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為了我?” 陸吱吱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你們拿最后一味材料威脅他了?” “不是我,但是……我確實有私心,所以我沒有阻止他?!?/br> 覃零看著陸吱吱,眼神中有著化不開的憂郁。 陸吱吱:…… 陸吱吱明白覃零說的私心是什么,但她并不準(zhǔn)備給覃零好臉色,也不打算給他任何希望。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牽扯進(jìn)第三個人就沒意思了,而且覃零喜歡的也只是死去的那個善良美好的陸小姐,不是她陸吱吱。 “帶我去見墨斐。”陸吱吱的聲音很冷,不帶一絲感情。 “不行!” 覃零斷然拒絕,隨即又看了一眼陸吱吱的臉色,才補充道:“你不能去看他,現(xiàn)在看著他的人都是苗疆的長老,如果你過去,連你也會有危險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三日后吧,長老們準(zhǔn)備處刑的時候,那個時候才是救他的最好時機(jī),我會配合你的。” 陸吱吱看著覃零,就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他,覃零和墨斐的關(guān)系,本來就很復(fù)雜,最關(guān)鍵他這人太容易搖擺不定了。 “小姐,你就相信我一次吧,你想想墨斐,他必定也不想看你遇見危險的。若是你遇到危險,他就算是逃出去了,也一定會再次回來救你的?!?/br> 覃零這話說得沒錯,陸吱吱知道自己不能成為墨斐的負(fù)擔(dān)。 “好,但我要看他一眼,確認(rèn)他是真的平安我才能離開。” 覃零還是很為難的模樣,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陸吱吱:“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一眼?!?/br> “好?!?/br> 陸吱吱也知道這是覃零能做的極限了,也不能太逼迫人家。 覃零帶著陸吱吱在遠(yuǎn)處看著地牢,這個秘密之處只有覃零一人知道。 隔得有些遠(yuǎn),可陸吱吱也看到了墨斐一身狼狽,傷痕累累,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完好的,衣服也被鞭子抽碎了成布條狀掛在身上,裸露出來的肌膚甚至還滲著血珠,帶著一種凄厲的美感…… 陸吱吱差點就忍不住直接沖了過去,眼神也充滿了戾氣,要不是覃零攔住了她…… “他身體那么差,你們這是要活活打死他?” “抱歉,所有人對他的仇恨都太深了,我根本攔不住。小姐,回去吧,現(xiàn)在這里都是人看守著,你沒辦法救出他的。” 陸吱吱知道,覃零說得是事實。盡管心疼,可為了能把墨斐救出去,她也不能沖動行事。 陸吱吱回到了客棧,可這三日,陸吱吱只覺得度日如年。 終于,處刑這天到來了,陸吱吱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一大清早就和春曉他們?nèi)チ松呖吣沁叀?/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為古代篇最后一章,可能會有點虐,后面開啟現(xiàn)代篇劇情 第59章 陸吱吱他們到得算比較早的, 看熱鬧的人仍是來了不少了,苗疆人對墨斐,是真的恨之入骨。 陸吱吱混在人群中, 也去蛇窟口看了看。 在外面看, 這就像是一個井口, 可陸吱吱探頭看了一眼井底,才發(fā)現(xiàn)下面空間非常大,而且密密麻麻盤繞著數(shù)不清的毒蛇。各種奇怪的毒蛇都有,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陸吱吱光是想想都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他們竟然想將墨斐推入這下面? 陸吱吱的拳頭握得死勁, 深感這古代世界的可怕之處, 人們可以憑借自己的喜惡,任意處決他人, 哪怕是用最不人道的方式。 等了很久,才看到有人押著墨斐過來。 那些巫族長老, 很虛假的給墨斐換了一身囚衣, 雖然看上去依舊破舊, 卻遮掩住了墨斐被他們打得傷痕累累的身體。 他們總是將所有一切的罪過都推到墨斐身上,卻從不提及自己的罪惡。 陸吱吱看著墨斐,他這幾日已經(jīng)受了不少折磨,腳下明顯有些虛浮,可他的表情依舊是高傲不屑的。 墨斐看不起這些苗疆人, 哪怕現(xiàn)在他身為階下囚,他依然不拿正眼瞧這些人。 即使被人押著過來,墨斐的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只是抹不去眼底的冷冽和嘲弄??此菑娜莸哪?,仿佛被押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那兩人。 陸吱吱知道墨斐有他的傲骨, 卻沒想到這種時候了,他還笑得出來,他到底知不知道接下來他將要面臨的是什么。 陸吱吱的目光,一直在墨斐身上。 而墨斐也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他的注視,微微側(cè)頭,向著陸吱吱望過來。 那一瞬間,墨斐眼底的冰雪笑容,仿佛是春日的暖陽般。 盡管兩人之間隔了這么多人,陸吱吱也知道墨斐實在對著她笑。那笑容只有一個意思:娘子,別擔(dān)心。 然而現(xiàn)在這種情況,陸吱吱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陸吱吱想要趁著現(xiàn)在動手救人的,可墨斐卻對著她搖了搖頭。 陸吱吱知道,墨斐搖頭的意思是他另有打算。 可陸吱吱實在是不確定,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墨斐到底還能用什么手段? 覃零也在對著陸吱吱搖頭,他和墨斐似乎是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 為了不打亂計劃,陸吱吱只能暫且忍下心中的煩躁。 