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第58章 侍衛(wèi) “中郎將, 下官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蹦敲钋笆绦l(wèi)改口倒是快, 此刻也是一副還算鎮(zhèn)定的樣子, 就是頭低下的幅度有點大。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江林笑道?!澳憧傻嗔亢昧嗽僬f,如今陛下正高坐于上,御前說的話,我勸你可要說真話, 否則數(shù)罪并罰,那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你懂我的意思?” “下官……不知?!?/br> “好。”江林一笑, 這么嘴硬的可不多見了, 也不愧是在御前的人,江林又拿著金屬探測器掃了一圈,這回確定了具體位置。 不過江林沒有自己給他搜身, 畢竟誰都知道江林會變戲法,所以江林干脆向女皇一禮:“我習(xí)武多是大開大合的路數(shù),難免有所不細(xì)致, 也不宜搜身,陛下不如安排一個細(xì)致的人去搜?” 女皇想著江林終究是個女子, 確實也不方便,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請曹太醫(yī)過來吧, 他懸絲診脈極好, 這乃是一個精細(xì)的事, 必然是個細(xì)致之人?!?/br>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曹太一是她自己的心腹,這殿前侍衛(wèi)的問題,雖然乍一看好像是沖著江林去的,可仔細(xì)想來,卻也關(guān)乎著女皇自己的安危,誰能在殿前侍衛(wèi)中做手腳,就意味著隨時有可能威脅到女皇的安全。 曹太醫(yī)來了之后,按照女皇的要求,在江林指出的具體位置開始搜身,因為實在是把面積縮的太小,所以太醫(yī)很快就摸到了兩根針一樣的東西,曹太醫(yī)正要取出來看看。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名殿前侍衛(wèi)直接打開了太醫(yī)的手,然后將針柄一把隔著衣服刺到了自己rou里,隨后那名殿前侍衛(wèi)就倒下了,太醫(yī)急忙從醫(yī)藥箱里拿出一塊布,墊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將兩根針取出來。 等針取出來太醫(yī)再一探那殿前侍衛(wèi)的脈息,這名侍衛(wèi)早已經(jīng)斷了氣。 曹太醫(yī)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塊布,布當(dāng)中放著兩根帶著血的針,針的前半段呈現(xiàn)出一種極為不自然的顏色,針尖閃著寒光,曹太醫(yī)跪在地上,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陛……陛下!” 女皇倒不太在意自己面前死了個把個人,只是看這針頗為蹊蹺,皺著眉頭道:“你只管說?!?/br> “這是西域來的奇毒,據(jù)說是一種魚的血液,經(jīng)過某種秘制之后,只要有一點傷口就可以見血封喉?!辈芴t(yī)抖得和篩糠似得,聲音似乎也在跟著顫抖,他幾乎已經(jīng)能夠預(yù)料到女皇的雷霆之怒。 “好?。∥业牡钋笆绦l(wèi)帶著這種東西上殿,恐怕是要反了,”女皇聞言,勃然大怒,她將案上的東西掃落在地,發(fā)出的聲響震徹著每個人的心,天子一怒,伏尸百萬,何況這上位坐著的又豈是那平凡仁厚的天子? 一想到這就是本來要和自己打的人,江林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宸王也是夠狠的!如果自己當(dāng)初真跟那十個護(hù)衛(wèi)打起來,就憑這根針,只要扎破一點,也不會留下什么痕跡,但是足夠自己當(dāng)場暴斃。 江林估計宸王應(yīng)該是想名正言順的殺了自己,最后還要歸結(jié)到自己菜,且看那侍衛(wèi)毒發(fā)的樣子并無任何明顯中毒跡象就知道了,真是何等歹毒!這會兒要不添油加醋,那都對不起他下的這番功夫。 