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黎箏跟江小楠說了一聲,開門前她到洗手間去照鏡子,確定妝容和裙子都沒問題,這才開門。 今天傅成凜沒換運動裝,襯衫西褲,看樣子從gr直接過來。 他右手抄兜,左手微微攥拳。 黎箏不經(jīng)意瞥到他褲腿上發(fā)白,好像沾了涂料。對一向講究的傅成凜來說,這種邋遢是絕不可能發(fā)生。 “你褲子上。” 她點到為止。 傅成凜低頭看,褲腳邊不小一塊。 他拿手想拍下來,結(jié)果粘在上面,早干透。 “你從哪過來的?你們公司裝修?” “沒?!备党蓜C若無其事說:“不知道在哪蹭的?!?/br> 黎箏回屋,拿條濕的溫毛巾給他。 傅成凜來回擦了好幾遍,還有點痕跡,不過沒剛才那么顯眼。 反正晚上就要換下來干洗,不影響儀表就行。 兩人一道下樓。 追黎箏是件特別耗腦力的事兒,常規(guī)的吃飯逛街看電影聽音樂劇,對她來說一點吸引力沒有。 至于禮物,沒有她缺的,更沒有她想要的。 沿著人行道,黎箏悠哉悠哉。 傅成凜配合著她步子,他收到曾助理發(fā)來的郵件,有幾套家具方案,需要最終確認。 “博主,你見多識廣?!备党蓜C把手機遞給她,“幫忙選一套?!?/br> 黎箏滑動頁面,“你要換家具?” “嗯?!逼渌?,傅成凜沒多說。 黎箏把手機還他,“你眼光比我好,還是自己決定吧。” 傅成凜盯著她眼睛看,確定她沒生氣,他放心拿過手機,“哪兒看出來我眼光比你好?” 黎箏瞧著他:“你看上我,眼光還不夠好?反倒是我,眼神不咋地,那么多追我的我偏偏看好你?!?/br> 傅成凜語塞,繼而失笑。 要是這么說的話,不是有道理。 他選了方案c,給曾助理回過去。 迎著涼快的秋風,黎箏長發(fā)被肆意吹起。 “傅老板?!?/br> “嗯?!?/br> 傅成凜發(fā)送郵件,“怎么了?” “最近大結(jié)局的熱播劇,聽說結(jié)局改了?!?/br> “跟我沒關(guān)系?!?/br> 黎箏言語輕快,“知道了?!?/br> 她問他,“傅老板,你要帶我去哪?” 傅成凜把手機揣口袋,“去sz餐廳,你不是喜歡看夜景?” sz位于高層,是欣賞夜景的最佳餐廳,沒有之一。 黎箏停下來等他半步,調(diào)整步伐,他邁出左腳她也是。 “你之前陪我散步,怎么都走不慢,怎么現(xiàn)在就會了?” 傅成凜:“那時你只是我朋友侄女,我沒義務(wù)陪你慢慢悠悠散步,不合適?!?/br> 說起走路慢,“我跟負二從小就受我媽影響,她跟我爸逛街,我和負二跟在后邊拎東西,我媽走得慢,逛逛停停?!?/br> 十幾歲了,他跟負二還得陪母親逛街,母親在外面能逛一整天,一家一家店進去轉(zhuǎn)。 那是他跟負二的噩夢。 母親還喜歡收集香水,只要是限量款香水,她都想擁有,要是朋友有了,她沒有,她就會掉眼淚。 父親要花很久才能哄好母親。 也可能是因為母親的緣故,他和負二覺得女人太能折騰,有了不婚的打算,也不想談感情。 不過父親和母親的感情,還有父親對母親的耐心,也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他和負二。 要說談戀愛,父親和母親是典范。 黎箏發(fā)現(xiàn)他左手從在出租屋樓上到現(xiàn)在,一直微微蜷著,也沒攥緊,動作稍顯僵硬,像刻意為之。 “你手怎么了?” “沒什么。”傅成凜還是保持原本的姿勢,垂下手臂,“被你氣得腱鞘炎?!?/br> 黎箏:“......” 