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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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殊應(yīng)過,與解臻一道上馬,往迷霧處進發(fā)。 天氣冰寒,空中還降著雪,經(jīng)過一天的沉淀,城外放眼已經(jīng)白茫茫的一片,與逼近的迷霧混在一起,徹底變成白色的一片。 陳殊和解臻二人率軍剛行出城門不過十丈,便有霧氣團團纏上,將眾人包圍。 六千兵馬很快全部被迷霧吞噬,陳殊率軍行了一會,只覺得霧內(nèi)的天空顯得更加陰沉,頭頂上似有陰云籠罩,耳邊果然涌起幻音,眼前的道路也漸漸變窄,似在指引自己不停往一個方向前行。 太乾生死陣果然有幻象迷惑入陣的人。 陳殊看了解臻一眼,卻見對方也蹙眉,似對迷霧有所反應(yīng),往他看來。 “我已經(jīng)看到死門的道路。”陳殊勒馬對解臻道,“皇上,按照先前計劃,我前往死門,你反道而行,讓韓珩帶著你前往生門。” “嗯。”解臻目光看向陳殊,卻見陳殊今日穿著的也是紅衣勁裝,手上帶著的也是普通的皮革護腕。 “若是難以破陣,皇上也不必勉強,直接退出即可?!标愂獗鞠刖痛伺c解臻分道,但心中不知怎的卻生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分離的話到口中,便又多加了一句,“破陣雖然重要,但皇上的龍體更加重要?!?/br> “好。”解臻勒著韁繩道。 他一身偏黑長衣,手持古樸長劍,容顏英俊,陳殊看著,似又看到那一劍平掃大青山賊寇的秦至。 解臻武功不差,陳殊曾經(jīng)領(lǐng)略過,心中稍稍安心,點頭道:“如此,那我們便在這里分頭吧?!?/br> “也好。”解臻又道了一聲,看著陳殊,還是又道了句,“陳殊,萬事險惡,還是希望此戰(zhàn)過后,你能夠平安無恙?!?/br> 陳殊聞言微微勾了唇角,卻是帶著三千兵馬,先行往死門行去。 解臻留在原地,等到陳殊的兵馬消失在東側(cè)山路,這才喚過盜骨,令其領(lǐng)著兵馬往西邊的山坡前行。 下了兩夜的雪,關(guān)外自狄夷退兵后便鮮少有人出沒,道路旁邊的山上更是罕無人蹤,放眼黃土坡上已經(jīng)被雪鋪上一層白色,再加上其間夾雜的灰白霧氣,竟有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大約行過了一里之后,西山風(fēng)雪驟然變大,馬匹原地拋蹄,無法再向前前進。 解臻見狀,下令讓所行軍隊在原地駐扎,帶著路七、韓珩下馬繼續(xù)向前。 三人又行了半個時辰,終于看到雪地上豎著一塊木桿,上面系著一塊衣襟,被雪覆蓋了半邊,正歪歪扭扭地斜著。 “皇上,這就是我當(dāng)初做的記號,沒想到詭云譎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陣眼應(yīng)該就在附近。”韓珩一喜道。 路七聞言,立刻在附近尋找,隨后似有發(fā)現(xiàn),連忙拂開其中一塊雪地,果然看到一個巨大的圖騰,是一個睜著巨眼的眼睛,眼眸中正轉(zhuǎn)動著活水,竟像是真的凝視人世間的眼睛一樣。 看到眼睛的時候,解臻背脊繃緊,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 灰舞里面視線并不好,沒有人注意到頭頂上的陰云更暗了幾分。倒是眾人環(huán)顧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詭云譎的身影。 “難道詭云譎是在林大人的那邊?”路七面色微微一變道。 “……有可能,這又是詭云譎又是死陣,林大人的運氣未免太背了吧?!表n珩也是忐忑不安,但忽然想起解臻在旁邊,不好說林辰疏的不好,連忙取出兩炷香道,“不過這樣也好,林大人做事雷厲風(fēng)行,即便遇到詭云譎,也應(yīng)該料理得十分干凈,我這便給皇上送香去?!?/br> 解臻沒有理會韓珩的嘴瓢,只是低低地應(yīng)了聲。 韓珩將兩炷香同時點燃,將其分別裝進兩個琉璃罩中,其中一炷交給路七,拍了拍胸脯道:“皇上,放心,我定不會砸了盜骨的招牌,必然將此香交給林大人。” 他說著,不再遲疑,立刻提起一口真氣,施展輕功快速往東山的陣眼掠去。 