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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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殊默默地想。 解臻陰沉的神情漸漸散去,他垂目,靜靜地回握,回應(yīng)著陳殊的主動。 在場的人各有各的心思?,F(xiàn)場沉寂許久,還是武老板最先開口,打斷每個人的想法,他朝著陳殊拱手,行了個禮道:“多謝姬鏢師,這次幸得有你在,我們商隊才沒有全部覆沒?!?/br> 他出聲,鄭易井等人也反應(yīng)過來,連忙向陳殊行禮道謝。 除了那柄詭異的劍,這次商隊能夠在山賊手下幸存,確實是因為有姬長明在震懾住了山賊。如若沒有姬長明,單單靠虎威鏢局的幾個普通鏢師,他們商隊這次就真的在這里栽跟頭了。 “我和老板是雇傭關(guān)系,本就應(yīng)該幫你們保護(hù)好商隊。”陳殊回道。 鄭易井父女沒有理會陳殊的客氣,又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朝著陳殊拜了一拜。 陳殊看著,也不再說什么。 鄭易井和鄭如蘭兩人都是劫后余生的膽顫和感激,神情并不像是作假,想來這批玉石生意應(yīng)該做不了假。但陳殊想到那鏢物里面的人息,眼睛瞇了瞇,目光轉(zhuǎn)而看向最開始說話的武老板。 這個武老板自稱是個行商的商人,可他身上卻有些武功門路,且這些黑衣人都是奔著他去的,此人對于鄭易井、虎威鏢局,甚至他姬長明肯定都有所隱瞞。 “那堆貨物里面裝的是什么?”想到這里,陳殊也懶得猜忌,直接向武老板發(fā)問道。 武老板面色微微一僵。 鄭易井一愣,往武老板看過去。 看到這樣的場景,陳殊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武老板面上還維持著原來的神色,對著陳殊道:“這次的鏢物是一些名貴的藥材。姬鏢師,我們借一步說話,如何?” 他說這番話,無疑是不想讓鄭易井知道貨物的事情。 陳殊想了想,沒為難此人,他直接帶著解臻,跟著對方來到一塊沒有人的地方。 武老板原本是想和陳殊一個人說明情況,但見解臻也跟來,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在心中掂量了一會,這才慢慢道:“姬鏢師,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鏢物是什么了?” “我只知道里面裝的是人。”陳殊回道。 “……”武老板本來也拿不準(zhǔn)陳殊到底知道了多少,打算斟酌詢問,但聽陳殊一句話說來,不由得沉默下來。 “鏢物不吃不喝竟也能活下來,這倒是奇跡?!标愂庀氲竭@運鏢的十天,他雖然心思都在解臻上面,但有兩個裝著大活人的貨物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來晃去,自己竟然就這么被瞞了過去,不由得開口提醒武老板道,“武老板,你不打算解釋你為什么遇襲嗎?” 武老板臉色僵了僵。他原本人高馬大,又生懷武功,在虎威鏢局看到姬長明的時候雖然懷疑對方的身份,但對鄭易井對姬長明的夸贊頗為不屑,認(rèn)為鄭易井是添油加醋??蓜倓偨?jīng)歷了一場殺戮,他親眼看到姬長明一個人解決了對方所有的人,此時哪里還敢小覷對方。若是姬長明動了真格,直接打開鏢物查看他也攔不住,到時候事情也遲早會敗露。 想到這里,他嘆了一聲道:“姬鏢師,不知道你可聽說過無魂之人?” “無魂?”陳殊聞言眉間一緊,很快反應(yīng)過來,“天行藏?” 盜骨曾說,天行藏之所以被人發(fā)現(xiàn),是因為有個地方官吏調(diào)查戶籍之時發(fā)現(xiàn)有一群活了上百歲的人都未曾死去,這才引出這個引發(fā)江湖災(zāi)難的不祥之地。 