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我老糊涂了。” “箏箏搬哪兒去了?” 傅成凜也不清楚,“沒問?!?/br> 阿姨點了點頭,看看茶幾上那一杯西芹根,“等改天箏箏有空,我給她送去?!?/br> 傅成凜:“不用送,她現(xiàn)在不需要了?!?/br> 阿姨應著,大概年輕人就是一時興起想養(yǎng)芹菜,過了新鮮念頭,自然就沒什么興趣。 “那我一會兒就收拾扔了?!?/br> 她先忙著去給傅成凜煮一些清熱解毒的湯。 傅成凜看著杯子里的西芹根,跟阿姨說了聲,他拿著杯子上樓去。 -- 晚上十點半,黎箏才收工回去。 靳峯在車里睡了一覺,這會兒精神滿滿。 車窗開著,夜風不時拂面。 “我說公主,你放著公寓不住,在外頭租房子住,你小叔要是知道了還不得連夜在心臟里塞個支架?” 黎箏支著腦袋,一路上打了不下十個哈欠,站了一晚,這會兒瞇上眼就能睡著,她心不在焉道:“我小叔知道我住這?!?/br> 蔣城聿跟她父母不一樣的地方是,他縱容她所有的決定,只要她愿意,他什么都支持。 靳峯瞅著車外,“女孩子家租房住,多注意安全?!?/br> “沒有比這附近還安全的?!崩韫~指指前面那個路口,“拐進去就是轄區(qū)派出所,離我租的房子兩百多米?!?/br> “那就好?!苯鶏o對前邊路況不熟悉,把車停在路邊。 黎箏下車,“謝謝,今天麻煩你了。” “等我下,我送你到家門口?!?/br> “用不著,這附近有幾家店二十四時開著,凌晨三四點都有過來吃燒烤的人,沒事。” 黎箏拖著疲憊的步子往里面走。 靳峯還是不放心,把車倒到不礙事的地方,下車去追黎箏。 黎箏兩手插在防曬服的兜里,想著晚上看到傅成凜那幕。 路上人不多,偶爾三兩結伴經(jīng)過。 旁邊的花壇上有兩只流浪貓,一只貍花,一只身上純白、腦袋上有點橘色和黑色,臺子上有好心人投喂的貓糧,還剩了一點,稀稀拉拉散落在那。 兩只貓滿足地在舔爪子。 樓棟之間縱橫拉著一把把電線,交錯穿過,昏暗的路燈下,投了淺淺的網(wǎng)狀的影子在地上。 花壇另一頭,兩個年輕男人在抽煙,地上一堆煙頭。 年輕男人中等身材,大晚上戴著墨鏡。 看到人來了,兩人對視一眼,扔掉煙頭,用腳尖碾了下。 “黎箏--記者,是吧?” 黎箏正在神游,腳下一頓。 兩個男人往她這邊走,不慌不忙,在離她一米多的地方停下。 黎箏迅速判斷自己是否處在危險里,這兩人知道她名字,重點是記者,她搬來兩天,他們能精準找到她住的地方。 這邊是幾棟樓的必經(jīng)之路,不是犄角旮旯,樓上的住戶大多沒睡,燈還亮著。 所以,她暫時很安全。 就算跑,她也跑不過兩個男人。 “有何貴干?”黎箏依舊是雙手抄兜的姿勢,一瞬不瞬打量著這兩個男人,雖然看不見眼,但臉部輪廓不是她熟悉的。 她應該沒見過。 “一個實習小記者,不該趟的渾水別亂趟,不該報道的別亂報道,你轉告那個何什么記者,你的安全他是不是能負得起?明天要是還有后續(xù)報道,就不會像今天這么好說話?!?/br> “記住了。” 那人又重復一遍,“明天要是還有報道,你自己想想你還能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下去?!?/br> 黎箏明白了,他們來威脅她不要再繼續(xù)報道那個化妝品過敏的新聞,今天她跟何熠確實采訪了有關監(jiān)管部門,打算明天播。 他們是誰找來的? 化妝品廠方,華北事業(yè)部,還是北京這邊的總代理?這三方在這次輿論里都有損失。 他們到她樓下來威脅她,是警告她,連她住的地方都摸清楚了,悠著點。 何熠早前經(jīng)常調查一些行業(yè)黑.幕,被打過幾次,有次傷得很嚴重,他們可能感覺威脅何熠不管用,就用她來威脅何熠。 靳峯從后面走了過來,兩個男人威脅黎箏的話他聽個大概。 兩個年輕男人見黎箏一動不動,以為她被嚇破了膽。 