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說著,向舒嘆氣。 這條新聞要是沒羅總松口, 不可能撤稿。 父親到了現(xiàn)在這個年齡和位置,除了要好的幾個朋友, 他抹不開面子到處去求人辦事。 人家給了面子還好,要是不給面子, 有種把臉伸出去給人打的感覺。 這些事情原本輪不到父親cao心, 有執(zhí)行總裁,還有千向的負(fù)責(zé)人。 要不是靳峯當(dāng)初被牽扯進(jìn)來,還被林肖宇給打住院, 父親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半夜從機(jī)場趕到郊區(qū)醫(yī)院。 一旦過問了,父親現(xiàn)在也做不到坐視不管,畢竟是自家子公司,最后影響的還是自己的利益。 剛剛她給母親打了電話,母親說父親被氣得頭疼。 向舒:“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辦?!?/br> 傅成凜:“你說了這么多,還沒說他們要曝光千向什么問題?!?/br> 邊說著,他又看一眼倒車鏡。 黎箏喂過貓站了起來,白色長裙擺不時被風(fēng)吹著微微揚起。 向舒知道的并不多,“聽說占了一頁報紙的二分之一版面,千向何德何能能占那么大篇幅?” 傅成凜還在看車窗外,“具體內(nèi)容?!?/br> “具體內(nèi)容那么多,誰能背下來?!?/br> 向舒越想越糟心,“反正有部分是跟何熠和黎箏被關(guān)有關(guān),說千向報復(fù)那兩個記者,事后威脅,句句尖銳諷刺?!?/br> 她憤憤不平:“他們言過其實了,根本就是刻意打擊千向?!?/br> “我爸被氣得一晚上沒緩過來,說不管了,報道就報道,無非是被罰款,補償業(yè)主,大不了再損失個幾千萬,無所謂?!?/br> “當(dāng)初是我決定要返工,事情鬧成這樣,我也鬧心。” 向舒剛回到酒店,妝還沒來得及卸,助理給她買來宵夜,她擺擺手,哪還有心思再吃東西,被氣都?xì)怙柫恕?/br> 倒車鏡里,黎箏又彎下腰逗貓。 她白色長裙跟靳峯的淡粉色襯衫,在昏暗的路燈下,好像一個顏色,遠(yuǎn)看像情侶裝。 向舒聽不到一點聲,看看手機(jī),通話在繼續(xù)中,“傅成凜?” 傅成凜視線還落在倒車鏡上,“在聽,你說?!?/br> 向舒心道,我都說完了呀,還說什么說? “我頭一回?fù)胶凸镜氖?,結(jié)果一地雞毛。我腦子不夠用,也不想煩我爸了,你見得多,給我點建議吧?!?/br> 傅成凜:“給不了。在醫(yī)院那天晚上,該給你們的建議都給了,你跟向董都不聽,我還能說什么?” 向舒抿抿唇,一時語塞。 那晚在樓下,父親跟傅成凜商量,看看能不能讓黎箏別報道了,到時千向會把問題地暖給妥善處理。 傅成凜的意思:報了也沒什么,本來就是林肖宇個人行為導(dǎo)致,你們發(fā)現(xiàn)了及時補救,不管是業(yè)主還是網(wǎng)友,不會緊追不放,解決好了對千向也是一個積極的宣傳,其實是變相做了回廣告。 父親斟酌后,還是決定不報道,不想節(jié)外生枝。怕到時別有用心的業(yè)主鬧起來,沒完沒了。而且一旦曝光,就要被罰款,責(zé)令整改。 父親說:反正報道也就是為了解決問題,我們私下把問題給解決了,那還有報道的必要嗎? 小事化了吧。 傅成凜當(dāng)時沒再多言,尊重了他們的意思。 向舒陷在沙發(fā)里,一籌莫展。 當(dāng)時她同意父親的做法,也是有顧慮的,“我不是跟黎箏不熟么,我又不了解她什么為人?!?/br> 最關(guān)鍵一點,“再說,黎箏本來就對我不滿,那個南峯代言的打分,你不是也知道?” “我怎么能保證她會客觀實在報道?一個人哪能做到真正的公私分明?有時一篇報道里的一個措辭都要人命。” 向舒揪著自己頭發(fā),腦殼疼。 “我也不敢拿公司隨便開玩笑?!?/br> 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說了,“報道新聞又不是個人專訪,采訪之前還有提綱什么的,定稿前還會發(fā)過來確認(rèn)一遍。他們這種新聞記者寫了稿子是他們主編審核,有沖突才有看點,索然無味的新聞?wù)l看?” 傅成凜更正:“箏箏不是對你不滿,她只是不喜歡你而已?!?/br> 向舒兀自失笑,“不是...傅總,這有區(qū)別?” “喜歡你的是你粉絲,不喜歡你的只是個路人。