還沒等江林開口,公主站起來驚哭道:“這東西我只是在傳說中聽過,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如此大費周章的弄這樣的東西,又怎會是為了江林一個小小的平民,母皇可萬萬要徹查此事呀!” 這話一下就說在了女皇的心坎上,她是天下權(quán)力最高的人,也是天下仇人最多的人,更是天下最自信的人。這樣難得一見的奇毒,如果不是為了她,又有誰能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公主這話說的也非常巧妙,乍一聽確實很有道理,她沒把自己放在選項之外,和宸王往日的新仇舊怨更是只字未提,當(dāng)初江林打亂宸王的計劃,再到后來二人千秋宴的設(shè)的局,也仿佛是不存在似得。 “查!”憤怒很容易動搖人的理智,但是女皇能有今日,她顯然不是能被憤怒蒙蔽雙眼的人,“傳大理寺徹查此事!務(wù)必水落石出!” 女皇又看了一下那十個本來被女官帶來比試的人,如今還剩下九個,各個戰(zhàn)戰(zhàn)栗栗,如驚弓之鳥,女皇冷哼一聲:“把這些人帶下去,嚴(yán)加看管,搜查之后移交大理寺?!?/br> 此刻的宸王幾乎連椅子都坐不住了,他膽戰(zhàn)心驚,只覺得自己危如累卵,只要女皇一聲令下,他這個宸王之位即可傾頹,想到這宸王已經(jīng)被嚇得魂不附體, “宸王?!迸手刑N含著怒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宸王,直看的宸王汗毛豎立,臉色蒼白,手腳發(fā)涼,嚇得連汗都不敢往外冒了。 宸王等了很久終于等到女皇的后半句話落了地:“你就不說些什么?” “這……”宸王頓時慌了,他心中惶恐,根本就不知說什么好,他感覺到女皇咬字的時候“宸”這個字似乎咬的比以往重了那么一點,只是這一絲變化都讓他十足的警惕。 宸,指北辰的所在之處,這一個字是他的野心所有的依仗。他的權(quán)勢地位,皆因這一個字,賦予他這一個字的人,也可以隨時拿走,宸王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咽喉隨時會被扼住的恐懼感。 宸王又想不通,于凡制定的計謀無懈可擊,他辛苦籌劃數(shù)月,才終于湊齊了這一切,于凡讓他多等等,可是又說不清是為什么,他那知道于凡之所以說不清是因為不是計劃有什么問題,而是怕他有什么問題。 再好的計劃,就像神兵利器一樣,都要有能妥善掌控才是,否則就容易反噬自身,而宸王想來急功近利,又不知變通,他撐不起于凡給他安排的絕佳人設(shè),更對計劃的實施不能很好的把握,而于凡受到身份的限制,此行無法和宸王一入同宮,所以于凡給他模擬一切可能發(fā)生的情境再交給他如何應(yīng)對。 可是還沒等于凡妥善模擬完可能發(fā)生的全部問題,宸王就等不急了,所以計劃的核心在他實行的時候錯了,于凡雖然可以媲美嵐姑,奈何宸王屬于拉開**奮力一扔,**落在腳下的那種天才。 于凡在計劃之初就對江林進(jìn)行了性格和能力上的全方位分析,從江林單槍匹馬全滅死士,于凡猜測到江林應(yīng)該強到了一種他不敢想象的程度,而江林的性格率直剛烈的性子,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樣的人忠義勇敢,也最容易像武松一樣,藝高人膽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過公主無法和江林進(jìn)行明白的交流也在于凡的算計中。 當(dāng)然千算萬算,于凡都沒有算到,公主和江林能用摩斯密碼在任何場合無障礙準(zhǔn)確傳遞消息,何況江林的雖然性子烈,可是吃過末世的虧,她也多了未雨綢繆的謹(jǐn)慎與遠(yuǎn)見。 宸王此番行動雖然比之前高明不少,可到底功敗垂成。 “兒臣……兒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宸王顫抖著聲音說。 宸王的話音落下之后,大殿里久久無聲,所有人都沉默著等待女皇發(fā)話。 半晌,女皇終于面無表情的說出了一句話:“朕乏了,宸王留下,其余你們下去吧?!?/br> “是。”公主江林等異口同聲的答應(yīng)道,然后就都退了出去,誰也不想在女皇暴怒中留在殿里了,女王的威勢讓人頭皮發(fā)麻,殿里就只剩下女皇和女皇的心腹女官還有宸王。 江林和公主一起離開了宮城,公主邀請江林同行,嵐姑上了后面的馬車,在馬車上公主為之前的事寬慰江林,在公主眼里,江林還是一個久居山中,未曾見過世間人心叵測的隱士,江林笑道:“殿下不必?fù)?dān)心,這樣的危險我也不是沒見過,不算什么的?!?