所以按照武老板的說法,這貨物里面的人裝的就是那不死的人? 陳殊瞬間瞇起眼睛。 旁邊的解臻也微微一動,他抬起頭,第一次正視眼前的武老板。 武老板見姬長明是知道天行藏的,也沒有再解釋,只是點頭道:“天行藏是在厲國地界,這些無魂之人便是國師拖人在尋找,我正好知道他們在哪里,便借這個機(jī)會將這些人運到狄夷?!?/br> 狄夷的國師就是詭云譎,他找無魂之人做什么? 陳殊心中震驚,面上卻不露聲色,繼續(xù)試探道 :“你是國師身邊的人?” 武老板聞言啞然,隨后很快苦笑著搖頭道:“姬鏢師誤會了。十八年前,國師游歷到我狄夷大都,向狄夷王諫言,稱有貪狼出現(xiàn)于帝位,會有人為禍皇室,絕不能留在大都。狄夷王為保住自己的子嗣,便將國師所稱的‘貪狼’逐出狄夷。”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道,“我真名烏延珀,就是被狄夷王以‘貪狼’之名驅(qū)逐在外的人?!?/br> 第144章 消失 烏延, 是狄夷的皇姓。 陳殊一直覺得武老板的身份不簡單,但因為事不關(guān)己, 所以重來沒有往深處去想。此時此人突然自稱是狄夷皇室的人,讓他不得不重新上下審視烏延珀。 狄夷王出兵入侵北關(guān), 擔(dān)任定國將軍的林辰疏首戰(zhàn)便斬殺狄夷王的愛子,眼下無論是他還是帝王的身份, 都和狄夷王站在完全對立的立場。烏延珀若是狄夷的皇室,那也很可能成為他和解臻的威脅。 “貪狼?驅(qū)逐?”想到這里,陳殊面上不動聲色, 試探著問道,“你既然被狄夷王驅(qū)逐出境,為何這時還要回來?” “我年幼因為詭云譎一家之言,令母親背井離鄉(xiāng),流落他國?!睘跹隅昴抗饴冻鲆唤z恨色, 但很快掩飾而去,道:“家母只是狄夷王身邊的一個舞女,只不過陰差陽錯被王上寵幸, 生下我后這才有了一點名分。但她也只是普通女子,倚賴皇宮而生,離開狄夷后身無長處,為了撫養(yǎng)我長大受盡苦楚, 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她逝世之時的樣子?!?/br> 他說這話的時候,似是想起來目前發(fā)樣子,低低道:“母親死后這幾年我想了很多。既然狄夷王不信任我母子二人, 我烏延珀又何必聽他的話在外生活得如此落魄?既然詭云譎說我是禍星,那我何不成全他的預(yù)言?” 陳殊聞言終于明白了,眼前的烏延珀雖然沒有稱狄夷王父稱,但他的身份絕不止簡單的狄夷皇室,而是狄夷王的眾皇子之一。 烏延琢死后,狄夷陷入皇儲爭斗,這是當(dāng)初陳殊始料未及的地方烏延珀怕也是沖著王座來的。 “這么說你是想要和大都的皇子爭奪皇位?” 陳殊問道,“可這和天行藏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有國師在,我永遠(yuǎn)都不可能真正進(jìn)入狄夷?!睘跹隅昊氐?,“但我知道國師慫恿狄夷王入侵厲國,為的就是找到無魂之人,得到長生秘訣。我自幼在厲國長大,這幾年一直暗中留意天行藏的事情,所以想借此機(jī)會接近詭云譎?!?/br> “接近詭云譎之后你要怎樣?”陳殊繼續(xù)追問。 烏延琢默了下,但在陳殊這個擁有絕對武力的人面前,他無法匹敵,還是繼續(xù)道:“我向江湖錄第三名的用毒高手荼毒生重金聘買了毒物,將這些人泡在毒藥之間浸煉許久。箱子里的這兩人不僅僅是傳言里的無魂之人,更是兩個藥人。” 他的話清楚地在解臻和陳殊耳邊響起,陳殊瞬間沉了沉眼眸,連解臻的目光也定了定,原本一貫沒有注意力的眼神也深沉地凝視著烏延珀。 能夠把活生生的人泡在毒藥里煉化,此子心性也非常兇狠,并非是善與之輩,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樣簡單。若詭云譎真的觸摸了這批藥人,恐怕即便不死,也要吃個大虧。 而且烏延珀要是真的回到狄夷皇室,講不準(zhǔn)還真有可能會應(yīng)驗詭云譎的語言。 