她白他一眼。 到了sz,傅成凜提前訂了餐位,符合黎箏看夜景的要求。 餐廳幽靜,燈光曖昧。 傅成凜靠窗邊坐,把茶杯拿到桌角,他支走了服務(wù)員。 黎箏剛把包放好,“博主?!备党蓜C喚她,黎箏看過去,“干...”嘛。后面那個字堵在了喉嚨間。 他手掌貼在玻璃上,被燈光襯得美輪美奐。 黎箏看清了他所謂患腱鞘炎的那只手,畫了一架黑色三角鋼琴,應(yīng)該是費了不少心思,黑白琴鍵特別有立體感,像真的一樣。 傅成凜在鋼琴上還畫了一個皇冠,精致可愛,可能是象征皇家。 他從口袋拿出手機和耳機,示意黎箏,“你坐近點。” 黎箏挪到他對面,緊挨著窗。 傅成凜給她一個耳機,他自己聽一個,耳機線不夠長,黎箏傾身,配合著他那邊,她一時還沒猜到他要干什么。 傅成凜打開播放器,“就算你不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不耽誤你聽現(xiàn)場。我昨晚剛錄的曲子?!?/br> 隨著鋼琴曲前奏開始,他右手放在自己左手畫出來的琴鍵上。 是一首耳熟能詳?shù)摹秹糁械幕槎Y》。 黎箏聽著耳機里的曲子,看著他修長的手指隨著節(jié)奏彈奏,她生出一種錯覺,耳邊環(huán)繞的聲音就是他現(xiàn)場演奏出來。 落地窗外,夜色無邊,流光溢彩。 最繁華的夜景,最動聽的旋律,還有她最喜歡的男人。 這首曲子彈到了她心尖上。 再次撥動了心弦。 黎箏反應(yīng)慢了不止兩拍,曲子進行到一半,她回過神,趕緊拿手機給傅成凜錄視頻。 他投入彈手心鋼琴的樣子,是她見過他最性感最迷人的一面。 黎箏盯著他側(cè)臉看,看失了神。 一曲結(jié)束。 傅成凜拿下耳機,把她耳朵里的那只也扯下來,“下回還知道什么時候再有驚喜的靈感?!?/br> 在手心畫鋼琴彈奏,他絞盡腦汁好幾天。 “你剛才不是錄了視頻?沒驚喜時你看看視頻湊合?!?/br> 不過每周的一三五,他還是準時給她發(fā)曲子。 黎箏回看自己剛才拍的視頻,一點聲音都沒有,要配著他那首曲子聽。 她把他手心的鋼琴又專門拍了幾張照片,“你年輕時要是主動追女人,還有你追不上的?” 傅成凜瞥她:“什么時候31歲就不年輕了?” 黎箏看著那架鋼琴,“再過幾個月你就32了?!?/br> 在她面前,年齡是他的劣勢。 傅成凜沒吱聲,把他手機里的曲子轉(zhuǎn)發(fā)給她。 播放器關(guān)上了,音樂聲還是在黎箏耳邊縈繞,一直從sz出來,走在人群里,她才回到現(xiàn)實世界。 “傅老板,”黎箏一高興了就格外好說話,她看著他,“過去的賬,一筆勾銷了,看你以后的表現(xiàn)?!?/br> 傅成凜:“謝謝博主?!?/br> 黎箏笑了。 傅成凜側(cè)眸,黎箏眼睛里璀璨,笑意點點跟星光一般。 斑馬線上,他低頭找黎箏的手,用力攥住。 她體質(zhì)偏冷,泛涼的指尖落在他溫暖的手心。 黎箏趕緊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 被他牽住那一瞬好像電流穿過,耳鳴了。 行人過去了,另一個方向的綠燈放行。 黎新禾以為自己眼花,把車窗降下來,頭探到車外看,沒錯,是她生的閨女,另外一個背影,說不好聽點,化成灰她都認得。 “老馮,你看到箏箏沒?” 他們的車停在最前面一個等紅燈,行人都是從他們車頭經(jīng)過,沒道理看不到。 司機點頭,“看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