/br> “你不是第一次下山游歷?”公主問道。 “也不算是吧,之前和師門姐妹們也曾經(jīng)游歷過?!苯蛛S口答道。 “你那些姐妹們可與你一樣身手了得?”公主好奇的問。 “她們比我強太多了,不瞞你說,我在她們曾經(jīng)算是最弱的?!苯窒氲搅四┦劳路N種:“她們有的空手撕鐵如撕紙,有的能召喚千軍,有的可以cao控雷霆,還有得……” 江林回憶起往事,不禁有些感嘆,而公主已經(jīng)目瞪口呆了:“真有如此神人?” “有啊,只是如今就連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她們了?!苯中α诵?。 “cao控雷霆……力大無窮……這也是武林人士?幾乎已經(jīng)是半仙之體了吧?”公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是世外異士,會點旁門左道?!苯衷谀┦来^,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是公主想的卻很多,她之前見識過江林那個百花齊放和憑空變物的本事,雖然一直安慰自己是戲法,不過這也未免太厲害了些,公主不由得想到了那些神話傳說里面的修煉之人,越發(fā)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第59章 短短兩天時間, 長安城里有一個消息, 瘋狂發(fā)酵,人盡皆知,上到官宦世家, 下到市井百姓無不議論紛紛。 朝為布衣女,暮登天子堂。 而且這一登啊,就是正四的權(quán)柄, 從三的虛銜, 還不是什么文官女官, 而是武官, 這個朝代第一次出現(xiàn)女皇,也是第一次出現(xiàn)有高品階的女武官。 不靠夫婿,只靠自己而成為武官的女子太少見了,雖然出現(xiàn)在野史中是有的,但是正史中出現(xiàn)的屈指可數(shù),而據(jù)說在這個女武官受封的當(dāng)天,女皇就傳喚了史官,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盡管因為之前有女皇的橫空出世, 大家神經(jīng)都粗了很多,所以顯得沒那么震撼,可是這個消息還是像插了翅膀一樣, 在長安城里飛的到處都是。 “你們聽說了嗎?前兩天可是出了一位女中郎將?!?/br> “中郎將那可是高級武官, 她一個女人又憑什么位居此等職位, 當(dāng)真是荒謬至極?!?/br> “可是我卻聽說, 她是一人單挑宸王20護(hù)衛(wèi),你說人家荒謬,可只怕你一個都打不過吧!” “你……我是文人,你這么一說有辱斯文!便是能打又算得了什么?宸王這樣的顯得斯文之士才是我輩楷模?!?/br> “什么文人?你一無功名,二無著作,不過是一個讀過兩本書,不過是個腐儒罷了,還那什么宸王,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他前些日子剛被女皇……” 想看這兩個人快打起來了,旁邊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皇家的事少議論!” “你們少說兩句吧!這不是少見多怪嗎?女中郎將有什么,咱們上面那不是有一位女皇嗎?” 而不管外面做何評說,作為輿論中心的江林,此時坐上公主幫她準(zhǔn)備的馬車出發(fā)了,她之前領(lǐng)了圣旨,圣旨上說兩日之后去衙門報道,江林一早就過去報道了,她不知道古代軍官報道的衙門到底長個什么樣,就比較好奇。 從黑戶到軍官,江林看似輕松寫意,實則走過一步步里暗藏的殺機,等到了衙門口,江林抬腿就往里面進(jìn),這建筑在旁人眼里看上去或許莊嚴(yán)肅穆,或許威武,但是江林見識過現(xiàn)代的高層,被喪尸占據(jù)的陰森別墅,還有女皇的大明宮。 此刻這個衙門雖然對江林來說也算有趣的很,但不過也就是文化古跡翻新版的級別,只能說是另外一個風(fēng)格的古色古香,還挺有觀賞價值的。 不過這樣的想法,要是讓這棟建筑里的人聽到,恐怕是要氣吐血的,這可是京城里的軍事重地之一,就應(yīng)該有一股肅殺之氣才正常啊! 江林從公主府的馬車上下來,發(fā)現(xiàn)很多人站在門口兩側(cè)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看到江林從公主府的馬車上下來,那些人看了一眼江林,就只當(dāng)她是公主府新上任的公主府官了,畢竟原來那個許異已經(jīng)被免職,又沒有任何消息了。 “怎么還不來???可別是要等下午才來吧?”江林路過的時候聽到有個軍官在小聲嘀咕。 江林好奇的看了那人一眼,也不知道他們在等誰?今天是有什么大官來這視察么? “我估摸著應(yīng)該也該到了?!彼赃叺娜艘苍卩止?。 江林想著自己第一天報道,也還是打聽一下情況比較好,要是一會兒有什么高級官員來,總不至于不認(rèn)識:“嗨,兄弟,你們在等誰呢?” 那邊兩個軍官看了一下江林,想起他是從公主府馬車上下來的,倒也不怠慢:“小兄弟啊,你聽沒聽說過?咱們這長安城里出了一個女中郎將,加封的還是從三品的云麾將軍?!?/br> “那我可太知道了?!苯值?。 那兩名軍官點了點頭,公主府信消息一向靈通,知道這個也正常,“我們不就是等她呢?” “你們?yōu)槭裁匆人??”江林奇怪問?/br> “還不是想看看她到底長的什么樣,宸王的二十護(hù)衛(wèi)啊!那水平我們也都知道,她一個人說打就打?那可是單挑啊!這怎么可能呢?” “就是,難不成她有三頭六臂不成?” “或者有可能是宸王讓他的護(hù)衛(wèi)放水了吧?” “我猜不能是放水,畢竟那天女皇可是重罰了宸王,不但收回了他的封地,讓他閉門思過,而且據(jù)說宸王一黨戶部吏部和兵部的人通通被女皇罷了官,如果真是放水了,女皇又如何會封這個中郎將?” 一群人開始爭執(zhí)不休,江林一邊聽著一邊從空間里拿出了一袋瓜子仁往嘴里倒,對于吃瓜吃到自己這種事情,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那你怎么看?”爭論中的人有一個注意到了一旁吃瓜子仁的江林。 “我不怎么看,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沒有三頭六臂,宸王也沒有放水,之前那個分析宸王不可能放水的人,分析的很對。”江林回答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你怎么知道?難不道你還見到了不成?”這個人顯然不太贊同江林的說法。 江林想不到,在古代也有人蹭熱度,笑道:“因為我就是你們要等的人。” 江林從空間里把隨圣旨一起到來的官職文牒拿了出來,給這些人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就進(jìn)去院子里,轉(zhuǎn)身前只留下一句話?!皼]有三頭六臂,更沒人放水,你們現(xiàn)在知道了,就都散了吧?!?/br> 隨著江林轉(zhuǎn)身深藏功與名,只留下眾人神色不一,或驚訝或詫異者,不一而足。 而此刻京郊的官道上,正有一輛馬車快速行駛在路上,這馬車上的人似乎格外著急趕路,不停的催促車夫,車夫也將手里的鞭子揮的啪啪作響,馬車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很快這架馬車駛離官道的主干道,向著東南方飛馳而去,車?yán)镒娜艘荒樉韬蛧?yán)肅,心神不定,似乎在想著什么。 就在這時,拉車的馬好像被什么東西給絆倒了,重重的側(cè)甩在了地上,馬車也因為慣性飛出去了老遠(yuǎn),原本駕車的車夫被甩了出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而車?yán)锏娜?,和馬車一起翻倒在路邊,車簾被風(fēng)吹過,微微掀起一角,車中的人慢慢爬了出來,然后一頭栽倒在地下。 “于先生,你果真是料事如神,我們可追的你好苦啊!”路邊的樹林里傳來了一聲低笑。 那車中之人正是于凡,他冷笑一聲:“終究不如陛下好算計!” “陛下該謝你的,謝你好生輔佐宸王殿下?!睒淞种凶叱鰩讉€黑衣男子,為首的人笑道,于此同時,佩刀出鞘。 于凡狠狠在地上淬了一口:“呸!她算個什么東西,我是為了先帝,她竊取李家的天下才是最大的國賊!四殿下他是先帝親封的宸王,他才是正統(tǒng),才是希望!” “你又怎知宸王是先帝所封,而不是陛下所封?”黑衣男子一愣,忽然哈哈大笑。 于凡如遭雷擊一樣梗在那里,他錯了?莫非這一切不是先帝的意思?莫非先帝選得不是宸王?宸,北極星所在,用作帝王代稱,宸王難道不是先帝選擇的繼承人,而是女皇的一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