只是他提到“荼毒生”……陳殊默了默,以他和荼毒生的幾次接觸來看,這個江湖錄第三看似隱秘散漫,其實做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當(dāng)初荼毒生給齊言儲、方守乾等人賣藥,一手顛覆了整個厲國朝廷,而現(xiàn)在他若真的賣藥給烏延珀…… 荼毒生是不是想顛覆狄夷的朝政陳殊是不知道,可荼毒生此舉無疑在透露,他也是想殺詭云譎的。 兩個人同時天行藏出來的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而今卻有一日,荼毒生竟然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心思。 陳殊沉默了一會,忽地轉(zhuǎn)身往充滿人息的貨物走去。他腳步飛快,一把將箱子從地面上扶正,隨后起開上面的封條,將箱子直接打開一條縫。 箱子里面是一片黑暗,可陳殊卻看到有一雙骷髏人臉正對著外面照進(jìn)來的光線。在他比別人強(qiáng)悍的六識下,人臉上的眼睛凹陷渾濁,此時即便是箱子被打開,他也還是無動于衷,死氣沉沉的眼睛直視箱子的底部。 陳殊伸手往這骷髏一樣的人身上探去,隨后只覺得手腳發(fā)麻,再取回時,便見自己的手已經(jīng)有一股黑色滲進(jìn),和之前荼毒生身上搜出來的毒一模一樣。 毒素遇血后飛快地擴(kuò)散,不一會兒陳殊臉色蒼白,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毒性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快。 陳殊心里一驚,連忙運轉(zhuǎn)功力,用長明留下的解毒方式將荼毒生的毒從指縫上排出。 手上的黑色很快褪去,但陳殊還猶感頭暈,略有不適。不過試探了毒性之后,陳殊基本上可以肯定烏延珀說的是真的。 他正想開口說什么,旁邊的解臻卻一把扶住他,右手繞過了突然的后背,有熟悉的暖流慢慢從背心流入。 男人的眼神沉沉的,露出一絲不忍和害怕。但陳殊身上的不適感立刻被暖流拂過,一會兒消失了大半。 旁邊的烏延珀看得震驚,他用毒藥養(yǎng)人,自然是試過這荼毒生的藥有多厲害,可眼前的姬長明竟然連這毒藥都不怕……他自認(rèn)為在厲國被放逐的這些年閱人無數(shù),可當(dāng)看到姬長明的時候,他雖然覺得自己一再給姬長明高估,但實際上卻一直在低估了對方的能力。 若是他真的是厲國的那個人,也難怪會以一己之力,顛覆了狄夷的政局…… 烏延珀講完自己的事情,向陳殊拱手道:“這次還是多謝姬鏢師替我解圍,不過我這次回到狄夷,恐怕已經(jīng)引起一些狄夷皇子的注意,日后的路途可能更加艱險,恐怕要仰仗您幫忙了?!?/br> 陳殊本來就是借鄭易井的商隊混入大都,聞言只是笑了笑。他和解臻雖然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但陳殊覺得以剛剛自己展露的一手,再加上鄭易井曾經(jīng)向烏延珀說起過他在青山的事實,恐怕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肯定了自己就是林辰疏的身份。 林辰疏是從青山正式走上仕途,若有人查起,只需要對上年月便很容易推斷出來。 只是現(xiàn)在三方都心知肚明,誰都沒有戳破而已。 對于他和解臻來說,烏延珀是生是死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但從他的言語中得知,這人此番回國,肯定是想在大都有一番作為,他若能夠在大都興起些風(fēng)浪,于厲國來說未曾不是件好事。 而對于烏延珀來說,他和解臻是生是死也沒有那么重要。但陳殊此番是去刺殺詭云譎,若詭云譎真的被鏟除,烏延珀將完全沒有顧慮,可以在大都大展拳腳。 