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書迷正在閱讀:被迫精分日常[綜英美]、亂步不要妨礙我結(jié)婚、都市邪劍仙、綱吉成為審神者、超級高手養(yǎng)成計劃、王子殿下心很累[綜童話]、凡爾賽野玫瑰、當(dāng)沙雕審決定搞事、超級戰(zhàn)神、全員淪陷
役人祈禱著自己不會被發(fā)覺這副狼狽模樣。 腳步聲愈來愈近,他閉上雙眼,一個肥大的影子竄了出去,他聽到巡查釋然的嘆息:“搞什么,原來是老鼠啊?!?/br> 他晃了晃手電筒,嘴里發(fā)出驅(qū)趕的聲音,灰白的碩鼠立即找到下水道的柵欄,鉆進(jìn)去消失不見了。巡查拉低帽子,移開光芒,最終役人聽不到聲息,才如釋重負(fù)地從冰冷的地面上爬起來。 污濁的水混合著奇怪的垃圾,他已經(jīng)無暇顧及,只想趕快離開這個糟糕的地方。 沒有痛覺,因此拖著沉重身軀的感覺相當(dāng)異樣,沒走幾步便踉蹌摔倒。他發(fā)覺平衡感已經(jīng)完全消失,碎了多少肋骨都不清楚,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rou,連是否動起來都不依靠他自己的意志。役人不禁陷入了莫須有的迷茫當(dāng)中,霓虹燈與黑夜的交界處,只有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無論是回去亦或是重新躲藏,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漸漸的連氣憤的理由也沒有了。 體溫在流失,但是他由衷地感到一陣久違的平靜,甚至提不起質(zhì)問草薙煉的興趣。他的瞳孔里映著鐵絲網(wǎng)外的燈光,彩色逐漸變得模糊,他仿佛能看見一個影子正在逼近,十分熟悉的白色長袍與青墨色的發(fā)絲溶于黑夜,役人有那么幾秒以為這是幻覺。 “哦呀,看樣子你是失敗了呢。” 他微微低下頭,俯視著役人,瞇起的雙眼就像是只糟糕的狐貍,“怎么樣?役人君,我的禮物還不錯吧?啊啊,想到你用瘋狂地神色按下自以為的引爆按鈕,我的內(nèi)心完全得到了滿足,真愉快,能遇到你真愉快?!?/br> “煉——”役人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從一開始就在玩弄我嗎,你這混蛋人渣!” 草薙煉歪了歪頭,好像決定這種指控十分有趣,他沒有打算作出絲毫反駁:“嘛,被你這么咒罵確實有些新鮮,不過看在你給我?guī)淼臉啡ど?,我決定放過你?!?/br> “至于你的疑問,嗯哼,當(dāng)然,從一開始就沒怎么指望你可以做成事情哦。其實刀什么的對我來說無關(guān)緊要,只是想看到你絕望的表情而已?!彼斐鍪?,輕輕撫摸役人因血液黏在一起的頭發(fā),動作溫柔,“畢竟你向我求饒時實在是太有趣了,哀求著說‘不要讓我被抓住’、‘想開始新的人生’時的模樣也是?!?/br> 他愉快地、用力地拽起對方的腦袋。 “所以我當(dāng)時就在想啊——干脆和你開個玩笑好啦?!?/br> 不可思議的是,役人沒有從他的話語間感受到任何惡意,草薙煉繼續(xù)陳述著:“打開裂縫的是我,收容你的是我,刻意讓短刀陣亡的是我,逼迫他死掉的還是我,不過對于你來說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吧。嗯,理由?你想知道理由?” 役人移開目光,這答案根本不用猜測。 “沒有理由?!睂Ψ礁纱嗬涞?,“只是想成為惡而已,因為愛著你喲,可憐的孩子?!?/br> 他眨著眼,當(dāng)真無邪地看著役人。后者連冷都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他吃力地看著過去的合作者,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嚴(yán)重的錯誤,但是,他從來沒打算彌補(bǔ)這么麻煩的錯誤。 他輕輕地喟嘆了一聲:“……我果然是連普通人類都不如的殘缺品?!?/br> 草薙煉看著他,忽而笑出聲: “役人君,這不怪你哦,這和你是否殘缺并無關(guān)系哦,你原本是有成為人類的機(jī)會的??上О?,你選擇了我,也就是逃避了這個機(jī)會?!?/br> 他的眼中露出了剎那的迷茫,但草薙煉清楚,這是因為他即將喪失身體機(jī)能,變成一具永遠(yuǎn)的尸體——役人想到了什么,他忽然伸出手臂,緊緊拽住草薙煉的衣袖。 “我、我要死了嗎?” “對哦,像個普通人類一樣。”他點了點頭,“你以前難道沒有想過,和前代一起作為普通人?” “那是、那是過去的東西……吶,救救我吧?沒有意義啊……這樣子我做的事情都毫無意義,我……怎么才能……我想活下去啊……”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支離破碎,混濁的眼珠里蘊含著莫名的執(zhí)念。 “我可以……幫助你……我知道的,你把所有的軀體都放在裂縫那邊對吧?研究基地,對,我可以幫你看守中樞!保護(hù)你的意識……”他喃喃自語著,“吶,我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這是我自己的情報,如果你不放過我,我就留給他們死亡訊息——” 微弱的求饒中,草薙煉只是無聲地望著他,那雙眼中充滿憐憫與同情。 役人的意識開始消散。 不對。 他從來不會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他——只會用那種惡劣的、溫柔的—— “呼。”男人看著那團(tuán)黑色的影子逐漸停止了呼吸,才松口氣,他活動筋骨,手指撫上側(cè)頰,隨著令人牙酸的撕裂聲,一層人皮被揭下。他同時取下假發(fā),丟在垃圾堆中,驚起幾只老鼠。 “不要動?!庇袀€男音制止了他,“貝爾摩德,你為什么在這里?!?/br> 男人——被稱為千面魔女的女子展現(xiàn)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她看向安室透,勾起紅唇笑了。 緊接著,她的目光越過安室透,尋找到了草薙。 “嗨,琴酒家的孩子?!彼>胨频膰@了口氣,“我來向你稍個口信,告不告訴琴酒是你的選擇哦?!?/br> 貓般的瞳孔亮著光。 “如果他再不來見那位先生,就再也見不到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