他們剛要走,其中一人就被疾步過來的靳峯一把箍住脖子轉過身,“你他媽的活膩了是不是,敢sao擾我女朋友!” 仗著身高優(yōu)勢,他對著那人腿彎連踹幾腳。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被撂倒在地上。 ‘噌’一下,兩只貓嚇得竄進灌木叢里。 靳峯拎起那人,接著打。 另一人見同伴被打,不管是不是打得過,直接沖了上來。 有路過的人,遠遠在那圍觀,不敢上前。 黎箏頭腦懵了兩秒,拔腿就跑,跑出了安全距離,拿出手機報警。 剛才靳峯打他們就是給她報警的時間和理由,不然查不出那兩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幾分鐘后,警察就到了現(xiàn)場。 兩個年輕男人愣了,在心里罵了句草。 想跑也跑不了了,靳峯把其中一個踩在地上,逮住一個就夠了。 靳峯臉上也掛了彩,嘴角被打了一拳。 黎箏當著警察面,趁那個年輕男人不備,一腳踹下去,那個男人一個踉蹌,捂著肚子齜著牙往后退了幾步。 警察倒也沒說什么,看著黎箏,“你報警的?” 黎箏點頭,“就是他們倆?!?/br> 靳峯打傷了人,自然也得去做筆錄。 到了派出所,一切就都清楚了。 那兩個男人做筆錄時對為什么在小區(qū)等那么晚,找黎箏做什么,兩人回答出入很大。 最后只能老實交代。 他們有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只是替朋友的朋友過來嚇唬一下黎箏。 朋友的朋友就是化妝品華北事業(yè)部的負責人,也就是馮璨未婚夫。 知道了那兩人是誰,也有了報警記錄,靳峯就不怕對方再有什么出格行為,黎箏安全上有了保證。 只不過他先打人,還把人給打傷了,要賠醫(yī)藥費。 而對方因為威脅恐嚇黎箏,不過情節(jié)不嚴重,也受到了罰款處罰。主使人馮璨的未婚夫現(xiàn)在不在北京,不過也被警方傳喚。 傅成凜到了派出所時,他們正在接受調解。 二十分鐘前,他接到蔣城聿電話,讓他先趕到派出所看看什么情況,說黎箏被人威脅了,靳峯因此打了人,好像打得很嚴重。 蔣城聿的別墅離這不近,估計這會兒還在路上。 調解室的門開了,黎箏轉臉就看到了傅成凜,一晚上的心有余悸和懊糟,在看到他時,煙消云散。 晚上查酒駕時,他穿的是墨藍色襯衫,現(xiàn)在穿了件灰色,是他在家里穿的那件家居服。 他沒換衣服就趕了過來。 傅成凜在黎箏旁邊坐下,小聲問她:“傷沒傷著?” 黎箏搖頭,“我沒事?!?/br> 調解結束,他們從派出所出來。 傅成凜問黎箏,“是不是最近報道的新聞惹了什么人?” 黎箏:“嗯,一個化妝品過敏的新聞。他們威脅我,不讓后續(xù)報道?!?/br> 傅成凜說了句:“沒事,你報道你的?!?/br> 黎箏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要說什么。 靳峯故意從他們中間走過去,還蹭到了傅成凜肩膀,他對著那兩個年輕男人說道:“今晚你們運氣好,我沒帶司機和保鏢,不然你們這會兒早在醫(yī)院躺著了。下次怕你們就沒那么好運了。” “......” 兩人一聲沒吭。 這才是赤.裸裸的威脅和恐嚇。 蔣城聿這會兒才趕過來,要不是他到家后給黎箏打電話,還不知道這事,黎箏估計不可能跟他說,直接瞞著他。 在電話里他聽到了黎箏旁邊有男人的嘈雜聲,不知道誰說到了做筆錄這個字眼,黎箏才不得不說實話。 當時,他魂都嚇沒了。 “有沒有被嚇到?”蔣城聿摸摸黎箏腦袋。 “沒,還行?!崩韫~指指靳峯,“他被打了,我一會兒陪他去醫(yī)院做個檢查?!睅兹嘶鞈?zhàn)中,他肯定也被打得不輕。 靳峯擺擺手,“沒事。上學那會兒經(jīng)常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