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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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殊聞言一愣,心想這人倒是有野心,如今不過是一個被驅(qū)逐出境的王子,竟然也敢在解臻面前夸下如此???。 “朕知道了。”解臻還是不急不慢地回答道。 烏延珀皺了下眉。他到此時話已經(jīng)說盡,已經(jīng)沒有再待在這里的必要,只能踟躇了一下,起身告辭。 等到烏延珀轉(zhuǎn)身離開,陳殊這才從房門口探望了一眼,看著烏延珀的背影好奇地問道:“他找你做什么?” 解臻看著陳殊站在門口一直捂著脖子,悶悶地笑了聲,抬手拉過對方的手腕道:“他希望我和你能夠刺殺狄夷王?!?/br> “哦?”陳殊瞬間瞇了瞇眼睛。 刺殺狄夷王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只要狄夷王座一亂,或許就可以破解厲國和狄夷在邊疆的僵持。 不過現(xiàn)在詭云譎已經(jīng)死亡,解臻又已經(jīng)擁有了長明留給他的力量,狄夷里應(yīng)該沒有人能夠再威脅得到解臻。沒有詭云譎從中作梗,邊關(guān)應(yīng)該可以安定下來,刺殺狄夷王對于解臻和他來說倒顯得略有些多余。 倒是烏延珀這個人竟然敢過來求敵國的皇帝殺自己的父親,此人城府之深,恐怕比解臻還要深沉。 這樣的人,即便幫他那到狄夷的王位,他還會信守今日的諾言嗎? 陳殊心里又已經(jīng)轉(zhuǎn)過數(shù)個念頭。他思索間,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下頷被解臻輕輕一抬,被迫露出上仰的頸弧。 他一愣,眼睛立刻向下看去,卻見解臻正在整理他的衣領(lǐng),正在把耷下的領(lǐng)子一顆一顆扣起。 “……”呃……不是解臻親自動手,他還真不知道禾聞策給他送來的是豎領(lǐng)的款式。 豎領(lǐng)扣好后遮掩了昨夜激情留下的痕跡,陳殊卻不知道怎的兩頰燒得更加厲害了。他連忙岔開話題道:“那皇上你怎么想?” 他有提到解臻的地位,解臻看著陳殊認真的臉頰一陣,還是釋然笑道:“狄夷王一年之內(nèi)連挑兩次戰(zhàn)禍,怕是在位置上坐得太過安穩(wěn)。既然已經(jīng)在狄夷,我打算去會會他。” “我也去。”陳殊立刻道。 解臻聽著垂下眼睛,看著陳殊道:“我怕你身體不適?!?/br> 陳殊一愣,隔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解臻說的身體不適是什么意思,臉色立馬變了變。 “……”解臻?。?! 陳殊尬在當(dāng)場,心中一陣好氣,他正欲反駁,心口處卻忽然又傳來一陣絞痛,讓他的身體驀然繃緊。 毛病又犯了。 “怎么了?”解臻詢問的目光望來。 陳殊臉色微白,卻又怕解臻看出他的身體狀況,連忙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我只是擔(dān)心你去狄夷王那邊會出什么危險?!?/br> “我會小心?!苯庹槟抗馕⑽⒁怀?,只是順著陳殊的話繼續(xù)說下去。 陳殊微微一笑,看上去干凈利落,像一個沒事的人一樣。 但昨夜被顏旭擊中后,明明和往日相比也不是多重的傷,但他的心口的疼痛卻總是莫名地反反復(fù)復(fù)。他如今能力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現(xiàn)在又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一怕被解臻看出端倪而擔(dān)心,二怕自己傷勢發(fā)作反而成為解臻的累贅,也不敢再強求跟著解臻一起去狄夷王宮探險。 不過好在解臻有長明的能力,又能御萬劍而行,應(yīng)該不會遇到多少阻礙。 有解臻的蘇醒,一切的事情又重新步入正軌,解臻白日里處理禾聞策匯報的情報,晚上則又和陳殊在一起。倒是陳殊離開了商隊便一直沒有再回去,只是坐在解臻身邊陪著對方。 他還暗中讓站點的人弄來一支刺青的筆。 過了兩天,解臻帶著禾聞策出門往大都狄夷王宮的方向離開,陳殊目送完解臻,回到房間里拿出了刺青的筆,輕輕撩開自己的袖子。 手腕上的“一”和“三”清晰入眼,是解臻以前沒有敢刺完的字。他曾經(jīng)出言嘲諷過解臻,以至于到現(xiàn)在也沒忘記那時候男人傷心的眼神。 直到后來,他看到了解臻手里的刻字。 他看到了他的執(zhí)念,也看到了他的絕望孤行。 陳殊伸手拂過上面的痕跡,隨后執(zhí)起筆,繼續(xù)往下描繪。 一筆輕點,有微疼的觸感,陳殊認真地單手刺青,終于在自己的手腕上刻下一個“臻”字。 他看著“臻”字輕輕一笑,正要放下筆,手腕上卻忽然傳來一陣溫?zé)岬挠|感。 