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讓徐母先回家，“吃完了到我家來?！?/br>
    徐暢挽著母親：“媽，您怎么跟小孩兒一樣，家里還有這么多客人，你就出去聊開了?！?/br>
    徐母：“我不是擔心我們買的房子嘛?！?/br>
    徐暢不解：“不是，房子有什么好擔心的？又不是爛尾，等交房時驗房就好了，現(xiàn)在一期外立面都差不多了?！?/br>
    這邊房子聽說快拆了，徐暢要給父母在市區(qū)買一套，父母不想過去，說空氣不如這里好，哪哪都堵。

    這邊都是老鄰居，能一起塊兒跳廣場舞。

    徐暢只好在附近小區(qū)給母親買了一套三居室精裝房，明年初就能交房。

    徐母洗了手坐到桌前，“我聽人說，這邊鋪設的地暖不行，糊弄人，可我們又進不去，總不能以后交了房子再扒開來驗房吧，不合格那得多糟心，連地板都得扒了?！?/br>
    何熠接過話頭：“阿姨，您可別想著偷偷溜進施工現(xiàn)場，不安全。我之前也接到過反應電話，等我上班了，著手調查這個事兒?！?/br>
    徐母放心了，“你要去調查，阿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br>
    徐暢叮囑母親：“調查暗訪這事兒，媽您不要跟別人提。”

    徐母：“mama還沒老糊涂。”

    黎箏問何熠：“老師，你找好下家了？”

    何熠點頭：“差不多，在談薪資待遇。”

    黎箏舉手，“調查時帶上我?！?/br>
    靳峯拿了一串烤饅頭塞給她，“女孩子去什么工地，危險。”

    黎箏沒理會，咬了一口饅頭，“這個好吃?！?/br>
    徐母笑著，“這是我自己蒸的饅頭，喜歡吃下回再來?！?/br>
    黎箏一點都不客氣，說哪天徐暢休息跟著一塊過來玩兒。

    她啃著撒了椒鹽的香噴噴的饅頭片，想著千向房產(chǎn)地暖的事。

    --

    周一，黎箏去南峯集團上班的第一天。

    她穿了條簡單的白色長裙，長發(fā)也扎起來。

    靳峯一早打來打電話，提醒她別忘了報道。

    “我現(xiàn)在在公司，你來了打我電話，我到樓下接你?！?/br>
    黎箏不想那么高調：“我直接去公關部找經(jīng)理報道?！?/br>
    靳峯從不強人所難，“隨你，你工作應該很輕松，要是無聊就看看gr馬上要上市的幾款新車，最近在請代言人，你可以給點意見，看哪個明星合適。”

    “先不聊了，我在吃飯?！崩韫~在掛電話前又多問了句：“這才幾點你就得公司了？”

    靳峯在煮咖啡：“我就住公司，辦公室有休息室，懶得回家住。”他笑：“住這里就再也不用擔心遲到了?！?/br>
    黎箏無語，差點被面包給噎著。

    南峯集團跟江小楠的財經(jīng)雜志社不順路，黎箏跟江小楠在樓下道別，驅車前往南峯。

    車流里，開幾米就要停一下。

    此時，gr大廈。

    傅成凜剛到公司，辦公桌上放著一杯茂盛的芹菜，不過杯子換了，這次是一個普通的玻璃杯，一點設計感都沒有。

    杯子邊上還有個小噴瓶，里面是略渾濁的綠色液體。

    曾助理敲門進來，“傅總，這是傅氏集團那邊送來的?！?/br>
    不用想，只有傅既沉才會這么無聊。

    傅成凜給負二打去電話，“你送芹菜來干什么？”

    傅既沉：“沒什么，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要水培幾根芹菜，沒必要糾結那幾根爛掉的。你今年的生日禮物，我提前送了。對了，給你那杯是觀賞芹菜，俗稱塑料芹菜，怎么泡都不會爛，看著像真的是不是？”

    芹菜插在水杯里，杯子里有水，傅成凜剛才沒細看，還以為是真的。

    傅既沉：“你要是覺得沒芹菜味，我給你榨了一小瓶芹菜汁，你往上面噴一下就行了。”

    傅成凜：“......”

    第四十一章

    傅成凜把塑料芹菜從杯子里拿出來放桌面晾干, 杯子里的水直接倒了，那個杯子他打算再還給負二。

    曾助理這次猜錯了老板的心思：“傅總，是要換個玻璃杯？”

    “不用?！备党蓜C抽了幾張紙把芹菜根上的水擦擦, 這幾棵遠看能以假亂真的芹菜放在桌上也能當個觀賞盆栽。

    不過現(xiàn)在沒必要了。

    他對任何事都沒有什么情結，就算是那個二十歲時定制的墨藍色打火機, 也是因為用習慣了, 價格也不便宜。

    至于其他人和事, 沒有能讓他掛心的。

    所向舒經(jīng)常奚落他，說他薄情寡義。

    傅成凜擦干水，拉開抽屜把芹菜放進去。

    他問傅既沉：【我的水晶玻璃杯在你那？】

    幾分鐘過去, 負二也沒回。

    曾助理沒再跟著糾結為什么老板要把東西束之高閣, 而這個假芹菜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

