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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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蟲子是什么?”陳殊深吸一口氣,一棒直指秦冷風(fēng)的咽喉。 “不會,林辰疏你沒有見過蠱蟲嗎?”秦冷風(fēng)夸張道,“那是子母蠱啊,我記得方守乾不是也給你下了?” 陳殊一言不發(fā),瞳孔縮緊。 “當(dāng)然這一次和你中的那次不一樣?!鼻乩滹L(fēng)哈哈又笑了聲道,“這次是它下給我們風(fēng)中云月閣的,我好不容易從我體內(nèi)取出一些,再把這些蠱蟲下給天行藏最敬愛的神澤大人,林辰疏,你們這次上門真是時候。” 第228章 子母蠱 四年前, 嚴(yán)繼堂為牽制解臻,特地在膳食里面下了子母蠱。后來陳殊誤打誤撞食用了帶蠱的食物,陰差陽錯為解臻擋下一災(zāi), 但也因此受盡折磨, 最后在天行藏中蠱發(fā)身隕。子母蠱一旦入體, 中蠱者的性命便和施蠱者息息相關(guān),陳殊萬萬沒想到這事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秦冷風(fēng)手里竟然也有這樣的玩意,此時聽其提起, 原本抵住秦冷風(fēng)咽喉的玄鐵棒跟著顫抖起來。 “你殺了我, 解臻也會死?!鼻乩滹L(fēng)嘴角浮現(xiàn)得逞的笑容, 他看了眼遠(yuǎn)方慢慢放下手掌的解臻, 見他立在劍上, 即便是身穿一身玄黑衣裳, 但容貌清冷, 容色淡淡的, 一如臨塵的謫仙清越冰潔, 不由得再度好笑道:“解臻死, 深澤也會死?!?/br> “你到底要做什么?!”陳殊面目漸漸猙獰, 指著咽喉的玄鐵胚甫一收回,又是一棒揮出, 直接將秦冷風(fēng)掀翻。 “控制神澤, 就等于控制整個天行藏。林辰疏你以為我要做什么?”秦冷風(fēng)也不反抗,他倒在地上, 看著陳殊正要一腳碾下,譏誚道:“子母蠱子隨母意,你敢動我一下, 我定讓解臻百倍償還!” 陳殊的動作瞬間僵在半空,他對秦冷風(fēng)的話驚疑不定,耳邊卻驟然傳來一聲悶哼,他心中一驚,連忙轉(zhuǎn)過頭,卻見原本還在空中的解臻身形一晃,原本浮空的巨劍赫然崩散,整個人竟從天空直接墜下。 “解臻!”陳殊連忙撤了玄鐵胚要沖過去,卻見一道劍影倏地穿梭過來,卻是一白衣老者一把接住從空中墜下的人,正是解臻的師父劍塵雪。 此處劍影光華綻放,彼處卻是尸山人海,往石巖上排山倒海而來,劍塵雪連忙運劍掃退一波,側(cè)頭看向懷里人之時,卻見解臻面色蒼白,正睜著眼睛緊緊地看著陳殊,他眼神專注,是唯恐挪移一眼便不再相見的感覺,但此時額頭全是細(xì)汗,鬢角亦被冷濕,脖頸上更有一凸點正快速移動。 旁邊又有兩個風(fēng)中云月閣之人圍了上來,很快被路七用銀針牽制打落,劍塵雪見狀連忙一掌抵住解臻的后心。道:“臻兒別動,為師先將子母蠱給你取出?!?/br> “你逼一個試試?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解臻?”遠(yuǎn)處秦冷風(fēng)聞言一笑,沒等他再預(yù)示,解臻瞳孔募地擴大,嘴唇張了張。他目光迷離,但見前面陳殊的身影,卻又是咬緊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半聲聲響。 劍塵雪原本要取蠱的手立刻停在半空,朝著秦冷風(fēng)怒道:“秦冷風(fēng),你這是什么意思?西錘干旱,已經(jīng)是生靈涂炭,天行藏重臨,這里整個世界都會跟著一起完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身為這個世界的人,就非要護著天行藏不可嗎?” 