高處竟然散出六枚短箭,筆直地往自己和荊楚射來。 “小心!”陳殊目光瞳孔一縮,快速護住荊楚躲開,卻聽酒樓中有破空聲響,一道青色身影貫空而下,腰間有銀練飛過,于半空中一鞭甩下。 這一鞭卻不是沖著林辰疏來的。 陳殊耳邊瞬間乍起馬哀鳴聲音,他連忙回頭,只見剛剛從馬商買過來的馬匹竟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一鞭打在腦顱上,鞭痕過處露出森森白骨。 馬掙扎了幾下,轟然倒地。 “?。 鼻G楚輕呼一聲,嚇得閉上眼睛。 陳殊連忙帶著她幾步后退,卻見那半空之處落下一個人來,他身穿青色長袍,衣服上有銀鏈晃動,末端系著一個銀制的司南。他年約四十歲,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殊,宛如在看即將到手的獵物。 于此同時,他身邊又有數(shù)道人影落下,將陳殊和荊楚牢牢圍住。 “林大人,我勸你還是乖乖交出鑰匙,免受皮rou之苦?!蹦情L袍男子抬眼,沖著林辰疏緩緩笑道,“如若林大人不配合,那抱歉只能讓大人您嘗嘗風(fēng)中云月閣的審訊方法?!?/br> 風(fēng)中云月閣?!那不是秦家的人? 陳殊目光快速地打量著眼前的長袍男子,耳邊卻又聽到一聲佛號。 “秦閣主,沒想到你竟然也出手了。”有聲音自外場沉穩(wěn)傳來,一穿著袈裟的僧人轉(zhuǎn)動手中佛珠,一步一蓮華,“林施主,天行藏是引起江湖血戰(zhàn)之物,施主不若及早交出,讓我等好商議解決法子?!?/br> “空侯,你居然也來了?”被稱為秦閣主的人眉蹙起,轉(zhuǎn)身看向僧人,只見那僧人身后還跟著三十號江湖客,皆往林辰疏的方向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