    “傅總，關力生物的盡調接近尾聲，確實有不少問題, 他們之前投放在各大醫(yī)院的輔助診療產(chǎn)品，使用率...基本沒有。”

    “成了擺設？”傅成凜把那個抽屜又關緊了一下。

    曾助理把調查到的相關數(shù)據(jù)放到傅成凜跟前, “雖然他們關力的產(chǎn)品隨處可見, 各科室都擺放了，可門診的醫(yī)生基本沒有用的, 他們門診量在那，喝水上廁所的時間基本都沒有, 根本沒心思再去借助輔助診療產(chǎn)品。”

    “用他們的話說，有這個時間我都給好幾個病人看完了。還有一點, 輔助診療在對病情的精準判斷上還是要打疑問的?！?/br>
    “使用推廣上出現(xiàn)了僵局。”

    傅成凜看了下問題分析報告, “這個ai產(chǎn)品這么貴，買了沒人用，醫(yī)院怎么還會繼續(xù)買？說不通。”

    曾助理：“得到的消息, 關力生物在供應其他醫(yī)療設備時，將輔助診療產(chǎn)品一起打包，采取只收取押金形式，免費提供到醫(yī)院?！?/br>
    現(xiàn)在ai醫(yī)療競爭激烈，大多產(chǎn)品又都不成熟，關力生物采用這種破釜沉舟的法子先占領市場。

    最主要，是讓醫(yī)生乃至病患對這個品牌的產(chǎn)品先入為主，等技術成熟了，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品牌。

    傅成凜翻看數(shù)據(jù)分析，“關力這兩年的ai產(chǎn)品沒有任何營收，只出不進，哪有錢搞研發(fā)？”

    曾助理：“嗯，這是個惡性循環(huán)，光想著占市場，把產(chǎn)品免費送出去，沒了錢研發(fā)?！?/br>
    傅成凜合上調查報告，“技術不過關，占了市場又怎么樣？被競爭對手給干掉是早晚的事。本末倒置，也不知道管理層一個個怎么想的。”

    對于關梓園和關力生物的高管，曾助理沒予置評，他現(xiàn)在不確定關力生物到底跟醫(yī)院簽了什么樣的協(xié)議，得到的消息也是聽某科室醫(yī)生的吐槽，具體怎樣，還得跟當時經(jīng)辦和簽訂協(xié)議的院方負責人求證。

    “傅總，我這邊還沒有這個人脈?！?/br>
    傅成凜：“我親自去趟醫(yī)院?！?/br>
    手機正好響了，gr的谷副總。

    谷副總是投資團隊的核心成員之一，gr入駐南峯集團后，指派了谷副總出任南峯的董事。

    “傅總，今天南峯集團那邊有個重要的會，我要過去一趟?！惫雀笨傉埵荆骸澳蠉o汽車新?lián)Q代言人，今天要上會討論，向舒在代言人備選名單里?！?/br>
    傅成凜考慮兩秒，“要是投票決定，你投她吧?！?/br>
    “好?！?/br>
    --

    實習第一天，黎箏就有幸參加了部門的一個討論會。

    她在公關部有獨立格子間，在辦公區(qū)最里面，靠窗。她這個位置上班刷劇最方便，不用擔心領導從后面過來。

    公司給她配備了一臺新的筆記本，辦公用品一應俱全。

    桌上好多盆多rou，有兩盆她叫不上名字的綠植，還有一盆快要開花的仙人球。

    能參加討論會是因為靳峯給她掛了一個公關部顧問的頭銜。

    部門討論會在一個小型會議室里，加上公關部經(jīng)理，一共九人與會。

    “你們一會兒仔細看一下評分標準，三個代言備選人，逐個打分，有什么建議的話也可以在方框里提?！?/br>
    公關經(jīng)理邊說，她的小助理把打分表發(fā)下來，人手一份。

    黎箏打開筆，排在第一位的是向舒，上面有每個明星以往的廣告代言，影響力，口碑，等等。

    經(jīng)理又發(fā)話：“我們的評分只是給領導層做決策時一個參考?！?/br>
    黎箏明白，她們坐這里打分不過是走個過場，企業(yè)選代言人肯定不會聽她們這些小羅羅的意見。

    最后選出的那個代言人，一定是最具資本實力的。

    到時決定最終由誰代言時，管理層內部肯定也是一番明爭暗斗，這看似只是個代言，有時候是各種利益輸送。

    畢竟拿了一天一百塊的工資還有一天十塊錢防暑降溫費補貼，黎箏認認真真給評起分來。

    半小時后，其他人陸續(xù)把評分表送到經(jīng)理那邊。

    這是不記名評分，不過遞上來時經(jīng)理瞅一眼就心理有數(shù)了，向舒的得分還不錯。

    經(jīng)理看一眼黎箏，她還在那埋頭寫。

    這位是老板親自安排來實習的，明明只有二十出頭，都沒畢業(yè)，非要掛個顧問頭銜。

    還要她親自伺候著。

    黎箏像對待期末考試一樣，寫完了又從頭至尾檢查一遍，確保沒有任何選項遺漏，總計分數(shù)沒有算錯，這才合上筆蓋。

    其他人百無聊賴，有人坐在位子上刷手機，有人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