秦冷風(fēng)但見陳殊、解臻、劍塵雪這三個擁有不世武功的人全部被鉗制住,施施然地從地上站起:“生靈涂炭與我無關(guān),這世界覆滅,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秦家族人落難之時,又有誰來解救我們出水火?” 秦家早在十幾年前隨著秦霜寒的失蹤分崩離析,秦冷風(fēng)率人重新組建風(fēng)中云月閣,方才穩(wěn)住世家的江湖地位。秦冷風(fēng)一邊說著一邊冷笑道:“如果不是秦霜寒去了天行藏遇到神澤,我秦家就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如果不是解臻將我等流放西蠻,我風(fēng)中云月閣又怎會滿門淪落為蠱蟲怪物?想我秦家盛極之時,門庭若市,江湖中人無人不敬無人不尊,但這十年卻因你和秦霜寒奔波武林,舔人臉面,落得現(xiàn)在這樣的下場,又有誰來幫過我,又有誰來幫過秦家?” 他說著,眼睛里已經(jīng)便布血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解臻道,“解臻,我的好侄子,我好不容易布下這個局,就是請你入甕,好好清算這筆仇恨?!?/br> 話音落,秦冷風(fēng)眼中驀然露出寒芒,陳殊、劍塵雪暗道不好,卻見解臻一聲不吭地緊咬牙關(guān),但人已經(jīng)支撐不住,慢慢地靠在劍塵雪身上滑落。 “住手!”陳殊再顧不得其他,正要打算抓住秦冷風(fēng)打斷對反cao控的蠱蟲,誰知剛一上前,迎面卻忽然吹來一股干燥熱風(fēng),若隱若現(xiàn)地混雜著腥氣與腐尸的味道,讓人作嘔得可怕。 這平地旱風(fēng)從來沒有這番腥燥。陳殊一驚,連忙往風(fēng)吹來的方向看去,只見秦冷風(fēng)所在的巨巖后面竟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一只眼睛。 這眼睛從巖石和天空的界限上升起,乍一看去并不注目,但此時陳殊看去,竟然發(fā)現(xiàn)這巨目竟然眨了一下。他一驚,還沒等他意識到那是什么,耳邊卻突然聽到有人陰仄仄地笑了聲,那原本在眨的眼睛也牢牢地映著秦冷風(fēng)的背影。 “秦冷風(fēng),你想殺了神始?”那眼睛竟是活物,此時在秦冷風(fēng)身后轉(zhuǎn)動著,忽而轉(zhuǎn)到遠(yuǎn)處的解臻上面,聲音嘶啞,仿佛是破喉的聲音,一聲一聲地磨人耳膜。 浮空處有這么一只眼睛在看委實詭異,陳殊一凜,卻見秦冷風(fēng)的背脊僵硬,隨后臉上竟浮現(xiàn)出報復(fù)的笑意,慢慢轉(zhuǎn)身,頷首道:“不錯,二目尊神,在下不才,已經(jīng)將子母蠱植入神澤的體內(nèi),現(xiàn)在神澤已經(jīng)為我所控?!?/br> “哦?”那嘶啞的聲音道了聲,原本的眼睛慢慢上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巨巖上的人。 陳殊這才看到剛剛冒出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見平地上眼睛越升越起,竟是一具半身赤裸的人體。這人體并沒有腦袋,唯有在胸口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適才的眼睛正是從這人的胸腔內(nèi)曝露出來,胸膛的皮膚宛如人的眼瞼一樣正慢慢地覆蓋了一下,又重新抬起。 而在夾帶眼睛的斷頭人體下半身……陳殊很快看到一個巨大的蜘腹緩緩地挪動,自蛛腹邊,有八支毛絨絨的蛛腿駐在地面之上,長逾三丈,蜘蛛蛛腹的絨毛一路延伸至人體的肚臍,將這兩種種類完全不一樣的軀體鏈接在一起,這些絨毛清晰可見,夾帶著一層一層的倒鉤鉤刺, 這升起的眼睛模樣委實駭人,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人眼蜘蛛! 陳殊曾在長明的記憶里見過各種詭異的怪物,此時第一次看到如此生物,面色一驚。