陳殊一愣,慢慢低頭看去,只見手腕上的“臻”字還在,但在字體旁邊,卻有一滴暗紅的顏色落在手臂上。 ……這是什么。 陳殊愕然,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他用手去擦拭著手上的液體,卻在手腕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臻”字被血色染過,旁邊卻又有一滴血落了下來。 陳殊這回看清楚了暗紅的血落下來的方向,他忙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唇,等到在攤掌的時候,卻見自己的指腹上已經(jīng)黏膩了大片的血跡。 第152章 內(nèi)亂 紅色的血和手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映入陳殊的眼中,竟然顯得無比刺眼。 陳殊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血跡,終于反應(yīng)過來手里的是什么。他面色忽然變得慌亂,連忙又用手背擦過鼻唇,隨后遲緩地將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看到的依舊是一片暗紅色。 手中的刺青筆落在地面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陳殊的目光木訥茫然地看向前方,漸漸開始害怕顫抖起來。 他連忙起身,終于在房間里找到一面鏡子,猛地翻開,終于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模樣。 鏡子里面的人眉眼熟悉,此時鼻間已經(jīng)攤開一大團血跡,有被他剛剛擦到臉上的,也有還在滲出的,他的臉已經(jīng)半面全是血色,看上去觸目驚心,模樣可怖。 有一條暗紅色的深紋若隱若現(xiàn),陳殊顫抖著手拉開解臻每天為自己扣好的衣領(lǐng),終于看到脖子上的異狀。 脖子上有一條紅痕正時隱時現(xiàn),如果陳殊記得沒錯的話,那是林辰疏被人殺死后留下的傷口位置。 陳殊悚然,他闔上鏡子不敢再看,連忙用手捂住鼻唇,匆匆忙忙往外走去,但沒走到一半,心口的陣痛忽然再度傳來,讓他連忙頓住腳步,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不得不扶著旁邊的桌子癱坐下來。 解臻還沒回來,房間里也沒有別人,唯有陳殊一個人靠著角落,冷汗淋漓地喘息著,他目無焦距地看著前方,眼睛里卻是一片一片水霧上涌。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被顏旭擊中受了傷,可現(xiàn)在他看到了脖子上的紅痕——他一瞬間明白過來,自己這幾天胸口的疼痛并不是單純因顏旭而起,而是因為那傀儡惡化了他以前的傷勢,讓長明當(dāng)年暗中做過手腳的傷口重新復(fù)發(fā)。 他早該想到,他身上的所有能力來源于長明,連強大如長明這樣的存在都會迎來生命的盡頭,那他這具依附于長明力量重生的“走尸”,也必然會受到影響。 只是這一次,林辰疏若是死了,已經(jīng)沒有人再會像長明一樣會再喚醒他,沒有身體再供他驅(qū)使。他面對的很可能將會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可他現(xiàn)在才剛剛和解臻確定關(guān)系,明明前一刻還憧憬著和解臻在一起生活,結(jié)果一場突如其來的現(xiàn)實完全打得他措手不及,根本無從反應(yīng),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若他的病情一直惡化,如果、如果他就因此離開,那解臻一個人怎么辦,男人會不會認為自己又一次放棄了他,他死后解臻又會怎么想他? 思緒如同打開閥子的洪水,陳殊一會兒忽然想到解臻散魂之時的執(zhí)念,一會兒又想起男人聚魂之時小心的陪伴,只覺得心口一陣窒息。 他愣愣地坐在地上,直至站點外有人的聲音自外向內(nèi)傳來,陳殊才恍然回神。 說話的聲音依稀是禾聞策的,好像是解臻回來了。 男人剛從外面回站點,便尋了路往他們的住處走來。 陳殊連忙收斂心神,他看了眼手上的血跡,不敢讓解臻看到此時的自己恐怖的模樣,連忙起身往窗戶外行去,縱身躍出房間。 他六識之中有聽到后門開門的聲音,但人卻不敢回頭,只是跌跌撞撞地運起輕功一氣奔出數(shù)里,直至看到一條河流橫亙,這才緩緩地停下腳步,摸索地扶著旁邊的枝干,一步一步走到河邊。 河邊有不少婦女正在浣洗衣物,有歌聲從河邊飄來,唱的是當(dāng)?shù)氐母柚{。陳殊茫然地聽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眼前的竟然就是他第一次從解臻那里聽說的羅納河。 