箏箏不追星,追了肯定也不是你,沒必要喜歡你。網(wǎng)友那么多,你粉絲七八千萬...” 向舒打斷傅成凜:“是一個億還要多點兒。” “也沒多大區(qū)別。”傅成凜接著之前的話:“你粉絲一個億,可能一大部分還是買的什么什么粉,除了這些人,你總不能說不喜歡你的網(wǎng)友就是對你不滿,對你有意見?!?/br> “......”向舒被氣得肺疼,“傅成凜,你怎么...你這有點抬杠了你,杠...”精吧你! 后幾個字她又硬生生吃下去,怕他生氣。 “不提了不提了。”向舒拿過水杯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下去,有時能不給他打電話就不打了,一句話能把人給噎死。 “我的錯,我檢討。黎箏是你最好的發(fā)小的侄女,我說她不好,讓你夾在蔣城聿跟我之間也為難?!?/br> “以后我再也不提她一個字,行了吧?” 傅成凜:“跟蔣城聿沒關(guān)系。” 向舒沒明白:“什么意思?那你處處維護(hù)黎箏,是為什么?” “沒什么?!备党蓜C岔開:“你要再扯閑篇,我掛了?!?/br> 向舒心口窩著一團(tuán)火,“我沒扯閑篇。我現(xiàn)在有點著急上火,千向那個事到底要怎么辦?一旦曝光,又得幾千萬砸上去?!?/br> “我不是向飛集團(tuán)的股東,也不是千向的總裁,怎么辦你去問他們?!?/br> “我爸都沒找到關(guān)系,還指望他們?” 向舒趕緊把話題給繞回來,她感覺今晚傅成凜已經(jīng)是耐心十足,打了那么長時間他都沒有不耐煩,擱以前她說這么多他早就掛電話。 “你之前不是說幫著我問問,有沒有誰跟羅總熟悉的嗎?” 她抱著最后一點希望,直接問他。 倒車鏡里,突然看不到黎箏,她逗著貓跑到了路邊去。 傅成凜調(diào)整倒車鏡角度,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進(jìn)入視線。 “傅總?你聽得到嗎?” “你直接說就行?!?/br> 說你妹! 向舒忍氣吞聲,還好這些年也習(xí)慣了他什么脾氣,不然能活活被氣死。 “你在忙?” “不忙?!?/br> 沒過幾秒鐘,黎箏又不在鏡子范圍里。 傅成凜發(fā)動引擎,把車子慢慢往后倒。 黎箏對著汽車那邊喊道:“叔叔,別倒了,小貓沒地方玩了!” 她以為車?yán)锏娜耸鞘Y城聿司機(jī)。 傅成凜停下,向舒在電話里只好把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一遍:“你之前不是說幫著我問問,有沒有誰跟羅總熟悉的嗎?” 傅成凜:“我都不知道千向這次被曝光的是哪方面問題,是上一次那個問題地暖,還是后續(xù)返工問題,我問什么?” 向舒突然啞聲。 隔了幾秒。向舒試探著:“說不定還是問題地暖,跟黎箏要報道的那個一樣,那就真沒必要再報道,我們都已經(jīng)在處理。這樣你就能幫我問了吧?” 傅成凜反問:“如果要是返工過程中出現(xiàn)的問題呢?” 掛電話前,向舒提醒他,“那你盡量幫忙問問,幾千萬呢,要不又得打水漂?!?/br> “真要被曝光,你就當(dāng)交學(xué)費了?!?/br> “......” 向舒氣得半天說不出話,只好掛了電話。 車外,兩只貓追著幾個小球玩,這會兒小球滾到了汽車駕駛座旁邊。 黎箏也跟了過來,還拿手機(jī)拍視頻。 她面對著車窗,跟他兩米之隔。 傅成凜還沒來得及看兩眼,突然一個挺闊的身影倚在車窗上。 靳峯兩手抄兜,慵懶地往車窗一靠,不時伸長腿幫小貓擋住球,免得球跑進(jìn)車底。 蔣城聿算是看明白了,靳峯這是誠心給傅成凜添堵。 挺好。 蔣城聿看了眼手表,“箏箏,讓小貓歇著吧,我送你上樓。” 黎箏有點不舍,不過也還算聽話。 她撿起球,拿濕紙巾擦了擦塞進(jìn)包里。 黎箏跟靳峯揮揮手,“開車慢點?!?/br> 三人往出租屋走。 靳峯打開汽車后座,精準(zhǔn)撈過自己棒球帽,就當(dāng)沒看到駕駛座的傅成凜,吹著口哨,邁著長腿走向自己的越野車。 傅成凜聽出了口哨吹的是什么曲子,以前黎箏在自己微博賬號上清唱過幾句,《少年》。 -- 回去時,傅成凜坐了自己的車。 他讓司機(jī)坐到后排,他開。 司機(jī)哪好意思讓老板當(dāng)司機(jī),他坐在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