原本還和秦冷風(fēng)對線的劍塵雪亦抱著解臻,震驚地看著如此恐怖之物,唯獨旱地走尸無意無識,在巨蛛下機械地朝巨巖圍涌。 “蠱王曾告訴我,子母蠱一旦種下,立刻與血骨相融,非蠱母無法可解?!鼻乩滹L(fēng)看著眼前軋下的陰影,臉上露出一絲自信自傲:“我已經(jīng)我身上的子蠱誕下的蠱蟲下在解臻身上,從此以后我叫神澤生就是生,死就是死。” 巨蛛聞言,慢慢地挪動著蛛服,那長在蛛身上的口皿一張一合,嘶啞的聲音再度發(fā)出:“嘶,秦冷風(fēng),那又如何?” “現(xiàn)在我是神澤的蠱母,想要神澤不死,就先解開我們風(fēng)中云月閣身上的子蠱?!鼻乩滹L(fēng)抬頭看著巨蛛上的血盆之口。 他不亢不卑,站在巨巖面前完全不懼眼前的怪物,那巨蛛聞言,忽地怪厲地笑了聲:“秦冷風(fēng),你當(dāng)你是什么,也敢跟我談條件?” “你不解開風(fēng)中云月閣的蠱,我今日便讓神澤在此葬……”秦冷風(fēng)還想說什么,忽地看到巨蛛抬起一只蛛腿,往他猛地扎下。 “你……!”秦冷風(fēng)見狀臉色一變,連忙運起輕功避讓,但剛飛離地面,卻感覺有什么東西倏地?fù)糁辛怂男乜?。他驚愣,仰頭間卻先看到陳殊驚詫睜大的眼睛。 林辰疏在震驚什么?秦冷風(fēng)心里想道,忽然感覺到身體上傳來的劇痛,不停地覆蓋住他的感官知覺。 秦冷風(fēng)睜大著眼睛,忍著劇痛緩緩地看向自己的胸前,只見一只巨大的蛛腳從他胸口貫穿,上面的倒鉤絨毛竟然全是艷紅的鮮血。 “蠱王,你不是說神澤他、他是天行藏的……”秦冷風(fēng)還想說什么,卻是一口血咳出,瞳孔的目光漸漸暗了下去。 “本尊確實是說神澤是天行藏的始源,沒有神始,整個神澤之地?zé)o法重啟?!比诵沃肟粗乩滹L(fēng)奄奄一息的氣息,緩緩冷笑道,“他是對我很重要,只可惜秦冷風(fēng),我們供奉的可從來不是他這身沒用的軀體?!?/br> “……”秦冷風(fēng)手腳輕輕抽搐了一下,徹底沒了聲息。 秦家輝煌一時,即便是重組風(fēng)中云月閣之時,也是江湖錄第六名的位置,但此時秦冷風(fēng)就像個破布人偶一樣掛在蛛腿上面,垂下的四肢隨著蛛腿的動作四處飄蕩,死相慘烈。 人形蛛冷笑一聲,將秦冷風(fēng)的尸體往尸潮中一拋,隨后慢慢地直立起八支蛛腳,巨大的身體瞬間籠罩了焰白的太陽,在巨巖下方落下一片濃黑的陰影。 “臻兒、臻兒?!贝藭r天空上方傳來有人焦急的聲音,“陳殊,解臻他快不行了?!?/br> “解臻!”陳殊心急如焚,他飛快地倒掠,正要一步?jīng)_到解臻面前,卻見巨大的蛛腳就像殺死秦冷風(fēng)一樣如法炮制,往劍塵雪和解臻的方向當(dāng)頭軋下。 有秦冷風(fēng)前車之鑒,劍塵雪不敢大意,他面色緊繃,長空御劍而起,拼命退出蛛腳的攻擊范圍,卻聽身后腥風(fēng)陣陣,巨蛛如影隨形,分毫不讓。 “你們先走!”陳殊立時改變方向往蛛腳處一棒揮去,但見玄鐵胚打開蛛腳容貌上,頓時往后迅速反彈,將陳殊連人帶棒震出數(shù)丈之外。 “是你?!”有蚍蜉撼樹,人眼這才往半空中的人上落了一眼,但見那人容貌,隨后哈哈笑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只螞蟻。幾千年過去了,當(dāng)初你毀滅神澤之地,殺我三目神尊的時候,可曾想到力量會衰落至此?” 陳殊粗喘了一口氣,想到解臻還在身后,正欲再抬起玄鐵胚,卻聽頭頂上有嘯聲傳來,竟是碾死秦冷風(fēng)的那只蛛腿往他踐踏而來。 “轟——”他連忙舉起玄鐵胚抵擋,整個人被蛛腿迅速踩下,轟地一聲砸在巨巖之上,頃刻間巖石崩裂,竟然直接被在下一丈多深的深坑,碎石巨塊四處橫飛坍塌,將砸下的深坑掩上。 無數(shù)走尸如潮水一般再度乘機而上,瞬間鋪平碎裂的巨巖。 “陳殊!”劍塵雪飛速帶著解臻撤離,但回頭間卻見一只巨大的蛛腿已經(jīng)碾來,連忙御劍想要沖出,卻見蛛腿往外輕輕一勾,竟砰地一聲直接砸中御劍劍柄。劍塵雪立時慘叫一聲,面色金白,竟是一口血撲出,腳下御劍崩散,整個人往地面墜去。 