羅納河寬闊,中間有水紋奔涌,如萬馬奔騰而過速度極快,河邊岸又有河水長期沖刷形成的淺灘小溝,清水在里測緩緩流淌,如山間小曲,與長河一快一緩,一動一靜,相互映襯,形成綺麗的景觀。 大道自然,人于天地之間不過是寄存的靈魂,不過渺小一粟,但rou眼所及,卻包納森羅萬象,人臨世間,又有期盼無限永恒的渴望。 陳殊看著羅納河許久,終于俯身慢慢地在溪邊清理手上和臉上的血跡,直至水面上浮出自己干凈的臉,他才停下來看著水紋,又是一陣出神。 水聲濤濤,宛如無情的命運洪流。 夜色又漸漸暗下來,河邊洗衣的女子來來走走了最后一批,終于漸漸安靜下來。 陳殊起身往來時的路上尋去。直至天色變黑,他終看到夜里有一點寥寥的燈光亮起,燈光襯著旁邊的景象,是長禾山莊臨時站點的樣子。 站點的院子處站著一個人影,他身邊放著一盞燈籠,正垂目靜靜而立。 燈籠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人影的輪廓,只見這人黑衣玄色,身著一身勁裝,頭發(fā)半挽,似聽到院子外面的動靜,忽然抬頭往陳殊的方向看來。 陳殊眼睛再度濕潤,他連忙在暗處背過身擦拭了眼角,這才轉(zhuǎn)身沖著那人一笑,幾步往他小跑過去。 “解臻。”他叫了聲那人的名字。 解臻目光微詫,很快微微一笑,伸手抱住跑過來的人。 此時雖然在門外,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看見,陳殊卻眷戀地多擁在解臻懷里一會兒,這才和男人分開。 他的臉上還有濕氣,解臻用手摸過陳殊冰涼的臉龐和未干的鬢發(fā),皺了下眉道:“你剛?cè)ツ牧?,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陳殊心中微窒,但看解臻關(guān)心的眉眼,到底沒有說什么,只是笑笑道:“我擔(dān)心你出事,所以去王宮附近等你,沒想到你這么早就回來了?!?/br> 解臻聞言微微一愕,但看陳殊的笑容,很快也笑了起來,男人俯身拿過燈籠道:“狄夷王已經(jīng)為王子爭權(quán)一事焦頭爛額,我找上門的時候他沒有防備,事情很快就解決了。” 其實狄夷王有沒有防備對于現(xiàn)在的解臻來說都無濟于事。陳殊問道:“狄夷王死了?” 解臻緩緩搖頭,只是拉著暗暗拉過陳殊的手道:“沒有,我留了他一口氣在?!?/br> “……”狄夷王若是死了也算是解脫,若是沒死,有旁邊一群狄夷王子虎視眈眈,更有烏延珀那有野心的人在旁邊,恐怕未曾是一件好事。 解臻故意留的這一手,足以給狄夷各個對皇位蠢蠢欲動的王子一個緩沖和籌備的機會,更是直接對這些人發(fā)出內(nèi)亂的信號,到時爭奪起來,恐怕大都將是一場血雨腥風(fēng)。 不過如此一來,有內(nèi)亂在,即便不要烏延珀的許諾,邊境便可有一時安定。 陳殊一邊心里想著,一邊跟著解臻前行,他邊走邊看著解臻后背,忽地發(fā)現(xiàn)男人手中提的燈籠里燭光搖曳,蠟已滴落成堆,也不知道這燈燃了多久,解臻在院子外等了多久。 如果他不回來,解臻很可能會等他一個晚上。 那他走了,解臻會等他多久。 陳殊不敢再想,他連忙跟上解臻的腳步,與男人并排前行。 “狄夷的事情已了,皇上那我們接下去去哪里?”他問道。 解臻側(cè)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陳殊,面色漸漸柔和了起來。 “我們回昱北關(guān)?!苯庹榈?。 “好。”陳殊低低應(yīng)道。 * 狄夷王受傷的消息被王座封鎖,但禾聞策故意命人散布信息,大都內(nèi)很快就傳開關(guān)于狄夷王遇刺重傷的消息。狄夷眾王子聽到消息后果然紛紛試探,幾方勢力連續(xù)向王宮里面打探狄夷王傷勢,各路人馬也開始走動起來,氣得狄夷王療傷之時大怒,令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從天而降的白衣人一劍將他撂翻,更忘不了那人眼神中的輕蔑,若不是他旁邊有暗衛(wèi)安插,自己很可能就會死在那人劍下。 他惶惶不安,一方面應(yīng)付各王子的窺探,一方面想到那人能夠飛檐走壁,視皇宮如履平地,心中更是一陣害怕,他一朝被人如此行刺,不得不叫人不停地加強戒備,唯恐此人再卷土重來。 大都有山風(fēng)雨欲來之勢。烏延珀心知自己的時機到了,立刻抓緊部署。這位王子本欲再度前往站點向那兩個人道一聲謝,但當(dāng)他來到昔日的農(nóng)場時,只見農(nóng)場空空如也,無論是站點里的江湖人,還是林辰疏、解臻都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長禾山莊在此地的站點已經(jīng)暴露給他一次,自然不可能再在同一個地方建立,它隱于世間,若烏延珀再想查出,恐怕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