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彼吐曊f，“至少讓我或者哥哥和你一起……”

    “作為族長的斑是不能一個人離開這么長時間的，另外，我也知道泉奈你還有更重要的委托，以及輔佐斑護(hù)衛(wèi)后方的任務(wù)……但是，不管是你還是斑，都有過必須獨(dú)自面對的時候，我想我也一樣?！?/br>
    泉奈沉默下去，其中隱含的意味和斑的如出一轍。

    “泉奈?！?/br>
    但當(dāng)他抬起目光時，卻看見她的眼中含著請求。

    “不要再讓我等在原地了。”

    我會后悔的。

    泉奈想。

    事實(shí)上，在他動起來的一刻，后悔的情緒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它們竭力阻止著自己將動作繼續(xù)下去。

    但他發(fā)現(xiàn)，在面對她時，自己比想象中還要束手無策。

    泉奈做不到對她的悲傷無動于衷，哪怕是一瞬間都不行。

    “信在三天前被送到了附近的城中?！?/br>
    他取出了一卷書信，遞給了澄，無比艱難地，說完了接下來的話。

    “如果抓緊時間的話，應(yīng)該能在約定的時間內(nèi)給予對方答復(fù)?！?/br>
    澄接過了信，不禁注視了對方一會，然后撕去了封口，展開信軸，她飛快地跳過大段空而無用的內(nèi)容，直奔信末。

    澄在那里找到了自己列出的交換條款，同時，上面印有大名的印章記號。

    她用力閉了一下眼睛，然后再緩緩地睜開。

    “謝謝你，泉奈……我會給你帶伴手禮的。”

    澄說。

    “就像你每次做的那樣?！?/br>
    這樣的場景在他們身上發(fā)生過很多次，只是這一次，兩人的立場交換了。

    “好的?！?/br>
    泉奈覺得有什么在胸腔中隱隱作痛，他不能不去仔細(xì)體會這種感覺，因?yàn)檫@是以往的許多次中，澄所感受到的痛楚。

    “我等你?！?/br>
    △△△

    “泉奈把它給你了？”

    聽見來自身后的聲音時，澄正在寫回信的最后一句，她停頓了一下，寫完了最后幾個字，又署上姓名，做完這些以后，她也將情緒整理得差不多了，澄再回頭面對斑時，神色很淡，看不出有什么心情。

    “泉奈太縱容你了?！?/br>
    他說。

    “是嗎？”

    澄不再看他，她轉(zhuǎn)過臉去，將寫好的信收了起來。

    “為什么你不覺得是你的控制欲太強(qiáng)了呢，斑？”

    “澄?！?/br>
    那女孩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別再管我了。”她冷淡地說，“我不要總是受你的擺布。”

    斑沒有再說話。

    澄聽到他靜靜地在那里站了一會，然后離去。

    她知道對方不會再阻止自己了。

    澄的手慢慢松開，這才從剛才咬緊的唇上嘗出了鐵銹的味道。

    △△△

    在澄的要求下，交換條件必須在接受委托的時候當(dāng)場生效，這么一來，在宇智波一方就需要族長在場以見證交易成立，因此這次與澄同行的依舊是斑。

    一路上兩人間的氣氛都非常生硬，這是在澄的預(yù)料之中的。

    委托人提前到了約定的地點(diǎn)，在雙方最后一次確認(rèn)委托內(nèi)容和交換條件的整個過程中，澄都木偶般安靜地待在斑的身后，斑似乎也刻意忽略了她的存在，他們沒有交談，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契約就成立了。”委托人說，“請跟我來，澄小姐?！?/br>
    澄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上前去。

    一步，兩步……

    “澄?！?/br>
    她猛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但呼喚了她名字的人只是注視著她。

    他們之間有大約兩秒的徹底寂靜。

    “斑?！?/br>
    澄輕聲說道。

    她仿佛是被忽然注入了靈魂的人偶，奔向他所在的方向，撲進(jìn)了對方懷中。

    “斑，今日以后，我們是不是又向你理想中的世界邁進(jìn)了一步呢？”

    斑接住了她，少女極力壓抑著感情的聲音帶著細(xì)微的顫抖。

    “對不起，斑，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就這樣告別?！?/br>
    她的話語落在耳中，幾乎和哭泣沒有差別。

    “我還想要回到你身邊，所以請不要討厭我。”

    她應(yīng)該不是不擅長撒謊的。

    但她是一個這樣溫柔的人，大約連怎樣去傷害別人都忘了，落入旁人眼中，那也就不過是一眼就能洞穿的拙劣的演技而已。

    ——而令他動容的，或許就是這一點(diǎn)。

    “僅此一次?！彼偷偷卣f，“下次你的小把戲不會再管用了。”

    如果缺少了重要的部分，那所謂的理想世界，也只不過是個留有缺憾的失敗品而已。

    因此……

    因此。

    這是他的退讓，同時也是宇智波斑的堅持和拒絕妥協(xié)。

    “我等你回到我的身邊來。”

    第65章 承諾

    由于獨(dú)特的委托性質(zhì)， 任務(wù)必須秘密地進(jìn)行，在前往火之國國都的路上，與澄同行的人只有委托人和極少數(shù)知情的武士而已。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偽裝成在國家邊境從事貿(mào)易活動，回都城與家庭團(tuán)聚的普通商人， 作為關(guān)鍵人物的澄更是全程以體弱多病的商人之女的身份， 盡可能通過車駕出行， 在不得不出現(xiàn)在人前的場合， 也會用帶紗幔的帷帽遮住容貌。

    盡管前途未卜， 而且此時的交通方式簡陋低效又不舒適，澄對外界的好奇依然占據(jù)了優(yōu)勢， 雖然考察民生和她此行的目的毫無關(guān)系，但單單是在途中的衣食住行中，澄就能窺見在當(dāng)前戰(zhàn)爭間隙的短暫和平中， 民眾生活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