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還記得，最終一日，長發(fā)白袍的男人前來拜訪?？床怀瞿昙o的家伙對他輕輕笑了，仿佛很感興趣似的上下打量著他，片刻后道：“無名的付喪神啊，我想帶給你真相?！?/br>
    包括大量的溯行軍誕生的機理、包括碎裂的短刀、包括他們斬殺的曾作為人類的容器，包括被欺騙的、愚蠢的審神者和拋棄他們的役人。男人似乎一點也沒有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的唇間吐出嘲弄的感嘆，一期一振的刀猛然出鞘。

    “看，殺掉某個人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br>
    男人注視著他的雙眸，血沫從傷口里不斷涌出，他本人依舊掛著從容的微笑，直到徹底停止呼吸。

    一期一振甩開那具無名的尸體。

    吊死的人通常表情不怎么好看，然而展現(xiàn)在趕回的付喪神面前的，正是審神者自殺時的場景。刀賬逐漸消失在火焰中，飄出深色的飛灰。

    “我……想要殺死的男人，卻自己死去了……我非常不甘心?！?/br>
    一期一振低下頭，夢囈般低喃著。他的雙手交握刀柄，刀尖刺入某人的身體，血紅濺射到周遭。

    “喂，一期一振?！?/br>
    付喪神愣了幾秒，被他所殺死的人類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

    “你根本不想殺死前任，而是想要殺死什么都保護不了的自己吧？”

    “啊。”

    “那個所謂的殺人欲望根本是中二病啊，你到現(xiàn)在恐怕還沒有真正嘗試過殺人的滋味?！?/br>
    “不對，我……”

    “殺小怪獸不算，殺人渣也不算，更何況他還沒死……你需要復仇的對象不是前代，不是你自己，更不是其他任何人。你要是想找到那個男人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

    一期一振不動聲色，他收回掐住對方咽喉的手，剛才他明明聽到了骨頭被扼斷的聲響，現(xiàn)在那里卻完好如初。草薙握住他的太刀刃身，紅色頃刻從刀面與手掌的接觸間流泄，他抓得非常用力，刀刃已經(jīng)嵌進rou中，一期一振慌忙想拔出，但考慮拔出大概會直接削掉對方的五指，他僵持在原地。

    “看?！?/br>
    人類嘆了口氣。

    “你也不過如此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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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這兩天實在有點忙（土下座）

    下一章琴爺出場啦，開始迫害赤井（奇怪的愛好）

    第63章 恩仇

    “你……呃, 說句話？”

    漫長的沉默后, 草薙先忍不住打破了這份沉靜。一期一振還壓在他的身上, 沾血的刀被毫不憐惜地丟在一旁，血管與骨架都在自我修復, 也只有撕破的衣服和濡濕的血跡昭示著曾經(jīng)受傷過。一期一振俯下身體，滿是黑紅色的十指攥緊人類的衣領(lǐng)，將他上提。

    完全不知道哪句話刺痛到對方的神經(jīng)，草薙也只能不解地歪頭盯著他看。他注意到一期一振的臉色仍舊蒼白, 卻不像之前模糊，清晰無比的雙眸中漸漸由空虛變得擁有情緒波動，青年模樣的付喪神垂眸, 睫毛如忽閃的蝶翼。

    青年的雙眸逐漸閉合, 他沒有像草薙想象地那樣給自己一拳, 唇間飄出極輕的聲音。

    “我，想保護——”

    草薙沒能聽清楚, 一期一振已經(jīng)一頭栽在他的胸膛上，再也沒有回應傳來了。發(fā)覺對方還有均勻的呼吸，他松了口氣, 現(xiàn)在的付喪神都怎么回事，明明連果斷的捅穿別人的心臟都做不到，偏偏還要扮黑臉。那雙微微顫抖的手臂, 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得到。

    他推了推一期一振, 青年還是緊緊抱著他。

    好似恐懼著松手后就會失去一切那樣。

    糟糕了, 該怎么把他甩下去。

    草薙有些苦惱地思考著, 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接著那人停了下來，半晌，一枚閃爍的冷光棒被丟在身旁。因為太過寂靜，他只能聽見呼吸聲和明顯的上膛聲。

    “草薙君？”

    手電筒的光照亮了一小塊區(qū)域，赤井秀一正居高臨下看著他。黑洞洞的槍口猶疑地對準昏迷中的一期一振，指腹已經(jīng)扣上扳機，草薙撐起身體，遮擋住暴露在槍下的一期一振。

    赤井秀一愣了片刻，“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視線下移，草薙才意識到自己的襯衫已經(jīng)完全被割破了，深紅的顏色沾在潔白上倒格外顯眼。赤井秀一伸出手，將他從那堆血泊里拉出來，這次草薙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斯庫瓦羅留在上面，你的刀在他手里?！背嗑柫寺柤?，“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從那堆廢墟里安全著陸……你還能站起來嗎？”

    “這些基本是他的血?！?/br>
    草薙看了眼一期一振，決定睜著眼睛說瞎話。

    赤井沒有過多追問，他毫不憐惜地提起軟倒的一期一振，確認了對方身體機理確實完全處于沉睡狀態(tài)，才姑且放下了槍。草薙撿起付喪神的刀，那些血都順著凹槽流下，并沒有使刃身變鈍，如果使用得當，還是足夠鋒利的武器。

    “子彈還嵌在里面，不取出來的話會化膿的?！辈菟S接過手電筒，“你抽煙嗎？借用一下打火機?！?/br>
    赤井秀一挑起一邊眉毛，半嘲弄道：“你難道希望我?guī)退委?？?/br>
    “不是希望，是懇求。”草薙說著，已經(jīng)掀開了一期一振的軍服，由于和黑紅的血粘在一起不分彼此，所以撕扯時需要格外小心。敞開的胸膛上留有不少劍痕，想必是與斯庫瓦羅打斗之時受的傷，皮膚組織被切開，外翻出暈染得看不清楚顏色的內(nèi)里，“FBI也需要處理怪物的辦法對吧，他就是關(guān)鍵，如果你們想端掉追查了多年的組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