他連忙捏起劍訣再度重新聚氣載起二人,卻見身邊的解臻竟然突然消失不見,等到他回神之時,卻見人眼處,斷頭的軀體正手托著昏迷的解臻,虔誠地供奉在胸口處開的人眼面前。 “神澤,我們的神始?!毖劬σ槐橐槐榈赜檬謸崦腥说哪橗?,緊緊地看著解臻。它每道一聲,遠(yuǎn)方的黑塔上的眼睛便齊相呼應(yīng),不約而同地注視著巨蛛手里的人,目光中似有追憶,似有狂熱的崇拜,還有貪婪的渴求。 “神始,我等等了千年,終于迎來神澤重生。”巨蛛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抱著解臻看向身后連綿的黑塔道,“我們會把你繼續(xù)供奉起來,永遠(yuǎn)永遠(yuǎn)?!?/br> 遠(yuǎn)處巨塔高立,黑色的光澤在焰白烈日下更顯亮澤,仿佛栩栩如生般有了生命,此處雖不是往昔的世界,卻也是天地浩大。 巨蛛興奮地看著,低眼看著懷里的解臻沒有反應(yīng),口皿中再度發(fā)出嘶嘶的聲音,蛛腿往地面一蹬,巨大的蛛腹竟然離地而起,往遠(yuǎn)處最高的巨塔飛去。 頃刻間,群尸涌動,嘶吼著叫囂狂歡。原本來的風(fēng)中云月閣人一時間全部散盡,往巨蛛消失的地方追逐而去。 地面又恢復(fù)成走尸連片。兩道身影快速躍上巨巖崩裂的地方,這二人一人藍白身影相間,一人暗影,正是彼時在遠(yuǎn)處的鴆安予和路通明。兩人擇了個枯樹落腳,鴆安予先出一掌,震散旁邊巨巖倒塌的之地的走尸,終于看到巨石掩蓋中的一只垂落的手腕。 “陳公子!”路通明連忙沖上前,推動旁邊的巨石。 他力氣有限,鴆安予見狀,到底跳下枯樹幫著路通明移開石塊,終于看到被壓在巨石下面的手腕的主人。 手腕的主人唇邊還有血跡,身上全是塵土掩蓋的痕跡,但胸口處卻有一把木質(zhì)小刀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華,安靜地籠罩著青年的身軀。路通明見狀立刻躍下深坑,將陳殊抱了出來,看向鴆安予。 鴆安予面色不濟,到底還是抓過陳殊的手試探了脈搏。 “小子,他怎樣?”有人也落在鴆安予的旁邊,問道。 “只是承受巨大的沖擊,受到內(nèi)傷背過氣了?!兵c安予翻了翻陳殊的領(lǐng)口,但見沒有受到什么傷痕,轉(zhuǎn)頭看向來人,只見劍塵雪也是一臉臉色蒼白,模樣顯然也好不到哪去。 剛剛的巨蛛實力實在強悍,完全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能夠抵擋的。鴆安予面色難看,隔了一會兒道:“要不我們算了,天行藏卷土重來,是個人都知道要離遠(yuǎn)一點,我們趁著現(xiàn)在趕緊離開西錘,或許還能多活久一點。” “你這是什么話?”路通明聞言一愣,隨即皺眉道:“秦冷風(fēng)說,此地旱災(zāi)很快會外擴,你要走又能走到哪里?” “狄夷、東海,反正不再厲國待著?!兵c安予道,“按照這速度旱到狄夷起碼還需要五年,旱到東海,至少海水沒干那么快,能讓你活過這輩子?!?/br> “……”鴆安予說的話又荒唐又荒謬,路通明正想反駁,忽地看到原本躺在碎石上的陳殊手腳驀然一顫,隨后整個人胸口急劇起伏了一下,忽地蜷縮起身體,劇烈咳嗽起來。 “陳公子!”路通明沒有再應(yīng)鴆安予的話,連忙扶起陳殊道。 陳殊這一咳咳了好一會兒,方才斷斷續(xù)續(xù)道:“不、不行?!?/br> “你不會還想打?”鴆安予見陳殊說話都說不清楚,卻是一臉執(zhí)拗,反手將木質(zhì)匕首拋回對方的懷里道,“剛剛要不是這把刀護住你,你早就跟秦冷風(fēng)一個下場了。你的對手是天/行藏的二目尊神,他很可能借由蠱王的身體在這個世界蘇醒重生,你現(xiàn)在打不過他的?!?/br> 陳殊瞇了瞇眼睛,慢慢地從地上掙扎起來。 眼前這個版本的陳殊雖然比他們在場的人都強,但對比夢境中的那個兜帽男子還是弱上太多。