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宮盈:“?” 為什么這藥對他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 由不得她多想,那邊容瑜修長手臂一伸,她的身體又感受到了奇怪的吸力。 “死”字刻在了腦門上。 恰在這時,腦袋里有什么畫面快速閃過,宮盈下意識低頭。 果不其然,她在腳下看到了一塊半徑足有一尺的圓圈。 這圓圈極其隱蔽,呈淡灰色,若不是她專門去望,根本看不見。 宮盈來不及多想,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拼命跳出腳下的圈圈。 這回,容瑜真的愣住了。 不過,他似乎并沒有將這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不一會兒,宮盈的腳下就又多了一個淺色的圈圈。 她繼續(xù)跳。 他再扔,她再跳。 如此往來個數(shù)次,容瑜臉上的表情徹底陰沉了下來。 宮盈看懂了。 那是恥辱,比起桃夫人的恥辱,有過之而無不及。 宮盈覺得,自己要是落到他的手上,可能會被他用手撕牛rou的方式撕成不規(guī)則長條,不然恐怕難消他心頭仇恨。 所以,她今天絕對不能落在他手上。 宮盈一邊低頭躲圈,一邊注意著外面魔教弟子的動靜。 聽聲音,他們應(yīng)當(dāng)快要搜查完離開了。 那邊,容瑜的耐心終于耗盡。 他停止了對宮盈的攻擊,冷冷蹙著眉,側(cè)頭,白皙的手臂朝身側(cè)一抬,搭在屏風(fēng)上的白衣長袍便朝他飛了過去。 那白色的布料,在空中輕柔若展翅白羽,卷著好看的波浪,輕盈起舞。 宮盈心中警鈴大作。 她當(dāng)然知道,對方這是要穿衣服了。 穿衣服意味著,他的戰(zhàn)場即將擴(kuò)大成整個房間。 也意味著她要完蛋了。 不可以。 宮盈在心里將腦袋搖成撥浪鼓,她絕對不可以讓對方離開浴桶。 可能是求生欲作祟,腦袋在那一瞬間突然搭錯了神經(jīng),全憑身體動作的情況下,她做出了一個完全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行為。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宮盈身體摔在地上,手里正緊緊抱著對方的衣袍。 嗯……? 她好像,把他的衣服截胡了…… 那真是干得太漂亮了。 白色的衣袍靜靜躺在她的懷里,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味。 她下意識抬臉,眨巴眨巴眼睛,同坐在浴桶里的男子四目相對。 他睜大眼睛,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是他想殺她,可這時候,宮盈清清楚楚地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行控訴——“你怎么可以這么做?” 宮盈抱著衣服,全速后退,并且快速扔出威脅的話:“你不要亂動,再亂動我就大喊救命讓人來看你洗澡了!” 男子陰沉沉盯著她,雖未說話,眼瞳里卻寫滿了“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宮盈還想再說些威脅的話,卻突然發(fā)現(xiàn)易容丹的已到時間。 當(dāng)著對方的面,她的容貌又變了回去。 而魔教的聲音仍在外面,她還不能出去。 稍微思索了會兒,迅速將房間里其他能遮擋的布料抱進(jìn)懷里,期間又躲過了他幾個攻擊。 青年的表情徹底扭曲了。 就這個關(guān)鍵時刻,宮盈終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多么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啊。 收斂笑意的那一瞬間,有血從他的唇角緩緩流出,血色紅到發(fā)黑,仿佛中毒已深。 宮盈愣了下。 這是被她氣吐血了? 應(yīng)該……不至于吧? 他的皮膚本就蒼白,吐血之后,臉更是白到駭人。 像是靈魂從身體里抽離了一般,他閉眼,仿佛化作了沒有意識的傀儡。 如墨的黑發(fā)泄在肩頭,極致的白與極致的黑,矛盾又和諧地交織在一起,晶瑩的水珠從他的鎖骨處無聲滾落,掉入浴桶之中,銷聲匿跡。 宮盈屏住呼吸,擔(dān)心是詐,遠(yuǎn)遠(yuǎn)站著觀望了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總算消停,魔教隊伍的聲音逐漸消失不見。 她不再等,將他的衣服套到身上,趁著人還未睜眼,打開房門。 出門前一刻,她下意識回頭,朝身后瞥了一眼。 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睜開眼,同她對視的時候,眼里竟然不是殺意,也不是惱怒,而是滿滿的……迷茫? 是茫然她為什么不給他留衣服嗎? 宮盈十分無恥地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一些,加快腳步逃離他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qaq默默爬來更新 新?lián)Q的封面是不是超級可愛,誒嘿嘿【發(fā)出奇怪的笑聲】 感謝在20200522 05:12:32~20200525 03:4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滴噠 50瓶;村霸的女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四章 這是牛大毛待在貴??蜅5牡诰艂€年頭。 當(dāng)然,今天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又一個平平無奇的一天。 日上三竿的時候,他將客棧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打掃第二遍的時候,角落里的兩桌貴客打了起來 第三遍的時候,一群錦衣衛(wèi)在三樓帶走了個蓬頭垢面的采花賊。 第四遍的時候,魔教弟子蜂擁而至滿客棧找人,一無所獲,但走的時候順走了幾壇好酒。 第五遍的時候,側(cè)面的木窗被一位跳窗而出的圓滾滾胖大俠撞破。 第六遍的時候,一位坐正中央座位的白面書生被人從身后刺破了喉嚨,血濺紅了他面前的桌椅。 第七遍的時候,牛大毛側(cè)著眼睛從掌柜的身邊路過,看到掌柜大人一邊抹眼淚一邊敲算盤,聲音又委屈又氣憤:“不干了不干了,明年說什么都不干了?!?/br> 跟了掌柜的九年,這話也就聽他說了九年,牛大毛都快聽膩了。 他眼觀鼻鼻觀心,將抹布從肩頭取下來洗了一遍,準(zhǔn)備給客棧上下來個第八遍打掃。 打掃到二樓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天字一號房的房門居然是開著的,牛大毛稍稍猶豫了會兒,決定目不斜視路過。 但走到門中間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用余光往里面瞥了一眼。 哦,貴客居然在里面泡澡。 只是,他怎么會有敞開大門泡澡的嗜好呢。 牛大毛由余光偷窺轉(zhuǎn)變成了眼珠子偷瞄,又由眼珠子偷瞄轉(zhuǎn)變成轉(zhuǎn)臉偷看。 對方這會兒正背對著自己,一眼過去,只能看到烏黑的頭發(fā),和瘦削蒼白的后背。 大毛的膽子稍微大了些,剛想敲門詢問下原因,便見貴客像是身后長了眼睛一般,扭頭朝他望了過來。 貴客這眼珠黑白分明,眼神純潔干凈,再加上呆懵遲緩仿佛剛睡醒不久的神情…… 這樣的人,實在讓大毛沒有辦法將他同“不良嗜好”聯(lián)系起來。 大毛又稍稍猶豫了那么片刻:“客……客官,您需要換桶熱水嗎?” 泡了這么久,水該涼了吧。 貴客的眼睫上下動了動,眼睛專注盯著他,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大毛只能走近些,邊比劃邊重復(fù)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 貴客用那好聽的聲音發(fā)出了簡短的:“嗯?” 大毛:“……” 他們店里今天有接待過一個傻子嗎? 為什么他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了。 就在決定放棄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這位貴客的嘴角似乎有血。 不僅如此,他的精神狀況也并不太好,仿佛生了大病。