巫族的長老們說了一大堆話,無非都是在說墨斐有多少罪惡纏身,指責(zé)聲不絕于耳,伴隨著咒罵聲,然而墨斐始終維持著笑容,沒有一絲一毫被這些人影響。 等到他們說夠了,墨斐才緩緩開口道:“你們不覺得可笑嗎?你們憑什么覺得,會有人心甘情愿成為蠱人?為了抓回三千孩童,你們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少罪惡你們是真不知道?” 墨斐嘴角嘲弄的弧度越來越大,他眼神凌厲地掃向在場所有人,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仿佛眾生皆螻蟻。 “你們有一點說得倒是沒錯,我確實極惡,可是誰用蠱蟲控制我的?是誰逼著我們那群孩子自相殘殺,甚至將人rou塞入我嘴里逼著我咽下?我便是極惡,也惡不過你們。若真有你們口中所說的神明,該死的,該受到懲罰的也是你們。這些年的天災(zāi)人禍,不正是你們自食惡果嗎?” 墨斐很少一次性在外人面前說這么多話,但是看著那些自欺欺人的苗疆人被撕下偽面具后痛苦憤怒的模樣,他就覺得挺開心的。 這才哪到哪啊,就覺得痛苦了嗎? 他也曾單純天真過,可換來的又是什么? 把別人禍害了之后還要人心甘情愿做他們的工具,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墨斐的聲音始終很輕,他不會像那些圍觀的愚民一般憤怒嘶吼,可就是那樣輕飄飄的聲音,卻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最羞愧的人,是覃零。 覃零是從小就覺得這種做法有問題的,所以他一直和墨斐做朋友,想要幫助他,不想讓他變成冷冰冰的蠱人。但他能力有限,左右不了巫皇的決定,而且他做事總是缺乏一股狠勁和決心。 所以在巫皇讓三千個孩子自相殘殺,煉制蠱人的時候,他做不了什么。而后在墨斐復(fù)仇滅他滿門的時候,他也做不了什么。 但這一次,覃零知道,一定不能讓墨斐死。 否則他這輩子都會良心難安的。 覃零和墨斐對視了一眼,旁人看不出什么,他們卻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憤怒的長老和愚民們,將墨斐推入了蛇窟。 那一瞬間,陸吱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明知道應(yīng)該相信墨斐的,可她的心還是在一點點下沉。 這種時候,怎么可能不擔(dān)憂? 陸吱吱聽著身邊的人都發(fā)出了歡呼聲,只有自己幾人的神經(jīng)是緊繃的,時刻關(guān)注這蛇窟的動靜。 不僅僅是愚民們歡呼雀躍了,那些長老守衛(wèi)們,也在將墨斐推入蛇窟后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全部都神經(jīng)放松了下來,沒有了之前那種嚴(yán)陣以待。 他們?nèi)紖拹哼@墨斐,但無可否認(rèn)的是,他們也全都害怕墨斐。 在墨斐身上,他們將人類的劣根性展露得很徹底。 陸吱吱一直在注意著全場的動態(tài),她知道這些人越放松越好,待會兒他們動手的時候,也就越容易得手。 可是一想到墨斐被推下蛇窟……他真的能出來嗎?本身就已經(jīng)受傷了…… 幸好,墨斐并沒有讓陸吱吱等太久。 當(dāng)墨斐的身影從蛇窟口一躍而出的時候,那些長老們都是驚恐的眼神,愚民們歡呼雀躍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陸吱吱卻笑了。 果然,墨斐就是有這種能力,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蛇窟光是往下看都會讓人覺得頭皮發(fā)麻,但是墨斐卻有本事逃出來。 他顯然是沒有掉落下去的,而是憑借著自己的功力,掛在了墻壁上,等到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他才突然出現(xiàn),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接著!” 墨斐接過覃零扔過來的玉笛,橫在嘴邊吹了起來。 明明沒有任何笛聲,苗疆這些人的表情卻越來越恐懼。因為他們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什么。 “阻止他!”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的,這話一出,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向著墨斐涌了過去。 然而錯過了最初的時機(jī),在他們愣神的那會兒,墨斐已經(jīng)召喚出了不少毒蠱?,F(xiàn)在能靠近墨斐身邊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去幫他。” 陸吱吱也有條不紊地發(fā)布著命令,雖然現(xiàn)在局面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但如果不抓住機(jī)會,還是會有危險。 墨斐帶來的人雖然不多,卻也個個都是高手。 靠近墨斐身邊的人,被擋掉了很多,而墨斐召喚出的毒蠱也越來越大。 苗疆人人人善用毒蠱,但在墨斐面前,他們的本事都不夠看,畢竟墨斐才是集萬蠱為一身的蠱人。 局面對陸吱吱墨斐他們來說越來越有利,看這局面,大長老急了,本就沒有多少道義,現(xiàn)在偷襲,也不覺得羞恥。 陸吱吱看現(xiàn)在的情況,沒辦法叫人去阻止了,那些帶來的高手手下每個人都要應(yīng)付不少的人,而墨斐正在專心致志cao控毒蠱,現(xiàn)在唯一能騰出手來幫一把的人,就是陸吱吱了。 之前陸吱吱一直沒有出手,是因為用毒對于善毒善蠱的苗疆人來說,作用不大,反而可能會誤傷自己人。 而自己的射箭水平……陸吱吱不是很自信。 可現(xiàn)在這種時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事情了,而是自己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