盜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解臻和路七的視線里。 他離開后,空中的陰云更加深沉,原本一直飄飛的雪也漸漸停止了。 解臻一人站在雪上,看著眼睛,神色莫名,凝立不動。 “林大人武功高強,應(yīng)該能夠應(yīng)付死門的情況?!甭菲吆粑g在空中吐出白色的煙霧,與灰霧交集在一起。 解臻抬起眼,正想回復(fù)路七,然而就在此時,兩人耳邊乍然響起一道陰仄仄的笑聲:“哈哈哈哈,竟是兩個小兒入我陣來。我勸你們與其擔(dān)心林辰疏,不如擔(dān)心你們自己,你們以為我布下天行藏的太乾生死陣,是給林辰疏破解的嗎?今日你們都得葬送此處?!?/br> 第128章 幻象 聲音傳來得突然, 不僅陰沉,而且聲音尖細, 竟像是少年沒有長開的聲音。解臻和路七同時一驚,連忙往聲源處看去, 卻見灰霧之中慢慢顯現(xiàn)出兩道不高的人影。 “詭云譎?”解臻和路七戒備。 那聲音又笑了聲:“這世上太乾生死陣有去無回,這是為你們準備的, 我怎么可能親自入陣來?” 解臻心頭一凜,再觀察兩道人影,只見他們已經(jīng)從灰霧中走出, 身上穿著道袍,卻是道童模樣,兩個道童眼睛翻白,面色慘白,天靈蓋上竟然插了一枚巨大的釘柱, 映堂前竟也畫了一個血色圖騰,有如眼睛一般正盯著眼前的人。其中一個道童的嘴巴一張一合,詭云譎的話竟然是從他的嘴里傳出來的。 兩個道童竟是詭云譎用秘法cao縱的兩具傀儡。 這場面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路七手中暗攜銀針,牢牢地盯緊前面的傀儡:“詭云譎,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破解太乾生死陣,確實是需要兩個陣眼同時攻破, 只可惜你們不知道,此陣乃是禁術(shù),本不容于此世。”道童的聲音尖細, 傳達著詭云譎的聲音,“我用迷霧為障眼法,暫時瞞過天地,但你們一旦破去任何一方陣眼,相應(yīng)另一方迷霧散去,必然會引動天劫,到時這方圓十里,將會成為一片雷域?!?/br> 他說話間,頭頂?shù)年幵聘用懿?,竟隱隱壓抑著雷聲。 路七面色一變,暗暗看向解臻,卻見解臻已經(jīng)慢慢握緊手中的長劍。 詭云譎卻說得得意:“林辰疏太強了,我是打不過他,但不代表別人不可以。無論林辰疏去哪個陣眼,我只需在他不在的陣眼動手腳便可。他存在本就有違天道,到時自有天罰決斷他的去處?!?/br> 他說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風(fēng)雪之中,又尖又細,十分難聽。 根據(jù)詭云譎所言,這陣若是解臻這邊破了陣,林辰疏必然受到天罰;若是林辰疏那邊破陣,解臻這方也將會受到雷劫……路七猛然沉腕,早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的銀針瞬間向說話的道童射出。 路通明的銀針在江湖錄上排名第七,一直是江湖人所忌憚的存在,但那說話的道童見銀針射來,卻不躲不閃,任由其刺入印堂之中,目光卻大盛:“可笑!這可是貧道特地?zé)捴频目?,區(qū)區(qū)江湖路數(shù),也敢妄想擋住貧道的計劃?!” “!”路七臉色一變,卻見那道童第三只圖騰眼睛倏然朝他看來,他心神一震,腦海中竟瞬間閃現(xiàn)過一片山莊火海,竟是路家鏢局覆滅時候的景象。 他睜大著眼睛,看著滿地路家鏢局的尸首呆立半響,眼前竟然慢慢扭曲,又變成了赫連山莊夫婦的嘴臉。 他看著仇人的臉,一陣悲憤、怨恨涌上心頭,正在難以自已之時,卻聽耳邊傳來“嗡”的一聲劍鳴,有熟悉的凜雪聲音響起:“此陣不宜久留,路七,快去通知陳殊撤離生死陣?!?/br> 路七乍然回神,解臻已經(jīng)執(zhí)劍站在他面前,手中古樸長劍已經(jīng)凝結(jié)一層寒霜。 剛剛是解臻喚醒自己。 “那你呢?”路七一點一點拉回神智,看著解臻的背影道。 “這里陣眼不能有失,我在此處對付詭云譎。”解臻的聲音還和以前一樣聽不出波瀾。 此處陣眼必須要有一人在此盯守,否則一旦被破,陳殊所在的地方將會無比危險。解臻說著,腳下凝結(jié)無數(shù)霜花,迅速覆蓋住身前的陣眼活泉,一層一層冰花在厚厚的冰層里綻放。 “可是……”路七看向琉璃盞,只見先前盜骨留下的香已經(jīng)燃了快接近一半。若是此時再不趕往東面,時間恐怕就來不及了。 “一炷香后,如果陳殊安全撤離,我便會想辦法抽身離開?!苯庹榈馈?/br> ……解臻果然還是為了陳殊。 路七皺眉,卻也明白以他的能力并不能抵抗詭云譎,他握緊拳,終于還是轉(zhuǎn)身快速往東山飛掠過去。 白雪與灰霧快速在眼后掠過,身后道童狂笑了一聲:“癡人說夢,就憑你也能守住這里?我的目標是林辰疏,何不趁現(xiàn)在投降,貧道或許還能給你留個全……” 詭云譎的話說到中途戛然而止,一顆釘著鐵釘?shù)念^顱在雪地里墜在地上。 解臻提劍站著,血跡從劍尖滑落。 雪地里有一瞬間的平靜,一直沒有開口的道童的聲音厲聲響起:“你膽敢忤逆我!” “還有、還有你!你也永遠別想從這里逃出去通風(fēng)報信!”與此同時,掉落在雪地上的頭顱看著灰霧里的暗影道。 兩道聲音在地面交雜在一起,恐怖異常,路七加快速度飛掠,卻見形狀灰霧邊緣,又有無數(shù)人影攢動,宛如提線木偶,擋住了他的退路,往陣眼中包抄過來。 “嗬嗬……”迷霧中傳來擋路人混濁的喘息,有向著解臻去的,也有向他圍過來的。 路七目光縮緊,拔刀而出,刀氣滌蕩灰霧,一步?jīng)_進人影中。 身后,狂雪夾雜著凜冽的黑氣,從道童身后涌出,往解臻身上瘋狂撲去。有劍鳴聲起,寒冰劍所過之處,劍影疊疊,在霧中清光吞吐,持久不息。 天色更加昏暗,濃云罩住山頭,籠罩著雪地。琉璃盞內(nèi)的香卻是又掉了一層粉末,一點亮紅正在不停地吞噬著香燭。 * 而在東面的山坡上,前往生死陣的道路上,陳殊正一個人站立著。 越靠近死陣陣眼,幻想越來越強烈,陳殊為防出現(xiàn)意外,便命楊戊帶著人馬在外圍策應(yīng),親身一人前往陣眼。 快接近陣眼的時候,在他的眼前果然開始呈現(xiàn)無數(shù)鏡像,有浮生往事,正在一一回溯,他定了定神,卻見無數(shù)記憶碎片分分合合,隨后終于悄然而逝,到最后在他面前卻是一間房間。 房間里打扮簡單,有沙發(fā),有茶幾,也有電視機,是和他原本的世界。 “哥,解哥馬上就要來接你了?!彼亩厒鱽砼⒆拥穆曇?,陳殊愕然回望,卻見陳婉正坐在沙發(fā)上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幻象里,陳婉竟然也在。 陳殊看著陳婉,幾近留戀地看著自己的meimei。 “解哥?”他問道。 陳婉的聲音笑嘻嘻的響起:“是啊,哥你忘了嗎?前幾天你還和解臻哥哥說今天一起去看戒指的?!?/br> 陳殊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幻象中不僅陳婉在,解臻竟然也在。 都說幻象呈現(xiàn)的其實是人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原來他的希望竟然是這樣的? 陳殊愣愣地看著陳婉,卻聽門外有門鈴在響,陳婉聽到,立刻笑吟吟地前往開門,隨后開心地回頭朝他招手:“哥,快來,解哥來找你啦!” 陳殊心里錯愕,抬頭看去,果然看到解臻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正站在小婉的旁邊,朝他微微笑著。 “你……你竟然自己過來了?”陳殊聽到自己沉浸在幻象里的聲音。 “哈哈哈,哥,你還犯著傻呢!”旁邊的陳婉哈哈笑了起來。 “我們走吧?!苯庹橐舶l(fā)出悶悶的笑。 很快,陳殊感覺有一雙手牽過自己的掌心,帶著他往屋子外行去。他們一路乘坐著電梯去了車庫,他打開了自己熟悉的車子,坐進了駕駛座,拉上安全帶,又看到解臻也跟著坐進來。 他忽然想起,解臻的世界沒有車子,他坐在車里一會,終于忍不住伸手為解臻扣上安全帶。 “啪。”安全帶入扣,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解臻低低笑了聲。 陳殊收回手,坐回位置上,只覺得一陣心跳。 “我們?nèi)ツ??”他連忙問道。 “去買戒指?!苯庹槁犞脑?,又輕聲笑起來,“這里不是應(yīng)該你更熟悉?” “……也對?!标愂饣猩?,慢慢地啟動車子,往車庫外開去。 在幻象的記憶里,他和解臻約定了買戒指,戒指是對戒,代表著的是信物。 這個幻象真實得可怕,讓人情不自禁地想沉淪在這里。 使用慣了輕功,陳殊只覺得開車的感覺十分生疏,他在慢車道行了一會兒,一邊開一邊看著擋風(fēng)玻璃處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