鴆安予看他一副執(zhí)意的樣子,臉上不滿道:“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每次死亡都能重生?你這樣過去也只是多送幾次死而已?!?/br> 陳殊動作微微僵硬,他忽然想起這次自己是一個人離開了陳婉,用他陳殊的身份重新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以后出事,那他也將不復(fù)存在。 “我知道。”陳殊撿起玄鐵胚,目光望向前方的一片黑塔,聲音輕聲卻又清晰,“可我這次回來就為了他,沒有他,我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br> 黑塔幽幽,森然入目。 “所以為了他,我還是要去?!标愂獾?。 第229章 巴拉巴拉變身 焰白陽下, 赤風(fēng)陣陣。黃土之上,群尸無垠。平地拔起的黝黑塔面上折射著森白冷光,塔面上的眼睛圖騰此時正慢慢挪移, 注視著天空掠過的黑影,目光叫囂著渴望。 “砰!”黑影終于落在主塔之上, 露出八只巨大的蛛腳, 窸窸窣窣地往巨塔塔尖走去, 碩大的蛛腹摩挲著塔面,發(fā)出摩擦的聲音。 它人身蛛體,手中還抱著一個氣息微弱的人類。這人類臉色煞白, 單手垂掛, 脖頸的皮膚上不時有凸點作亂,意識已經(jīng)含糊不清。但這巨蛛身體上的眼睛卻徒然變色,眼神忽然充滿了憤怒, 狠狠地將手中的人類一把砸向塔面。 “為什么?神始, 為什么你體內(nèi)會有其他的東西!”伴隨著砰然落地的聲音,巨蛛蛛皿里發(fā)出尖銳難聽的嘶吼。 “咳咳……”受到撞擊,原本意識模糊的解臻痛苦地蜷曲起來,發(fā)出一陣猛烈的咳嗽。他每一咳唇邊便有血沫涌出,不一會便染紅了內(nèi)里白色的襯衣。 沿著血跡而下,他的胸襟前還有一點星光攢聚, 在焰陽之下雖然微弱, 但此時正牢牢地護住心脈, 由始至終, 繾綣不散。 巨蛛看到那點星光,巨目中露出憎恨,開開合合的蛛皿貼著男人的臉頰, 低聲惡毒道:“又是他。我敬愛的神始大人,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滾!”解臻的眼瞼緩緩地啟了啟,蜘蛛蛛皿靠近之時,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 巨蛛眼睛瞳孔驟然縮緊,隨后眸光里露出戲謔,蛛腳抬起,一腳釘在男人的肩膀上,冷笑道:“神始大人,你莫不是以為三目界覆滅了就以為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三目神魂與神澤永在,不死不滅,你逃不掉的?!?/br> 它一邊說一邊又愛憐地用蛛腳勾起人類的軀體,將他拎到黑塔空中,面向著廣淼黑塔與群尸道:“你看,這里都是你我的信徒。等到黑塔重建完畢,我神澤之地必將重啟覆蓋這片世界,屆時別說一個小小厲國,就是這天地間的所有都是你的?!?/br> 解臻左肩洞穿,聞言只是抬了抬眼瞼,復(fù)又闔上。 他明明奄奄一息,但氣息生疏,對眼前景象拒之千里,巨蛛怒吼一聲,忽地收回蛛腳,將人一把釘在塔面上,盯著解臻痛苦的神情半響,低低嘶笑道:“神始大人,我差點忘了這整個神澤之地因你覆滅,這筆賬我們又該怎么算?” 解臻抿唇不語,身上冷汗和鮮血直流,只一會兒便浸透了衣物。 蜘蛛巨目落在解臻的傷口和心脈,見星光影影綽綽,還在不停地維系著眼前人的生命,忽然道:“既然你死不了,不如我們把你做成人像如何?神澤塔重建,正好少你這尊神像,若是大人真身鑄成,那一定巧奪天工,世間唯一啊……” 解臻慢慢抬起眼來,依舊不語。 巨蛛看著他恢復(fù)平靜的容顏,口中厲笑了聲,足下黑塔竟然自主裂開一道口子,緊跟著竟然有數(shù)道鎖鏈從塔內(nèi)飛出,迅速纏上解臻的脖頸與四肢,將人高高地從塔面吊起。 這鎖鏈和天行藏中墻后的鎖鏈如初一轍,解臻劇烈地掙扎了幾下,隨后動作遲緩下來,目光忽然直視對面的巨蛛,原本的顫抖反而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