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我在笑?！?/br>
    草薙悠然道。

    琴酒又確認(rèn)了一次他的表情。

    “你喝多了？”

    他開始考慮要不要用冷水敷他的腦袋，或者做一碗醒酒湯會更好，但是這是草薙擅長的領(lǐng)域，他，殺手，莫得感情。

    草薙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砰地一聲將下巴砸在桌面上，反倒讓琴酒覺得好像路線走錯了。他大聲總結(jié)：“又失敗啦?！?/br>
    “什么？”

    “笑容啦笑容——我也想對喜歡的人展現(xiàn)沒那么糟糕的表情。出乎意料的難啊。怎么說呢，我好像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雖然說著自己很難過很生氣之類的，卻不能給人實(shí)感?！辈菟S說著，“嗯，是面癱也沒辦法啦……我認(rèn)命?！?/br>
    “……”琴酒低頭看著呈大字狀趴在桌上的青年，“無聊?！?/br>
    “咦？真的這么無聊嗎！我難得像少女漫畫一樣感情細(xì)膩一回，稍微給我點(diǎn)支持又怎樣啊黑澤先生——”

    “確實(shí)很無聊。”琴酒再次否認(rèn)，“會想這件事本身就很無聊，你現(xiàn)在這樣就好。”

    草薙如遭雷劈，忽然撐著桌子跪坐起來，他與琴酒之間幾乎是面貼面的狀態(tài)。琴酒依舊巋然不動，草薙驚喜道：“沒想到黑澤先生居然能做出這種有哲理的發(fā)言?！?/br>
    不知道在被贊賞還是諷刺的琴酒：“……”

    “今天真的很倒霉，我遇到了殺人案哦?！?/br>
    草薙若無其事地坐回位置，敘述起今天的見聞，當(dāng)然目前是省略了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的部分，這種程度的奇幻故事肯定放在之后才能說。況且柯南提起的某個身穿黑衣、讓他變成這樣的組織……草薙瞟了一眼在家里都不換衣服的琴酒，總覺得有點(diǎn)相似。

    他真的每次都穿這一身出門嗎？認(rèn)不出他的才是眼睛有問題吧……

    “唔，就是這樣啦，在電影院里，沒有靠什么設(shè)備就能電殺那個人的神秘人士。警方覺得是某個通緝犯所為，盡管他看起來不在場?！?/br>
    琴酒沉默著，草薙盯著他銀發(fā)上的帽子，覺得心底那個作死小惡魔又在蠢蠢欲動，忍不住伸手去拿。一只套著皮革的手以恰到好處的力道鉗制住他，殺手警告道：“契約者?！?/br>
    “欸？”抽回手的草薙疑惑地偏了偏頭，“這個突然中二病的名稱是怎么回事？”

    “不要接近他們?！鼻倬普f著，點(diǎn)燃煙卷，“警方掩蓋的世界里存在著的殺手集團(tuán)，他們只是擁有某種能力的怪物、而已。不要試圖去找他們?！?/br>
    “包括電力嗎……”草薙敲了敲桌面，“那不就是永動機(jī)？他們靠什么原理來發(fā)電啊？”

    琴酒搖了搖頭：“你的重點(diǎn)……罷了。契約者是需要支付代價來得到能力的怪物，想殺掉他們也不困難，終究還是人類?！?/br>
    人類……嗎。

    草薙不記得自己有因為殺不死的特性而付出過什么代價。準(zhǔn)確來說他不僅無法被殺死，時間也仿佛完全停滯，連體質(zhì)方面都與常人不同，他嘗不出變質(zhì)的食物，幾乎不會生病，酒精與麻醉藥都不起效果，然而，草薙從來沒有因此付出代價的回憶。

    真希望能碰見契約者呢。

    草薙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海，問道：“黑澤先生有沒有聽說過工藤新一的，名字？”

    “……”

    氣氛在瞬間變得僵硬。

    琴酒不擅長說謊呢。草薙從桌上的籃子里掏出蘋果，用水果刀一點(diǎn)點(diǎn)削去表皮，分成均等的六份月牙形。

    “黑澤先生?！彼槠鹌渲幸粔K晃了晃，然后咬碎它，“要我喂你嗎？”

    在家里也戴著手套，不想留下指紋的想法他可以理解，但是依然不由自主地覺得只能用優(yōu)雅的姿勢用餐實(shí)在辛苦。琴酒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在講笑話，銀發(fā)男人從餐具柜拿來不銹鋼制的餐叉，慢條斯理地刺進(jìn)果rou。

    蘋果瓣抵到草薙的唇上。

    “欸？”

    琴酒在他對面，冷漠的目光盯著他看，但是用餐叉上的蘋果喂食的動作始終沒有收回。草薙艱難地咽下這塊果rou，琴酒的態(tài)度簡直是要么死要么吃掉它。

    反而被喂食PLAY了……是我輸了。

    莫名的失落。

    草薙正準(zhǔn)備開口吐槽兩句，他的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動起來，屏幕上是房東先生的備注名，草薙差點(diǎn)以為自己忘記交上個月的房租……不，應(yīng)該是交了的。

    “您好，我是草薙?！?/br>
    “打擾了，您好。我從這位先生的最近通話記錄里找到了您，他的手機(jī)掉在現(xiàn)場，一部被踩碎了，但是另一部還完好真的是萬幸……現(xiàn)在我們正在米花醫(yī)院里，這位——名取先生——似乎被試刀殺人鬼襲擊了，您能來這里照看他嗎？”

    草薙呆愣地放下手機(jī)，從旁聽清一切的琴酒望著他。

    “這是新型的詐騙電話嗎？”

    “……”

    “房東先生他不姓名取來著……”

    第8章 式神

    “應(yīng)該是不小心落下手機(jī)，結(jié)果恰好被那個名取先生撿到吧，這種巧合實(shí)在很微妙，但現(xiàn)實(shí)就是如此的充滿戲劇性嘛?！?/br>
    草薙嘆了口氣，還是翻找起自己的可憐錢包，他從衣架上取走大衣，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從欄桿望去的景色呈現(xiàn)出濃墨般的黑暗，如果不是偏偏要外出，他一定很樂意欣賞星光和霓虹燈交映的場景。

    “麻煩你看家——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