雙方互惠互利,眼下就看刺殺詭云譎的計劃能不能行得通了。 有荼毒生的毒在,或許也算是陳殊的一個助力。 陳殊默默地在心中記下,沒有再繼續(xù)追問烏延珀。烏延珀亦沒有提起陳殊的身份,只是暗暗看了旁邊的解臻一眼。 對于他來說,姬長明的身份幾乎可以確定是厲國失蹤的定國將軍林辰疏,但陳殊旁邊這個人的身份卻成了謎團(tuán),讓人捉摸不透。 從這幾日的相處上來看,陳殊對于身邊這個“弟弟”照顧有加,“弟弟”也十分地粘著這個定國將軍,若說他是將軍倒也不像,說他是陳殊的真弟弟吧……這兩人長得又不相像,脾性也是天差地別。 所以這人到底是誰? 傳聞中林辰疏為了破解詭云譎陣法下落不明,此事原本足以讓厲國軍心大亂。但昱北關(guān)還有個御駕親征的皇帝,他下令封鎖邊關(guān)嚴(yán)陣以待,鎮(zhèn)定了不少軍心??蓞枃能婈犂?,也未曾傳出來還有哪個人失蹤的消息…… 這樣的推測一度讓烏延珀打翻姬長明就是林辰疏的推斷,可現(xiàn)在看到姬長明的身手,讓他不得不又重新覺得,前面的推斷就是對的。 烏延珀心思復(fù)雜,可他在把這件事情上想了許久也沒有想通。陳殊也沒有透露解臻身份的打算,只是帶著解臻一道清理現(xiàn)場。 這次商隊遇襲,總共折損了四個鏢師、十個雜工。劉起立僥幸存活,看著同行的尸體也有了些傷感,他本道此番前往大都可以展露手腳,贏得機(jī)遇,可現(xiàn)實來這么一出,就像是冷冰冰的水從頭上傾倒而下,讓他一瞬間害怕起來。 鄭易井則rou痛不已。他這次做的是玉石生意,遭到賊寇后貨物被打翻摔碎了一地。除此之外,他還得額外給雜工們添撫恤金,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過好在這筆生意是暴利模式,眼下就看剩下的玉石能不能夠倒騰出現(xiàn)了。 商隊剩下的人則清理地上的尸體。有人還從尸體的刀上看到了“璞” 的刻字,和當(dāng)今恐二皇子烏延璞的名如出一轍。 好好的一個商隊,怎么就惹上二皇子了? 鄭易井膽戰(zhàn)心驚,唯一淡定的也只有他的武老板了。武老板看過刀上的字后只是默了下,讓人封閉了消息,沒有讓這個字在商隊擴(kuò)散開來。 收拾完商隊了以后,陳殊跟著武老板繼續(xù)向大都出發(fā),但這一路上,陳殊發(fā)現(xiàn)身邊的解臻話漸漸少了。 晚上的時候,和解臻睡在一起的陳殊可以明顯地看到解臻白光正在不停地修復(fù),可這些白光越聚越多,解臻的脾性也比重傷以后要沉穩(wěn)很多,除了晚上還是跟著陳殊一起睡外,白天便很少和陳殊再聊天。 大部分的時候,男人站在離陳殊遠(yuǎn)遠(yuǎn)的背后,凝視著他干活。 有時,男人會暗暗地在看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按住頭顱,原本清冷的臉上露出痛苦。 陳殊這段時間也感覺漸漸疲乏,他睡點提早了很多,但半夜驚醒的時候,總是看到睡在旁邊的男人正睜著眼睛,朝他默默地看過來。 這樣的事情一直維系到離大都前一天夜晚。 解臻不見 了。 第145章 失蹤了 和以前一樣同睡一個床榻, 陳殊半夜被夢驚醒之時,卻發(fā)現(xiàn)枕邊的人沒有和往常一樣睡在他的身邊, 旁邊都被褥微涼,早已經(jīng)散了人的體溫。 陳殊微微一愣, 瞬間睡意全無。他擔(dān)心解臻出事,連忙披上衣服在客棧內(nèi)找了一圈, 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解臻的行蹤。 陳殊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不甘心,復(fù)又套上外袍又去客棧外尋找, 依舊沒有遇上解臻。 夜里有的只有明月和繁星點綴天空,小鎮(zhèn)零零散散的油燈燈光應(yīng)襯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